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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看着冷冰冰,都说神隐者无欲无求,无情无义,那么现在的他又是哪一种?
柳芙觉得大家都错看了,这个男人才是那个最大的赢家,他赢了容天音五年的相伴,让寿王尝试失去的感觉,让寿王受到五年的折磨。
只要他自己略施小计,没有什么东西不会为他停留。
就连容天音那样的人,不也是为了他停了五年吗?
这段日子,柳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可真正的答案,她不知道是什么,恐怕也只有他神策自己知道吧。
神策身子一动,终于给了一点回应。
“她可有带话。”
柳芙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后赶紧将手里的玉佩给奉上。
修长白皙的指节一动,从她的手心里拿过玉佩,悄然紧握在手里,然后柳芙听到“咔”的一声。
玉断!
柳芙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主子?”
虽然神策说要逐她出去,可是对她来说,神策是她永远的主子,这点不会改变。
“她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淡然如水的眼直望着山下那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被雪幕覆盖住了,连那屋子都渐渐模糊了。
这次,柳芙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了。
只是这语气让柳芙心里狠狠跳动了一拍,总觉得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了。
“主子,如果你想要见她,何不……”
“已经见过了。”
模糊的声音被寒风刮过,支离破碎。
是啊,
已经见过了,就在她回褚国的路上。
但那不同啊。
神策缓缓摊开了手,身边的柳芙徒然瞪大了双目,只见神策手中并不是那刚刚折断的断玉,就在碎片之中躺着一块更小些的发蓝光的纹路玉佩,上边古老的纹路柳芙一个也看不懂。
瞧着发出阵阵淡蓝光的玉佩,柳芙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沫。
“这个是……”
“神隐龙纹,”神策一个覆手,玉上的丝线被他修长手指圈住,碎玉掉落,淡蓝神隐龙纹掉落在宫中,在风雪中刮得乱飞。
“这真是神隐龙纹?”
柳芙的惊讶并没有人回答她,神隐龙纹可有起死回生的功能,当然,这个所谓起死回生是夸大的,就像聚息珠一样。
但神隐龙纹有更大的用处,那就是身份的象征,或许有更多的用处。
一些秘密的东西,只有每一代的神隐者才会拥有。
比如这块玉佩,似臧了精似的,会认主。
说起这些东西都是天方夜谭的,可很这些传闻的东西确实是真的存在的。
柳芙觉得神策将这样的好东西留在容天音的身边并不是没有别的用处的,那么他为何不直接说。
想到神策的性子,柳芙也能了解了。
依照他的性子,很多事情只会做,不会解释。
也许这就是他的我行我素吧。
柳芙低低一笑,声音很小,很快被寒风掩盖过去。
“你不去见见她吗?她的状况似乎已经越来越不如意了。”柳芙就算不去打听,也看得出来,容天音那具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
柳芙看得出来,想必神策也看得出来。
“见又如何?”
只怕也不只是柳芙怀疑,想必容天音也感觉到了吧。
她不愿见他。
柳芙心里一疼,张了张唇,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啊,见了又能如何?神策不是神医,他只是神隐者。
隐于世,又隐于神之间的那个人。
表面上神隐者是天下皆知的“神”,而且实则上,他们却一直隐藏自己,隐字,很难解释得清楚。
他们风光却又被折磨着。
很多人只看得见风光的一面,却看不到他们风光之后的磨难。
“也许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果不及时抑制,命只怕不会长久。”
柳芙似叹息般的声音低低传来,神策的身形狠狠一震。
容天音在这样的小地方见到了阙越,想着多年的筹划,最后还是回到了这样的原位。
只是,换了一种方法罢了。
当初阙越如何说动阙氏长老们的,容天音心里很清楚,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再现世,这不是他们最初的打算和想要的结果。
阙越面容上多了许多的疲倦感,眼底的颜色却比以往沉了许多。
容天音进门就看到站在屋边的阙越,下意识的去打量着他的样子。
阙越朝容天音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容天音坐下,他也做出把脉的架势。
秦执扶着容天音坐下,直接切入主题,三人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一阵沉默中,阙越已经在把脉的过程中越发将自己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那个样子,不由让秦执将心提得老高。
“你的身体……”
容天音笑了笑,收回了手。
“就如你所见,”对自己的身体,她比谁都清楚。
阙越沉下了脸,认认真真地盯着容天音好半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深一叹息。
当时容天音要行那样的法子时,他有劝过,现在秦执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再受死神的威胁。而她呢?似乎将自己的身体弄向了死亡的道路,然后用最极端的法子复活过来。
容天音这招就叫做致死地而后生,之后的造化全得看她本身的运气。
“如何。”
秦执已经明显沉了脸,直直盯着不言语的阙越。
他找阙越来是治病的不是要看对方沉默,也许他太过容天音的状况了,才会忍不住。
看着没有一点沉稳的秦执,阙越那些话竟然说不出来了。
那个如何问的自然是有没有得救,或者有什么法子杜绝这样的情况恶化下去。
很遗憾的是,阙越就算有大本事,也对容天音的情况表示束手无策。
“孩子必须拿掉,”这是阙越最终的提议。
见两人同时看向自己,容天音下意识的去抚摸腹部,语气坚定:“不可能。”
“音儿,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秦执紧握住容天音的手,用乞求的眼神看她。
容天音忍住心里边的抽疼,因为她知道,孩子拿不拿掉,情况都是一样的。
只是让她免了后
面最极致的危险罢了,她可以感受到,腹中的孩儿十分顽强。
如若不是那样,又怎会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长。
既然他已经突破了她毒体这一层,那她何不赌一把呢?也许孩子希望自己可以见一见这个世界也不一定。
是,是她自私了。
因为她想让孩子陪在他的身边,将来有一天她真的支撑不住了,还有一个他。
“我没开玩笑,”容天音回视秦执,一字一顿道:“我想要他活着,阙越,你得帮我。”
阙越苦笑,觉得摊上容天音这样的人,是他这生最倒霉的事。
秦执发狠地盯着容天音,狠着心,不再顺着她的意思,“拿掉孩子,我要让她的肚子变得一干二净。”
话是对阙越说的,眼神却狠狠的投在她的身上。
容天音心里发紧,知道他是下狠心了。
“秦执,你敢,”容天音激动得坐起了身。
两人煞时剑拔弩张起来,阙越的话就是那把刀,一落,这根绷紧的弦就会朝两边弹。
阙越抿着唇,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拒绝。
“你看我敢不敢,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来,”秦执眼睛已经发红了,狠戾地朝阙越扫去,“你若敢替她保孩子,我会让你知道,阙氏会落得怎样个下场。”
“混蛋,你这是什么话,你敢威胁我。”
容天音的声音变得高亢了起来,势要护娃。
秦执只要她,不能让她冒一丁点险,就算手刃自己的孩子,他也再所不惜。
看着着了魔的夫妻俩,阙越低低一叹,“你们都冷静一下,也许事情也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坏。”
而实际上,容天音现在就是一个死掉的活毒体,很矛盾。
他没有碰见过这样的情况,在容天音身上,总能觑见不一样的东西。
容天音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闭眼的秦执,“对不起,我只是想要……”
“什么也不要说了,我明白……”秦执的声音沙哑得难受,他是急坏了,怕她有个万一,“我不想让你冒险,你明白吗?我赌不起了,也不想赌,音儿,这个孩子不能留,听话。”
被他轻轻抱住脑袋,轻柔的声音传入耳畔。
可是容天音却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弃,即使面对他的颤抖。
“那你信我吗?”容天音露出一抹虚弱的苍白笑容。
秦执呼吸一紧,“音儿,别逼我。”
“我只问你,信我吗?”容天音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