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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难道又要裁在这个叫容天音的女人手里吗?
佘贵妃恨极了。
“天音只是受害者,神隐者的那句话,并非是祸……或许我们都猜错了,影响的朝运或许是向着好的方向展开……咳咳咳……”一连说话的秦执,咳得愈发的厉害。
佘贵妃见儿子这样,哪里还敢过于激烈,一边纠心安抚着儿子,一边恨自己鲁莽,她的执儿心善,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妻子,这件事她就该暗中进行。
知子莫若母,但秦执又何偿不知道佘贵妃心里的想法。
“母妃相信执,一定会想个好办法将这件事解决了……让母妃费心了,是执的错……”终是心疼母亲的辛苦,秦执极力的稳定着佘贵妃为他慌乱的心。
佘贵妃也冷静了下来,说道:“你皇祖母寿宴那日也提议了,让这孩子入宫跟着母妃学习规矩,不如趁着这个时候,让她先到母妃宫中住一段时间,好让她学习皇家礼仪,那些教养嬷嬷教不得的人,由母妃来。”
秦执有些哭笑不得,只怕让容天音入宫,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也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当然,那只是在他不知道容天音真正实力的情况下,容天音是什么,使毒的高手,那个不要命的想要在她面前使诈,纯粹的自找麻烦。
“母妃……咳咳咳……难道您连孩儿都不信了吗?非要……在宫中动手不可吗?”
佘贵妃心里一颤,默认了秦执的猜测。
秦执低低一叹息,“母妃莫忘了容侯,有他护着,天音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出事。”
佘贵妃当然记得容侯这号人物,正因为有容侯在,她才要速速下决断,了结了容天音。
“这一次就算容侯想要护,也不可能了,你父皇可不会允许一个威胁江山社稷的女人活着,执儿,母妃也是为了你好,你若舍不得下手,为娘的也不怕再沾那滴血……为了你,母妃什么都豁出去了,你可明白……”到了最后,佘贵妃声音里都带上了哀求。
秦执闭了闭眼,又是一声叹息,“母妃的苦,执儿明白的……一直都明白……可这件事交给执儿来处理可好?”
且不论他舍不舍得杀容天音,若容天音死在入锦元宫的时间段,高高在上的父皇会如何想?容侯又岂会放过杀死爱女的人?
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母妃涉险……
佘贵妃这次执意的摇头,“她会连累你的,这样的女人越早死对你越好……让她死在寿王府外,才是对你好……”
秦执心里一苦,原来他的娘亲打的是这个主意,宁愿连累她自己,也要保护他这个儿子。
“母妃太过惊慌了,没等出父皇的话,这么早就判断,为之过早了些……请原谅孩儿的不孝,天音不能跟您入宫……”他怎么能让自己的母亲为他冒死。
“你……你知不知道,她会害死你的啊……”佘贵妃向来的冷静全然不见,抖着声音嘶哑的喊了出来。
秦执用高大的身躯将失控的母亲抱在怀里,那双眼看得很远很远……
在宫中所受到的苦,他怎么能不记得,母亲为了他染上了多少的鲜血,他也清楚记着,正因为是这样,他才想着让她置身事外,好好的保护她自己,让他心安。
“相信我,母亲。”
*
佘贵妃的到来,将气氛炒得压抑。
送走了佘贵妃的秦执,一直站在夜风中,盯着那一点的消失方向,平静无波澜的眼透着别人都不曾看懂的寂。
“备车。”
静候在身后的方拓立即就动了,不多会儿一辆黑黝的马车从寿王府内飞奔没入暗夜。
从皇宫出来的范峈行到了自己马车前,刚要掀帘进去,掀帘的动作一顿,视线飞快的转向黑暗一角,又复重新下了马车,对车夫说:“且在这里候着,”然后他人就朝着那黑不见五指的方向踱步而去。
一个拐弯,就看到了一辆气势幽暗的马车靠着墙停候。
“寿王计算的时辰如此周到,实在令范某心生佩服。”
没理会范峈调倘,里边传出属于秦执淡淡的声音,“如何。”
范峈沉默的看着没有动静的马车,也不知是准备要说,还是不说。
“要让神隐者改口,实在难。祸福皆出自神隐者,寿王妃的生与死,也皆在他,而非皇上……寿王,可明白。”
“回,”一字吐出,驾车的方拓就打着马离开。
范峈独自立在暗夜下,夜凉了才唤醒他的失神,回了马车直奔他的苍海城。
而正是此刻,自那日被皇帝砸了脑袋后的容侯,再次出现在元和殿内。
那日被打碎的东西皆换然一新,容侯看着换然一新事物,眼眸闪了闪。
皇帝仍旧是那天的位置,只是这一次他不怒了,则是一脸淡淡地看着容戟,看不出半点情绪。
“皇上,神隐者的话也不能全然信了……”
“哦?”皇帝温和地拖长一个单音,颇有种撩乱心镜的错觉。
容戟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有长跪在地。
皇帝前面说要杀了天音的话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有更好的理由杀死天音,皇帝不可能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现在跪在这里,根本就无济于事,徒然一场。
结果,都是天音死。
容戟闭目,竟也沉默了下来。
皇帝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容戟抬头愣怔地看着温和的皇帝,一时竟有点心慌。
“你心里清楚,朕想要她的命,现在有更合理的理由,你了解朕的,这样的机会不会轻易放过……”
“皇上。”
“容戟,朕的江山是如何得来的,你很清楚,朕不能让它毁在你女儿手里,明白吗。朕可以放过容家,但容天音不能。”
“就因为天音是她的女儿吗?”容戟倏地眯着眼看皇帝。
“是,”没想到皇帝这次很大方的承认了。
“皇上,难道您就这么恨微臣,如果恨,就将微臣的命拿去,可天音是无辜的……”
“容戟,不要惹怒我,当年的事我没怪你……”皇帝自称变了,可声音却是凉到底的寒。
“臣明白了,”容戟低叹退后,保持着与君王的距离,“臣会尽臣最后的本分,臣能为皇上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么多了,臣告退。”
看着容戟苍凉的转身,一副冷漠决然的样子,皇帝一把将他扯了回来,冷不妨的给了容戟一拳,打在肚子的位置。
“唔!”
容戟痛得闷哼一声,身体刚退后一步又被皇帝紧紧抓住。
“你要离朕而去吗?为了你的女儿,就要抛弃多年的兄弟情谊,是不是……”皇帝几乎是吼出来的。
容戟叹息,忍着那股痛说道:“是皇上逼得微臣如此,一切也许是微臣的报应,臣不怪皇上……为了江山稳固,皇上就算是要了臣的命,也甘愿的。”
“当初的誓言你忘得一干二净了,是不是。”皇帝大声质问。
“臣没忘,”容戟看着皇帝说:“可天音是臣的女儿。”
“容戟,别逼朕。”
“臣从未逼过皇上,”到了最后,容戟的声音已经平静了。
皇帝死死地盯着容侯,沉淀在眼底的神色变幻了好几次,他才缓缓将容侯松放开,背转过身去,皇帝仿佛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当初是你让朕争的,也是你一路陪着朕的,今日你却为了她的女儿舍弃了朕。自古忠义两难全,朕明白你容侯忠心的决心,但到底是抵不过亲生女儿的命。因为那是她的女儿,所以你才要舍弃朕,若是换作你别的女儿,你容侯会眼不眨一下,是不是……”
“皇上了解微臣,正如微臣了解皇上一样。”
“朕累了,下去吧。”
“皇上……”
“你不是要舍弃朕了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容侯:“……”
“怎么,你占了朕的女人,还想睡朕的龙榻吗。”
容侯身子一抖,“不敢。”
皇帝深深地看着容侯,冷冷地道:“没有你容侯不敢的,滚回你的容侯府。”
“微臣告退,”这回,容侯到是看不清楚皇帝心里在想些什么了,这么将他踢出元和殿是个什么意思?
待容侯出了元和殿,皇帝站在元和殿的殿门前良久,值夜的太监都忍不住频频回头去观皇帝沉如水的神色。
“柴公公。”
候着后边的柴公公赶紧走上前,“皇上请吩咐。”
“明日早朝后将寿王妃喧进宫,朕自打她出生以来,就没再好好看看那丫头了。”
柴公公听着后边一句阴沉的话,打了一个颤抖,“奴才遵命。”
*
次日,太子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