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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郡主跟着一条黑影一路出了龙浮城门,直到出了龙浮城的范围,直朝着皇城的方向跑,嘉平郡主就觉得事有蹊跷,由于好奇心胜,嘉平郡主正紧紧跟着过去。
却不知道,龙浮城内,平西王已经急得冒青筋。
皇后的事仍旧无头绪的进展着,秦执与齐国的官员周|旋着,容天音也没有闲着。
自那天神策离开驿宫后,她就心里不舒服,因为总觉得欠了神策什么似的。
怎么会这样?
“铮”的一声清吟,寂静的夜幕忽然有了生气,指尖划过,十六筝弦汇成流水奔腾,湘女的歌,湘江的曲,哀筝一弄,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拔剑,长剑如水,映出秀美的眉,有种清冷的雅致,凝着隐约的懒散悠闲。
容天音翻入醉风楼的后院墙,端是看到院中如此一景,不由愣愣怔怔在原地。
良久,容天音才回了魂走过去,偌大的空院里,只有一把琴,和一个人,一剑!
洒然而动,或柔或刚!
好功夫!
容天音都忍不住在心里叹出声来。
剑收琴动,琴止剑舞!
丽影绰绰而忙,看得人目瞪口呆,容天音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可以同时舞剑又抚琴的。
动作优美,不慌不忙的,刹是好看!
“柳姑娘这剑舞得美,琴抚得动听!如此才女,实在是世间少见!”
“寿王妃妙赞了!”柳芙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会大大方方走她墙头的人,除了褚国寿王妃外,就没有别人了。
“神策来找过你了?”容天音见她收剑拭香汗,当即开口。
柳芙拭汗的动作一顿,“你来此,便就是问这个?”
“他没有走,是吗?”
“既然你知道了,又何须再问我?”柳芙摇首一笑,声音有无奈。
“我惹他生气了,”容天音道。
柳芙一愣,惊讶道:“神隐者绝七情六欲,怎会生气?”
“可是他真的生气了,”容天音双肩一垂,“他不是神仙,又怎么可能绝了七情六欲。”
“我们看到的,却是绝了七情六欲的神隐者。”
容天音摸摸鼻:“如果你看到他,就让他离开齐国吧。”
“为何让他离去?”
“因为……”
“天下尽在他脚下,他去哪便是哪,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也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去留,寿王妃还不明白吗?神隐者不可能会按着另外一个人的意愿而去附和。”
容天音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难道她认识的神策不是真的神策?
为何从柳芙的嘴里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神策?
“如果他不走,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事情早已变得很糟糕了。”
容天音沉默。
可不是,现在他们都被迫入这深深的旋涡里了。
“我会很快离开齐国,”柳芙突然说了这么句话。
容天音抬头看她。
“这是他的命令,所以,我必须走了。”锋利的剑被她利落一收,温雅对她笑道。
和柳芙相处让容天音觉得十分的舒服,她们虽然没有认识多久,可是容天音却觉得柳芙和以往她认识的人中有很大的不同。
柳芙漂亮,温雅,善解人意,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不会有压力。
“他——”
容天音知道她没有立场去问更深一层的话。
“如若你想知道,何不去亲自问他?”柳芙温和笑道:“你是第一个让他破例的人,更是让他变得不一样的人,你在他心中,是不同的。天下人他可以同仁,可是你,却不行。”
容天音愣愣地站着,柳芙已经收了琴和剑款款转身离去。
柳芙这话,又是想告诉她什么?
为何事情突然间变得这么复杂?难道她和神策之间变回以前那样不好吗?
夜色正浓,醉风楼内一道纤影缓缓而出。
迎着关外方向,柳芙身背着一把琴与剑,一身空行入林间后方的山体前。
高坡之上,一道白发素衣的男子正负手而立,柳芙缓步走到他的身后,离他后一步站着,与他同看一个方向。
“神隐者且保重,芙儿这就去了。”
没等她转开身,方才那一动不动的人回过头来,“她可好。”
柳芙瞪了瞪眼,许久才慢慢压住心底的那点翻腾心绪。
“她后悔了。”
神策淡淡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被这样无波无澜的眼睛看着,柳芙觉得很有压力,因为里边没有半点人类的感情,淡得连你都不知道这双眼是否能看得见世间万物的美好。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对一个叫做容天音的女子动了心,破了例。
“她后悔将您赶走,她去过醉风楼打听过您的事,”柳芙低首,“柳芙并未告知她。”
素色的袖子一摆。
柳芙冲其做了一个行礼手势,弯腰退后数步转身沿着刚刚的方向离开,离开了齐国。
齐国少了一个醉风楼花魁,谁也不知道她一夜之间去了何处,为何又突然消失。
*
嘉平郡主被抓了,她觉得自己不是倒霉,是愚蠢,明明知道那个人是故意引她出龙浮城的,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跑了出来,现在连抓她的那个人都不知道是谁。
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想逃逃不掉,想喊也无人听得见。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兰蔻佟关上暗窗,身后是阙修。
“这次能够成功抓住嘉平郡主,全是你的功劳。”
对阙修的奉承,兰蔻佟一点高兴也没有,冷冷地道:“你让我将这个女人抓来,又想干什么?她似乎对我们并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
“你错了,嘉平郡主是平西王的心头肉,宝贝得紧。”
兰蔻佟扬眉,可这与他们的计划有什么连系?
似看出兰蔻佟的疑惑,笑道:“莫要忘了,嘉平郡主是容天音的徒弟,而秦执也介入了平西王与锐帝之间的争斗,一个他国王爷介入齐国的内部斗争,你以为齐国的众臣会允许?”
兰蔻佟秀眉一蹙,“你是想将事情搞大?”
“真聪明!”阙修伸手刮了下兰蔻佟的琼鼻,兰蔻佟厌烦避开,“只要齐国人对褚国寿王忌惮了,那么就会想方设法的让他从齐国里消失。”
兰蔻佟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又想如何利用这个嘉平郡主?
兰蔻佟见识过秦执的绝情,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一些东西,至于容天音,只怕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嘉平郡主妥协他们。
“齐国会暗杀他。”
“怎么,心疼了?”阙修戏谑道。
“不,我怎么可能会心疼,我恨不得他们不得好死。”
阙修勾唇,“最好是这样。”
*
皇宫。
诸葛犹犀利的眉锋高高地扬起,望着下首汇报的阙修。
“你说,你将嘉平郡主给擒获了?”
“正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诸葛犹漫不经心地问。
“昨日微臣才将其擒获,陛下且放心,嘉平郡主被微臣安排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除了微臣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诸葛犹如墨的冷眸徒然一眯,危险的视线在阙修的身上扫射着。
私自将嘉平郡主擒住,现在却明着说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知道嘉平郡主在何处,就算不是他诸葛犹抓的人,最后,平西王还是直接怀疑到他诸葛犹的身上。
阙修是想要用这个威胁他诸葛犹,还是想要利用这一点达到别的目的?
诸葛犹松着身体,缓缓地靠入砒椅内,眼睛正高深莫测地打量着低首的阙修。
阙修低下的唇角微微一斜勾,就像是捏住了帝王的把柄,有些事情尽可控制在他阙修的手中。
“如此,就辛苦阙爱卿了。”
锐帝并没有提要见人,更没有让阙修转交嘉平郡主。
只要利用了嘉平郡主,平西王这一关不怕不能破除。
阙修以为自己手上握有筹码了,诸葛犹就会对他松口,甚至是满足于他任何条件,不想只得到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这到底怎么回事?完全没有安着他的想法去发展。
诸葛犹冷冷地摆手,“阙爱卿若是无事,且退下罢。”
阙修失魂落魄地道:“微臣告退!”
诸葛犹看着退出去的身影,眼中寸寸成冰。
“胃口到是越来越大了,只是不知道这块肥肉你能不能一口吞得进去。”语罢,诸葛犹长身一起,对着殿门一喊,“来人。”
殿门外马上走进一名侍卫,“陛下请吩咐!”
“秘密告诉平西王,就说嘉平郡主如今就在阙氏的手里,由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