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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安好心,我对你不客气!”余碧莲说:“刘爱菊真的不肯做事,你们打她骂她,我不会有意见,她父母也不会说什么的。”李瑞瑜说:“我跟你明说了,我的日子过不下去,我要你也不得安生!”
这大概就是女人,不论吵架还是凑一起家长里短,总是你说你的,我道我的,彼此间没有任何逻辑联系,也可你来我往,兴高采烈地继续下去,仿佛台上的相声小品。这么吵了一阵,李瑞瑜声音越发尖厉起来,像搞美声唱法:“姓余的,你别东拉西扯,你到底得过栾喜民什么好处,给他找了个小妖精?”
也许余碧莲通俗唱法出身,没练过美声,声音高不过李瑞瑜,只得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闭嘴不声了。李瑞瑜说:“你以为你不张嘴巴,就没你事了吗?开始你给栾喜民弄什么草药方子,我没意见,反正草药副作用不是太大,栾喜民爱喝让他喝去。接着你又将刘爱菊请进我家,我还是没说什么,我公司事情多,难得在家里待,有个做家务的也好。谁知这个刘爱菊,下面那东西没长熟,就知道勾引男人了。你说是不是你教唆的?”
余碧莲觉得自己再不吱声,显得太无能,好像怕了她李瑞瑜似的。李瑞瑜的投资公司经理不过副局,我这个副主任也是副局,照说比她的副局还正宗,凭什么我就怕了她?余碧莲冷冷道:“你倒是有味哪,自己没本事,管不好男人,跑到这里发疯来了。”
李瑞瑜心火腾得更高了,指头都捅到了余碧莲鼻尖上,大声骂道:“我发疯,你还发骚呢!你干吗给栾喜民弄草药?是他的卵戳不进你那屄眼眼,你熬不住了吧?你弄草药有功,他的卵翘得起来了,天天要戳你的屄眼眼,你又受不了了,才又找个刘爱菊去接替你。”
余碧莲也起了高腔:“我发骚又怎么的?还要我有这个能力,骚得起来。哪像你都枯成干柴样,下面的屄眼眼钢钎都捅不进去,怕是想骚也没你骚的份了。你这么没屄用,干脆找棵茄子树,扯根屄毛,把自己吊死算了。”
这架越骂越难听,亏得她两个出得了口。出得了口就出得了手,李瑞瑜抓过刚才余碧莲倒的茶水,哗一声就泼到了她脸上。觉得还不够,又啐上一口。余碧莲被彻底激怒,捞过桌上的笔筒、墨水瓶以及报纸书刊什么的,狠狠朝李瑞瑜掷去。两头怒气冲冲的母狮就这么扑到一处,张牙舞爪,你抓我的脸皮,我揪你的头发,扭作一团。
屋里热闹,外面却静如止水,什么声响也没有,好像楼里的人都走光了似的。平时政府办可没这么安静过,跑事的,找人的,上厕所的,无聊发慌相互走动的,还真不少,走廊上,楼道里,咚咚咚的脚步声响个不停。这天估计大家都躲在办公室里,屏住呼吸静听两个女人的精彩台词,忘了出门。如今的电视电影没几部有啥看头,主要就是编剧缺乏生活历练,情不真,感不实,台词据说都是几个人躲在宾馆里凭空捏造出来的,也就寡淡如水,哪像李瑞瑜和余碧莲的对白,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且句句发自肺腑,情真意切,有油有盐,有血有肉,才这么精彩绝伦。大家脸上浮起莫名的兴奋,心里发噱,嘴上却不敢出大声,喘大气,只好躲在门后偷着乐。也怪不得,平时机关生活太沉闷,同事们说什么又比较讲究,不当说的不说,当说的也不说,不得不说的时候也顾左右而言他,难得有人这么痛快淋漓,快刀斩乱麻。真想跑到余碧莲办公室去现场免费观摩,那才叫过瘾哩。又考虑台词内容跟栾喜民有关,让人误会你是窥探领导隐私,侵犯领导隐私权,那可就是对领导大不敬了。不过话说回来,不是牵涉到领导隐私,两个女人跟常见泼妇骂街一样,无非是你弄倒了我家扫帚,我踢翻了你家猫咪,那又吊得起谁的胃口呢?
乔不群也在悄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他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去劝劝架。不去劝吧,你是秘书长,政府大楼成了泼妇耍泼发飙的农贸市场,确实有些不太像话。去劝吧,同事们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件乐事,被你出面止住,后面的好戏再听不成了,岂不得罪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两个泼妇里面,一个是政府办副主任,一个是市长夫人,都与你这个秘书长有着直接和间接的关系,关键时刻你不出面谁出面?万一两个泼妇进攻过猛或防卫过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桃林人民可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政府办里的人没几个是学数学出身的,想估量恐怕也估量不过来。只知道余碧莲有什么不测,政府办就少了一个副主任。培养一个副局级副主任还真不容易,那是从普通干部着手,先培养成积极分子,再培养成副处领导,接着培养成正处领导,然后才培养成副局领导。中间除本人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努力创造条件,积极向组织和领导靠拢外,还要广大人民群众积极推荐,各级组织层层考察,大小领导慧眼识珠,最后才水到渠成,到得现在这么个位置。这样产生出来的人中之龙或人中之凤,真有个什么闪失,失足竟成千古恨,回首已是百年身,岂不痛哉惜哉?何况还是妇女领导,属于领导干部里的稀缺资源,这样的资源一旦流失,确实不容易再生。
李瑞瑜同样不能出问题,她也是副局干部和稀缺的妇女领导,跟余碧莲一样是百里挑一,级级选拔上来的,领导和组织上没少费工夫。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栾喜民栾市长正宗夫人。市长夫人是市长的坚强后盾,市长夫人出了事,市长心情不好,影响政府工作,没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乔不群这么权衡着利与弊,也就不再迟疑,大义凛然,迈出门去。刚好栾喜民夹着个公文包,猪肝着脸色,无比庄严地从走廊上走过去。乔不群下意识地立住步子,嘴角往上翘翘,想问候一声,或请示句什么,又觉得不是时候。人家后院起火,火苗都蹿到政府大楼里来了,你不赶快去灭火,四平八稳站在这里,满面笑容地问候请示,不是黄鹤楼上看翻船,幸灾乐祸么?乔不群马上使了使劲,拉下脸皮来,像刚发的工资被人骗了去,哭丧着脸去了激情燃烧的余碧莲副主任办公室。
可惜乔不群晚了一步,常务副市长何德志已捷足先登。两位泼妇刚被他扯开,怔怔地站在地上,头发披散着,眼睛发红,嘴角冒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女鬼。何德志横在两人中间,大声吼道:“你们像什么样子嘛!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以为是十七八岁的黄花女,风好争,醋好吃?也不睁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要不要我告诉你们?这是人民政府!人民政府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地方,不是跳大神唱傩戏的地方。都像你们高兴了就跳大神,唱傩戏,鬼哭狼嚎的,人民政府还像人民政府吗!还是我党教育多年的堂堂局级干部,党教育过你们日娘捣屄,大打出手吗?”
用大道理将两人放一起吼过,再用小道理进行各个击破。先训余碧莲:“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栾市长和李经理都忙,给领导家里介绍个守屋的,是关心领导的生活,本也无可厚非。可你也要讲究方法和策略,多跟女主人沟通,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嘛。误会容易将矛盾扩大化,产生严重后果。如今误会已经产生,李经理上门跟你交换意见,你好好解释呀,干吗口出粗言,甚至动起手来,实施文攻武卫呢?国际问题靠武力都解决不了,还得和平协商,多边会谈,你们这点小矛盾,除了武力,就没别的解决途径了?”
回头又训李瑞瑜:“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今天不说你是投资公司经理,正儿八经的局级领导,只说你是市长夫人,身份就不同一般,最不应该到政府大楼里来闹。我跟老栾是老交情了,他经常在我面前说你是贤内助,没有你的支持,他也不可能放开手脚干工作。军功章有老栾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嘛。这也不是歌唱得好,谁都知道做领导夫人不容易,领导是人民的领导,不可能管家里的事,里里外外全靠自己一把手,比别的女人要辛苦百倍千倍。可领导夫人也要人去做呀,你不做领导夫人,我不做领导夫人,谁来做领导夫人?没人做领导夫人,照顾好领导生活,领导又怎么全身心干好革命工作呢?领导夫人肩负着多么光荣而神圣的使命啊!当然领导也是人,领导家里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小矛盾,有矛盾闹点意见,正常得很。我跟老婆也经常革命小架天天吵,一天不吵就苦恼。可这没什么关系,反正是牙齿咬舌头,属于内部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