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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一个关系重大的原则问题,每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都必须采取严肃郑重的态度,决不能感情用事、意气用事,不能从个人的恩怨和利害得失出发去考虑问题,更不能对历史开玩笑。“
人们听了之后,不由得肃然起敬。
黄克诚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尽管他曾受到了非人的迫害和摧残,但他能够公正地看待这一切。即使是对那些曾对他“落井下石”的人,黄克诚胸怀坦荡,也给予谅解。
庐山会议上,黄克诚的一个老部下,也紧跟风向转弯,跳起来大骂黄克诚是老右倾。在十年动乱中,这个人又作为林彪、“四人帮”的得力干将,异常活跃,干了许多打击迫害干部群众的坏事。
“四人帮”垮台后,黄克诚的这位老部下,因为对党和人民犯有严重罪行,被判刑入狱。后来,此人身患重病,提出监外就医。
当时,司法部门曾向黄克诚征求意见。结果,出乎常人所料,黄克诚除了同意让此人执行监外就医外,还特意提出把此人的妻子从浙江老家接到他身边,进行照料。
天空越来越昏暗。
户外萧索的秋雨,越下越大。
风儿卷着雨星从窗外飘进屋里,落到黄克诚脸上。
黄克诚忙让工作人员在院里放上一个脸盆接雨水。他要用这种方法测量降雨量。
平时,不论到什么地方,黄克诚总忘不了带着一个脸盆。
这倒不是为洗手洗脸用,而是用来接雨水的。
黄克诚身边的工作人员时有调换,但是他们都知道黄克诚有这一个下雨量雨、下雪量雪的老习惯。
方寸之间,装着老将军忧国忧民的心。他对农民群众有着特殊的深厚感情,对农业生产无时不挂在心头。
即使在他身处逆境之时,黄克诚的这个习惯,仍然坚持不辍。
一听说天旱缺雨,黄克诚真是比农民还心焦。
夜里,一听到外面刮风的声音,黄克诚就披衣而起,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仰望着天空盼着下雨。
只要下起雨来,不论白天黑夜,他总是把脸盆端到院子里接雨水。看着脸盆里的雨水渐渐多起来,他的脸上会绽开孩子般的笑容。
雨一停,黄克诚就跑到郊区问农民:“雨下透了没有?旱象解除了没有?”
有时,日子长了不下雨,黄克诚就会寝食不安,嘴里不停地念叨:“又旱了!农民要遭殃了。”
到了晚年,黄克诚忧国忧民的感情愈加炽烈。
他双目失明之后,就靠听广播和由秘书读文件资料来了解各方面的情况,对农业生产和农村情况尤为关心。黄克诚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每天一到电视新闻和气象预报节目时间,他总是准时端坐在电视机旁,聚精会神地听电视。如果听到哪里发生了灾情,他立即让秘书打电话询问灾区的情况,看看群众的生产生活是否得到妥善安排。
黄克诚只要听到有关群众生活出现了什么问题之类的情况反映,就立即打电话问有关领导看到了这份材料没有。如果没有看到,他就把材料转去或建议有关领导同志的秘书呈阅。事后,他还要了解处理情况,直到问题解决才放心。
在他病重住院期间,黄克诚常常语重心长地对人说:“我们国家人口多,底子薄,解决人民温饱是个大问题。中国历代有识之士曾为此做过各种设想和努力,但都未能如愿。是共产党的领导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这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今天我们仍不可掉以轻心,困难还不少,我们国家现有的粮食并不多,尤其是我们还不具备抵御重大自然灾害的条件。所以,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勤俭节约,不能伤农、坑农。否则,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会饿死人。”
双目失明以后,黄克诚感到最大的痛苦并不是生活上渐渐失去了自理能力,而是他感到由于看不见东西,觉得自己和人民群众之间好象隔了一道高墙,看不见群众脸上的喜怒哀乐。
这对于一个在战争年代就与群众建立了骨肉深情的将军来说,实在痛苦极了。
在短暂的心焦过后,黄克诚正视现实,立足现有的条件,力争通过各种方法和途径广泛与外界联系。
每天散步时,黄克诚一定要让护士和警卫参谋把自己领到农民的庄稼地旁去。
他看不见庄稼的长势,但从农民地头默默地走过,也是一种慰藉。
那是秋季的一天下午。北京郊外。
成熟了的玉米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那是风在作怪。
成群的麻雀不时像一片乌云似地从玉米地里腾空而起,一会儿又像雹子似地纷纷散落在田间小路上。黄克诚正在警卫参谋的陪伴下散步。
偶尔,一只小鸟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接着又向远方飞去,田野里很是宁静。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刘,你去看看,前面来的是什么人?”黄克诚忙停下来,对警卫参谋说。
“是个农民。”一会儿,警卫参谋回答道。
“快领我过去,我要和他谈谈!”黄克诚一听,非常高兴。黄克诚和农民握过手之后,便详细地问起他的收入,生活情况。
这位农民当然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双目失明的瘦老头,就是为中国革命立下了赫赫战功的黄克诚大将。但是,他看得出这是一位大首长。
农民带着欣喜的神情,向黄克诚描绘了实行责任田制度以后农民富裕的生活。
黄克诚听了之后,脸上也浮现出抑制不住的喜色。“这好那好,难道再没有什么问题了?”黄克诚又问。“说心里话,我们最怕政策会变啊!”,农民说。黄克诚一听哈哈大笑。
“这么好的政策,为什么要变呢?不过我可以把你这种担心反映上去。”
在黄克诚身边工作的同志,不少人来自农村。他们经常和家里通信,每年也都要回家探亲。因此,他们对农村的情况比较了解,免不了时常讨论农村形势。
每到这时候,黄克诚就坐在一边静静地旁听。有时,遇到“政见”不合,他也参加进去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争得脸红脖子粗。
将军和普通人融为一体,此时谁能分得清?工作人员每次探家回来,黄克诚总是要让他们谈谈所见所闻。他特别愿意听取问题,他不要工作人员只报喜不报忧。一次,警卫员向黄克诚反映了这样一个情况:在南方某地,有些人冒充从云南前线下来的解放军,窜到偏僻的山区,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要钱要物。对于这样的严重问题,当地政府却没人去管。
后来,黄克诚在一次中央会议上讲了此事,要大家提高警惕,绝不能允许这种损害我军形象和党的声誉的现象存在。
黄克诚的心,和人民群众的心一起跳动着……
黄克诚对自己年迈体衰仍担任高级领导职务,心中常常惴惴不安。他多次向中央提出辞去领导职务的请求,以让位于年富力强的同志。
1985年5月,德高望重的黄克诚大将,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博大胸怀,主动给中央写了一份请退报告。
黄克诚在报告中写道:……这是我久有的心愿。我再次恳求中央批准我从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常委、第二书记的职位上退下来,尽快由优秀的年富力强的同志来承担这一领导工作。请求引退,黄克诚不止一次地提过。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一次,黄克诚在同别人谈到领导干部老化问题时说:“我从班房里出来,就感到这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老化不是办法,要及时考虑解决。”
1985年8月,黄克诚等三十位老同志,给即将召开的党的十二届四中全会写信,请求不再担任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中国共产党第十二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即将召开的党的全国代表会议,准备根据干部队伍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要求,增选一批中央委员会委员、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这是党和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我们衷心拥护中央这一重大决策。
我们这些同志在本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已经工作了三年,在党中央的领导下,为维护党纪,端正党风,做了一些事情,尽了一份力量。现在,我们年事已高,有的体弱多病,无力继续担任繁重的工作,恳切请求不再担任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以便增选一批比较年轻的优秀干部进入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
在为实现党风根本好转的艰巨工作和斗争中,中央和全党交付给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以重任。我们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