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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往小处化,也可往大处弄。化小了,自然好办,说不定领导点个头就过去了;若弄大了,那就谁也没法把握了。”
乔不群这么说,自有其考虑。以前他就跟市纪委的人熟悉,其中宣教办戴主任还算得上半个朋友。来纪检监察室后,又多了些往来,找到他们门下,能帮的忙也许会帮。可你还不能把事情说得太容易,得给自己留点余地。说得太容易,你帮了忙,人家觉得算不上什么;忙没帮到,会认为你没啥本事。相反难办的事你给办到了,人家觉得你有能耐,对你感恩戴德;万一办不到,也只能怪事情难度大,不会怎么怨你。韩校长果然点头道:“乔主任说的也是实话,如今这个社会复杂着哩,好多事情总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我相信您的能力,这个忙您肯定帮得到。万一帮不到,只能怪我们运气不佳,难道还把责任推到您身上不成?”乔不群说:“韩校长这么理解,我定尽力而为。”
话说得差不多了,史宇寒的电话也打到了韩校长手机上,两人出门赶往酒店。舒副校长和向会计早已等在包厢里,大家见过面,同桌而坐。两位校长将乔不群夹在中间,向会计和史宇寒属同类项,婆婆妈妈的,自然挨在一起。乔不群留意了—下史宇寒,只见她脸带红光,满眼生辉,那份得意劲怎么也压抑不住似的。今天也确实该她得意。韩校长不用说,在学校打个喷嚏,师生们肯定会抖两抖,舒副校长也是财权在握的实权派,谁都得求着他,平时说话自然都是运的丹田之气。今天到了乔不群面前,两人的面孔却完全变了样,嘴角上挑,眼角下弯,若让商贸学校数学老师来打上虚线,保证是正规的几何意义上的圆形。就这么两位不可一世的学校主要领导,到得自己丈夫面前,竟这么低三下四,俯首帖耳的,史宇寒这个做妻子的,能不无限荣光,春风得意吗?
一得意,史宇寒忍不住警告起乔不群来:“你注意点风度,两位校长都是文化人,你别给我出洋相。”史宇寒特意在给我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这就显得有些意味了。这句简单的提醒自己丈夫的平常话,因此变得内涵丰富起来。史宇寒一定在想,别看你韩校长和舒副校长是我史宇寒的领导,今天你俩甘拜乔不群下风,说明乔不群占着上风,我史宇寒跟乔不群是平起平坐的夫妻,也等于处于两位校长上风了。
韩校长以领导身份,批评史宇寒道:“今天史老师双重身份在身,既是学校老师,又是乔主任的纪检书记,说话可不能有偏心。这桌酒若摆在你家里,你和乔主任是主人,你可以说这个话。现在到了店里,革命阵营已发生变化,乔主任是上级领导,我们三个加上你史老师,都是乔主任下级,你可不能站在上级立场说话。”
向会计身为女人,在男人面前说话放得开,玩笑道:“这还用韩校长明言吗,史老师哪天不是乔主任下级?人家白天是他下级,晚上也是他下级哩。”大家乐起来。舒剧校长笑道:“史老师可不是乔主任一般下级,是老下级了。”
史宇寒捅捅向会计说:“刚才韩校长说了,我们几个都是不群的下级,你向会计还逃得了?你又这么年轻可爱,不群肯定最喜欢你做他下级了。”
说笑着,大家端杯进入正式程序。五个人齐喝过,韩校长和舒副校长轮番敬起乔不群来。后来向会计也端杯对乔不群说:“我为史老师有您这样的好夫君,也为我们学校有您这样的好女婿,感到自豪和骄傲,干了这一杯。”舒副校长笑话道:“你自豪骄傲没问题,别横刀夺爱就是。”向会计说:“史老师这么有才有貌,别说横刀,就是横颗原子弹,这爱又是想夺就夺得走的么?”史宇寒说:“你要夺就夺,我残货无偿转让。”
只顾嘴上说话,都忘了喝酒,韩校长催促道:“先让向会计敬完酒,再说废话。”乔不群举杯问向会计:“怎么喝?”向会计说:“我喝光,您全进去。”乔不群说:“喝光和全进去不是一回事?”两人喝了杯里酒。舒副校长又借题发挥道:“乔主任听清没有?向会计的喝光和全进去,可不完全是一回事。某局有位年轻女打字员,没打几年字就做上处长,她没别的手段,就是经常跟三位主要领导喝酒。三位领导里面,张领导三十多,李领导四十多,王领导五十多,女处长特别善于采取不同方法,各个击破。每次总是主动端杯,对张领导说,张局年轻有量,我光了,你全进去;对李领导说,李局人到中年,我光后,你进去一半;对王领导说,王局年纪稍大,我全光,你舔—下就行了。”
几个哈哈大笑。乔不群笑道:“商贸学校是不是也有一位女打字员,经常跟几位校长喝酒,后来做上了大权在握的会计?”向会汁便盯着史宇寒说:“史老师听到没有?你这位乔主任肯定老跟政府办女打字员喝酒,你可得担心点。”史宇寒说:“他跟政府办女打字员喝酒,我不用担心,只担心跟你向会计喝多了,一个光,一个全进去,会喝出故事来。”
说笑着喝完酒,向会计由史宇寒陪着去结账,三位男人也随后出了包厢。韩校长说:“今晚本来还想请乔主任去潇洒的,史老师在这里,怕影响您家庭团结,只得改下次了。”乔不群说:“两位校长太客气了。”
几个人来到门外,韩校长对舒副校长说:“叫两部的士,先进乔主任和史老师。”又给乔不群解释:“学校有台小车,正在搞大修,只好委屈委朋乔主任了。”乔不群说:“这里离政府才几步路,你们打的,我和宇寒走走路,促进一下消化。”舒副校长拿不准乔不群的真实想法,先拦下一部的士再说。韩校长忙过去开了门,请乔不群上车。乔不群站着不动,说:“你们远,还是你们上。”
这里三个男人正在客气,史宇寒和向会计嘀咕两句,先上了的士。这下乔不群没法了,只得跟两位校长钻进另一部的士里。
的士才启动,速度没加足,就到了政府大门口。车没停稳,两位校长下去跟乔不群握别。那边两位女人也下了车。向会计付过的士费,过来跟乔币群扬扬手,上了两位校长的的士。三位刚走,乔不群说起史宇寒来:“才几步路,这么上车下车的,不是放屁脱裤,多此一举么?”史宇寒笑道:“该脱裤还得脱嘛,有时穿着裤,屁放起来就是不够畅快。”乔不群说:“你常教导我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今天我想活九十九了,你又不让了。”
“咱们往回走一趟就是了。”史宇寒一手提着食品袋,一手挽过乔不群臂膀,掉头重走刚才的路。男人以服从女人为天职,乔不群挪着步子,说:“你真是发神经。”史宇寒说:“我看你白在政府里干了那么多年。你想想,又不是你要吃人家的饭,是人家请你出去吃饭,吃完饭人家送你回来,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要知道你不坐人家的车,表面上显得你客气,实际上是你轻看了自己。你都不把自己当回事,还想要人家把你当回事?”
这实在是小题大作。乔不群说:“你们学校把不把我当回事,有必要在乎吗?”史宇寒说:“在不在乎我们学校,这倒在其次,我是要让你养成这个良好习惯,该端架子的时候得好好端着,不然老是刚进城的农民样,萎萎缩缩的,也有损于政府官员形象。”乔不群说:“简单一件事,到你这里就这么复杂起来。”史宇寒说:“不是我这里复杂,是现实复杂。现实复杂,做人自然也得跟着复杂点,不能太简单。”
到得刚才吃饭的店子门口,两人又掉头往回走。乔不群要过史宇寒手上的食品袋,说:“这是什么?”史宇寒说:“两条芙蓉王,两瓶酒鬼酒。”乔不群叹道:“今天又吃又喝又拿的,事情办成了还好说,办不成,看你怎么好意思。”史宇寒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我要拿的,是向会计强行塞到我手上的。”乔不群说:“在我办公室时,韩校长还说学校经费如何如何困难,这下这么大方了?”史宇寒说:“你别心疼学校经费困难,平时他们哪天不是花天酒地的?”乔不群稍感意外,说:“大众印象里,党政官员花的纳税人的钱,不用掏自己腰包,才中餐开胃,晚餐喝醉,春天欧美,秋天云贵。你们学校属于清水衙门,钱来得不容易,领导也这么大手大脚?”史宇寒说:“那是前朝老黄历了,如今的学校已不是什么清水衙门,早成浊水衙门。别的学校我不知道,单说商贸学校,教职员工工资财政全额拨款,一分钱不少,每期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