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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吾韦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那又该出多少血呢?这方面我太没经验了。”黎振球有些不高兴了,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做过副市长,经常送钱收钱,经验丰富?”顾吾韦忙说:“对不起老领导,我不是这个意思。谁不知道你们那一代是勤政廉洁的一代,无私奉献的一代,心里装着祖国和人民,唯独没装着自己,哪像现在某些领导只想着个人利益,只知一切向钱看。”黎振球叹道:“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
又回到怎么找甫迪声的话题上,顾吾韦说:“还得老领导给我指点迷津。”黎振球说:“这种事本无绝对标准,谁都指点不了你的迷津。不过硬要我出主意,鉴于当前行情和你这个助调性质,六位数没必要,五位数是少不了的。”顾吾韦愁眉苦脸道:“老领导你也知道,我在政府办没待过什么好位置,无灰色收入,家里积蓄不多,哪拿得出五位数?”黎振球说:“刚才说你把钱看得比命重,一点都没错。是拿你当朋友,我才说直话,你这辈子吃亏就吃在小气这上面。五位数你心疼,七千八千总该出吧?再往下少,干脆别去找人。”顾吾韦说:“七八千还是多了点,是不是再往下少些?”
黎振球瞪顾吾韦一眼,说:“你倒是蛮有味哪,又不是给我送钱,跟我砍什么价?要砍你找甫迪声本人砍去!”顾吾韦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不是向老领导问计吗?我最多能出三五千的样子,再往上就承担不起了。”黎振球摇摇头,说:“你还真以为在做生意,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又不是物价局的,怎么好给你定价?”
若三五千能把助调拿下来,顾吾韦还有这个决心。回家跟吕秋云商量,吕秋云倒也爽快,二话不说,塞给顾吾韦一个五千元的信封。这钱正是乔不群在银行排队那天,吕秋云取回来的。怕顾吾韦掰不开老婆拳头,黎振球背后做过吕秋云工作,说如今办事离不开钱,顾吾韦要去争取助调,经济上必须支持他一把,反正解决助调可提一级工资,以后只会多赚,不会亏本。吕秋云比顾吾韦大方得多,真取了钱在家,只等着他开这个口。
顾吾韦感激得不得了,说:“秋云这么帮我,助调待遇还拿不下来,我顾吾韦就太没用了。”拿着信封准备动身时,又心疼起来:“五千元是我三四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多了点?”吕秋云说:“现在领导量大,五千算什么?”顾吾韦说:“我在黎副市长面前说过,最多能出三五千的样子,他老人家也没再提出异议。三千是出,五千也是出,为什么就高不就低呢?”要抽出两千来。吕秋云按住他的手,说:“别这么小气,助调到手,加上一级工资,其他待遇也跟着往上一涨,两千元要不了一两年就补回来了。”
按吕秋云这个算法,这账倒也合算。顾吾韦收好信封,兴冲冲出了门。
吸取以前教训,顾吾韦不再到常委楼去找甫迪声,也没给他秘书小陈打电话,去了纪检监察室自己办公室。窗外就是楼前坪地,甫迪声再忙也有回政府的时候,只要他的车子停到坪里,就有办法在办公大楼里找到他本人。守株待兔是最笨的办法,可有时最笨的办法又是最管用的办法。
在办公室守候了三天,甫迪声的小车终于惊现于视线范围内。顾吾韦摸摸兜里信封,朝门口走去。突然意识到吕秋云算的账有些问题。她说提了助调,两千元一两年就能补回来,可你这是五千元,并非两千元呀,另外三千元又不是地上捡的,怎能忽略不计呢?两千元要一两年才补得回来,五千元想补回来,不是要三四年?想起政府办过去两位老主任,在台上时很是风光,退休后身体一下子垮掉,两三年便一命呜呼,万一自己也落个这样的结局,这五千元投出去,岂不是没机会全收回来了?顾吾韦越想越觉得划不来,拿出信封,咬牙切齿抽出两千,这才下到三楼,坚定不移地往市长办走去。
恰好甫迪声送客人出门,顾吾韦想上前打声招呼,见领导只顾跟客人说话,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只得知趣地往后一退,贴墙让过。看着两人到了楼梯头,顾吾韦忽觉得甫迪声这个客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平时有人来找甫迪声,临走时他屁股都懒得抬一下,就别说送客出门了,看来这人来头还不小。
猛然间想起,那不是郝龙泉是谁?过去他上纪检监察窒找乔不群时,浅浅地打过交道。
退二线后,顾吾韦上办公楼来的时间不多,却也不时听人说起郝龙泉,他的龙泉煤矿开得越来越大,已成为桃坪乃至桃林虽大的民营企业家。国人干什么都一样,事情稍微搞得大一点,就会跟政界走到一起。事实是没有政界的人支持,事情也不可能搞大,勉强搞大,也搞不得长久。比如国人耳熟能详的徽商胡雪岩就是如此,当年若没跟清廷穿上连裆裤,戴上红顶子,绝对不可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尽管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最后又坏在清廷手里。作为桃林民企老大,郝龙泉本来就是靠蔡润身和孙文明他们帮忙,将桃坪煤矿经营权弄到手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有了跟更大的领导直接交往的资格,要他天天躲在矿山上,不下山跟甫迪声他们打成一片,怕是打死他也不肯干。
领导很快送客回来,顾吾韦趁机跟进市长办。甫迪声不好赶顾吾韦走,坐到宽大的皮椅上,望一眼垂手立在地上的顾吾韦,说:“吾韦同志找我有事吗?”
也不知甫迪声明知故问,还是忘了你的事。不过想想人家代理市长不久,又面临明年人代会选举,好多工作要做,要他天天把你的事挂在心上,也不现实。顾吾韦意识到今天来得不冤枉,如果天天背后傻等领导送助调待遇上门,还不知要等到猴年还是马月。于是细声道:“甫市长日理万机,难得有空,好不容易见您回到办公室,来问个好,请个安。”
甫迪声这才想起顾吾韦助调待遇问题,上次不过随意敷衍几句,谁知他又缠上门来了。也就打着哈哈道:“谢谢顾主任,我也给你问好请安。”顾吾韦说:“甫市长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哪有上级给下级问好请安的理?”甫迪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是多年的老同事了嘛。”铺开桌上材料,低头看起来。
顾吾韦哈着腰,试探道:“我还想问甫市长一声,您答应过要研究我的事,不知研究过没有?”甫迪声的目光仍留在材料上,说:“你是说你的助调待遇吧?我已给政府办党组打过招呼,要他们拿意见上来,不晓得他们研究得怎么样了。”
也不知甫迪声这话是真是假。袁明清他们那光你嘴巴这么说总还不够的话,在顾吾韦脑袋里响起来,想说给甫迪声,又怕挑起领导之间的矛盾,最后谁也不管你的事,那就大米粥里放花椒,麻烦(饭)了。只好策略地说道:“袁秘书长他们事情也多,估计难得抽出时间,还请甫市长再给他们打声招呼。”甫迪声说:“我再催催他们吧。”
甫迪声话说得这么明白,顾吾韦不必再在地上练腿功了,掏出身上信封,轻轻放到领导桌上,像年轻时跟吕秋云谈恋爱一样,轻言细语道:“说是来给甫市长您问好请安,却没什么准备,一点小意思,请您别嫌弃。”
也许是材料内容太重要,甫迪声没在意顾吾韦说的什么。直到见了桌上信封,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时顾吾韦已经不在,想把他叫回来,不知逃到云南还是四川去了。只得作罢,将信封放进抽屉,继续看材料。
过了好一阵,小陈进来提醒甫迪声,已到下班时间。甫迪声嗯一声,眼睛还不肯离开桌上材料。小陈只好悄悄退出去。刚到外间,又听甫迪声叫道:“小陈进来一下。”小陈复又回去,这时甫迪声手上多了一个信封,说:“这是刚才顾吾韦留下来的,你拿去还给他。”小陈双手接过信封,笑道:“顾吾韦纪检监察室主任出身,也搞起这种动作来了。”甫迪声说:“他的心情可以理解,只要条件成熟,也不是不可考虑他的待遇问题。可他哪里知道,助调虽不是实职,也有职数管着,不是谁想解决就解决得了的。”
这也是实话,政府办确实已没有助调职数。可小陈心里明白,身为政府一把手,甫迪声要组织部门给几个助调职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是领导都是聪明人,做什么事都遵循价值规律,没价值的事绝对不会花冤枉力气去做。甫迪声就曾给小陈透露过,政府办有好几个五十多岁的老处长,解决实职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