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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衙门,早成浊水衙门。别的学校我不知道,单说商贸学校,教职员工工资财政全额拨款,一分钱不少,每期还要招那么多学生,收那么多费,就像田里蚂蟥,两头吸血。这些钱除维护学校正常开支,发放工资和象征性给老师职工几个小福利外,其余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他们当领导的拿了花了。”
下午韩校长还在乔不群面前大倒苦水,说学校日子如何难过,原来不全是那么回事。回家放下食品袋,乔不群又问史宇寒:“照你这么说,有人举报高贸学校乱收滥发钱物,并非无中生有,纪委去查查账,还有些必要啰?”史宇寒说:“不是有些必要,是很有必要。”乔不群说:“那还要不要去纪委找人说项?”史宇寒笑道:“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除非你把今天吃下喝下的给吐出来,再将这些烟酒退回去。”乔不群说:“吐出吃下去的东西胃疼,拿走提回家的东西心疼,看来唯一的办法,只好去趟纪委了。”
也是乔不群运气好,这天赶到市纪委,才进楼就碰上宣教办的戴主任。戴主任平时喜欢写点新闻稿件,乔不群是三年前在桃林日报优秀通讯员表彰会上与他认识的,两人还算谈得来,会上互相留了电话,此后经常有些联系。到纪检监察室后,乔不群还专门上纪委来拜过戴主任码头。
有这层关系,两人相见,自然亲热,戴主任拉住乔不群,就往办公室走。却没上宣教办,进了另一道门。门上除执法监察室的小牌子,还挂着综合执法大检查办公室大牌子于。这正是乔不群要找的地方,戴主任好像未卜先知,晓得你是奔商贸学校的事来的。只是进屋后,戴主任递过一杯水,就一屁股坐到靠窗办公桌后面不走了。乔不群伸长脑袋,瞧瞧桌上职位牌,戴主任的光辉形象赫然在上,原来他已做了执法监察室主任。
乔不群暗自一乐,心想真是天助我也,一边问道:“戴主任几时荣调到这个重要岗位的?也没听你说起过,不然喊几个兄弟喝几杯。”戴主任说:“刚来个把月,工作千头万绪,又碰上综台执法大检查,也没来得及向老弟汇报。待忙过这阵子,再喝也不迟。”乔不群说:“比起宣教办来,是否更辛苦些?”戴主任说:“怎么说呢?比较而言,宣教办务虚的多,监察室相对务实些,究竟是业务部门,有案子要办。”
寒暄过后,戴主任问乔不群:“今天专程来看望老兄,还是有事上门?”乔不群笑道:“当然是专程来看望老兄,好久没见了,还真有些想念。”戴主任笑道:“过去在宣教办,有人想念我,都是些好事,是单位廉政建设工作搞得好,做出了显著成绩,要我帮着鼓吹鼓吹。现在有人想念我,却不同了,都是尾巴被揪到我这里,求我高抬贵手。”
说得另外两张桌上的人也笑了,说:“不过戴主任铁面无私,难得抬回贵手。”乔不群笑道:“幸好我没有尾巴揪在你手里。”戴主任也笑道:“你也在纪检部门,是专门揪人尾巴的,哪有尾巴被人揪的理?”乔不群说:“要是跟我有关的人尾巴揪在你手里呢?”戴主任认真望一眼乔不群,说:“原来你是另有来意的?”乔不群笑道:“难道我却不可另有来意?”戴主任说:“你说吧,什么来意?”乔不群张张嘴巴,却没说出声来,只侧首望了望另外两张桌上的人。戴主任明白乔不群的意思,起身开了墙上侧门,说:“咱俩去里面说话吧。”
进里间后,戴主任关上门,对乔不群说:“这下你可开尊口了。”乔不群简明扼要说了商贸学校的事。戴主任说:“昨天我还看过揭发商贸学校的举报信,你今天就上了门。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乔不群说:“我是他们女婿。”戴主任明白这女婿是啥意思,问:“贵夫人在商贸学校?”乔不群说:“是呀,妻命难违,不然我也不会来给你添乱了。”
戴主任沉默片刻,又闷乔不群道:“弟媳在学校干什么?”乔不群实话说:“也就普通老师。”戴主任说:“我以为不是学校领导,也是财务人员什么的,那你还值得跑这一趟。”没等乔不群解释,又说道:“咱们既是兄弟,就给你露个底。纪委内部规定,各处室都有办案创收任务,任务完不成,直接影响处室业务经费和个人福利。我前任就是创收任务完成不理想,被领导挪开,才将我安排到执法监察室来,希望改变一下现状。我来时间不长,局面未完全铺开,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商贸学校,就这么放过他们,岂不失去一次出成绩的好机会?加上正是执法大检查期间,想放也不怎么好放。”
乔不群知道戴主任所说也是实情,现在少数执法部门确实是执法为创收,创收靠执法。民谚早有讽刺:要想发,去执法:要想富,查账户。个别执法部门就这个手段,哪里一有动静,立即手执相关法规,把人马开过去,将人家账户调出来,先划资金后办案。执法部门法器在手,都是拿来执人家的法的,不会有谁反过来执自己的法,钱到自己户头上,怎么花怎么发,就看你聪明才智够不够和认不认识人民币了。
乔不群不好说人家执法部门长短,只说:“老兄的难处也能理解,要不我给你做线人,另找几条线索补给你?”戴主任笑道:“你这文弱书生的样子,做得了线人?”乔不群说:“做线人又不是杨子荣去威虎山卧底,莫非得先学成武艺,再深入敌人心脏?”
这只是玩笑,乔不群又实话相告说:“主要还是老婆想评讲师职称,有求于学校领导。符合条件的老师多,指标又有限,僧多粥少,不搞曲线救国,哪轮得到她老人家头上?也是天赐良缘,有幸碰上学校出事,否则想救国,还没地方找曲线哩。”说得戴主任也笑了,说:“我不是没见过弟媳,她那么好的身材,你还到哪里去找曲线?”
又扯了两句,乔不群说:“这个忙,老兄怕是帮得帮,不帮也得帮。”戴主任笑道:“你不是在威胁我吧?”乔不群说:“敢威胁老兄,不是太岁头上动士么?老兄也清楚,待在不痒不痛的纪检监察室里,没法给学校出钱卖力,找政府领导打招呼给学校办事都找不上,只能死死抓住你这根救命稻草,否则老婆评不上职称,还不跟我拜拜?”戴主任说:“拜拜就拜拜,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世上三只乳房的女人不容易遇上,两只乳房的女人还不到处都是,怕你找不到老婆?像你这样的年轻才俊,来日方长,仕途远大,保证上午离婚,下午就有成群姑娘排队等着你亲切接见了。”乔不群说:“有此等好事,我巴不得早点离婚,另觅新欢。问题是这婚是说离就离得的么?有道是爱情是艺术,结婚是技术,离婚是算术。我算术更不怎么行,弄不好还得大搞武术。”
乔不群不是来扯谈的,戴主任只得表态说:“我先想想办法吧。算你老弟早来一步,案子还没正式进入程序,多少还有些余地。也是碰巧,分管我这一线的乔副书记昨天到省里开会去了,没来得及细听我们汇报,否则他发过话,早安排人去了学校。”
桃林姓乔的不多,乔不群对这个乔字有些敏感,问戴主任:“过去纪委好像没有姓乔的领导吧,怎么突然冒出个乔副书记来了?”戴主任说:“他没来几天,外面还少有人知道。”乔不群说:“他哪里来的?”戴主任说:“他原是党校副校长。”乔不群哦一声,说:“是乔副校长。”戴主任说:“你跟他熟悉?”乔不群也不隐瞒:“我提处长那年去党校学习,听过他课。桃林乔姓是个小众派,我多少给他留下些印象,离开党校后,还打过两回交道。”戴主任说:“一笔难写两个乔字,我都忘记你们是本家了。”
此前曾有消息说,乔副书记要去组织部任职,不知怎么变了卦。乔不群说:“他怎么到纪委来的?听说原来不是这个安排。”戴主任说:“原来好像要去组织部做常务副部长的,被一位县委书记顶了上去,只好到纪委来做了副书记兼监察局长。说得过去的理由是他年龄偏大,更适合搞纪检监察工作。也是道听途说,真实内幕如何,不得而知。”又说:“你既然跟乔副书记熟悉,他回桃林后,是不是也找找他?”
这自不必说,乔不群肯定会盯住他老人家。就是没有商贸学校这案子,两人到了同一条线上,也该走近些,联络联络感情。这是乔不群肚子里的想法,嘴上却说:“老兄是案子具体负责人,已经找过你了,还有必要找乔副书记么?我眼里只有戴主任,并没有乔副书记。”戴主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