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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岚,别睡,”向日赶紧用手捧起他的脸,“我有话跟你说!”
何岚听见这声音,努力地撑起眼皮,眼神涣散地盯着对方看了两三秒,眼皮又开始往下耷拉。
“何岚!”向日又叫了几声,发现这样根本没有,干脆把心一横,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把嘴朝着对方的唇凑过去。
他闭着眼,感觉到唇上传来冰凉湿润的触觉,一动不动,却感觉到浑身上下控制不住地颤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直到唇上的触觉变得温热,他才慢慢睁开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屋子上方的横梁和垂着的半透明门帘。周围的黑暗已经消失,他们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坐在血色法阵中央,双唇轻轻地触碰,感觉彼此的呼吸。
接着何岚也慢慢睁开眼来。
向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对方一只手搂着背,一只手固定住后脑勺,动弹不得。只感觉到何岚把身体压过来,慢慢垂下眼,一脸虔诚地加深这个吻。
一向腼腆的向日竟被对方的表情蛊惑似的,也重新阖起双眸,伸出双手搂着对方的脖子,拉近二人的距离,任五官在不断加速的心跳和温热湿润的触觉中沉沦。
他们紧紧相拥,忘情地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完全无视身边还有其他人。这一刻,仿佛不只双唇触碰,连灵魂都要在彼此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中交融。
过了好久两人才分开,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
向日脸颊还带着缺氧引起的潮红,眼角的余光瞥到法阵外的半夏婆婆和阿魏,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一件多么大胆的事,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围观之下!
“哟,阿葵,”何岚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笑得出来,“我回来了。”
那是久违了的、最开始的笑颜。
很多年后,向日想起当初这个不顾一切的吻,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很多年后,何岚还是会感激这个初吻让他们终于了解彼此的心意,感激这个用鲜血和灵魂签订的生死契,让他们懂得什么叫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何家
何岚身上的伤其实还挺严重,全身上下被丧尸们抓伤的小伤口不说,光是尸毒就够麻烦的,在加上腹部被玄血剑贯穿的巨大伤口,这些大伤小伤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向日的外伤则轻得多,几乎第二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还是忍不住时常咳血。半夏婆婆给他仔细地把了脉,诊断很可能是之前魅毒从背部的伤口渗到肺部,在加上他阴阳子的体质,这股魅毒在他体内得到滋养,久而久之便影响了肺部的功能,所以才导致时常咳出浓黑色的血。
“你的身体倒也挺特别,”婆婆给他把完脉之后说,“我这个老太婆行医一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阴阳子的体质。你的鬼眼能力应该也是与生俱来的吧?”
向日点点头,又道:“不过最近好像减弱了很多。”
“那是因为你体内的阴气渐渐上升,感觉不到鬼魅和自己的区别,所以才无法辨认他们。”婆婆说着,见向日的脸登时变得煞白,又道,“不过你放心,这种情况就会改善的,你跟何家小子之间的生死契对你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您的意思是……?”
“你以后就知道了。”
后来婆婆说魅毒在他体内滋生已久,目前没有办法根治,只能服药慢慢地调养。喝了她配的药之后,咳血的毛病总算渐渐止住了。
从第二天开始向日就下床帮阿魏的忙做家务。打扫房子、煮饭做菜、洗衣洗碗,甚至还跟着阿魏学抓药、配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呆头呆脑、学东西很慢的向日竟好像有天分似的,在几天时间里就把复杂的药草记了个遍,甚至可以一个人完成抓药的工作了。
三月下旬的首都已经正式进入春季,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每一天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呆在医馆的第九天上午,向日端着早餐和药走进何岚的房间的时候,那家伙已经醒了,坐在床边穿鞋,准备下床的样子。
“你怎么起来了?”
“哎啊,我都躺在床上这么久了,无聊死了!”何岚脸上带着耍赖的笑容,“你就让我下床走走吧,外面风景这么好,我们去散散步吧!”
“先把早饭和药吃了。”
“又是糯米粥?阿葵——我都吃了一个多星期的糯米了!”
向日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把碗端到对方面前。
等何岚乖乖地把粥和药都喝下之后,向日开始给他换药。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纱布揭开之后,可以看见周围凝固的血渍,看上去还是有点吓人。向日小心翼翼地伤口周围的血渍和草药残渣刮干净,然后敷上新的药,再轻手轻脚地缠上新的绷带。这几天重复下来,他的动作已经相当纯熟。
“阿葵,”何岚看着低头帮自己仔细处理伤口的向日,嘿嘿地笑着,“你这样子好像贤妻良母哦。”
向日什么都没说,仍低着头,就像没听见似的。
何岚不禁纳闷起来,自从几天前那确定关系的一吻之后,两人反倒好像又回到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向日似乎在故意疏远他,有时候除了给他送饭送药,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何岚越想越郁闷,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的脸,突然心中一动,凑前去吻了吻对方的眼睛。
向日吓了一跳,猛地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不慎撞翻放在一边的碗。陶瓷制的精致小碗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何岚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也愣住了,半晌才说:“阿葵……”
向日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默默地蹲下身去收拾碗的碎片。何岚见他这副闷闷的样子,更是后悔刚才自己的鲁莽行为,连忙道歉:“阿葵,你生气了?对不起……”
向日还是一语不发,用盘子端着碎片,转身就要出门。何岚赶紧拉住他的手腕,后者用力挣了挣,前者自然抓着不放。
向日终于回过头,见何岚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像犯了错被大人责骂后的孩子。何岚也终于看清向日的表情——尽管对方尽力板着脸,但还是掩饰不住耳根的红晕。
“对不起,阿葵,”何岚放开他的手,再次道歉,“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不是……”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向日脸上又是一热,他支吾了半天,才说,“只是太突然了,我不习惯。”
“那好,我保证以后每次都先问你的意见。”
何岚说着,从床上迅速爬起来,走到向日面前,殷勤地伸手接过他的盘子放在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对方,轻声说:
“现在可以吗?”
向日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何岚,愣愣地点点头,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却是:这家伙什么时候长得比他高这么多了?
见对方点头,何岚敛起笑容,伸手轻轻捧起他的脸。正准备把嘴唇凑上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咳嗯”一声刻意的咳嗽。
做贼心虚的二人连忙分开,把目光投向门口,来者居然是何青九。
“九叔?”何岚作惊讶状。
“看来你这小子在这里过得挺滋润的啊?”何青九大步迈过门槛,笑道,“我还担心你住不习惯,特地早点来接你回去呢。”
“回去?”
“正是,老太太和大哥都想见你。”
“……他也回北京了?”
“没错,前几天到的,今晚就要回去了,所以才想叫你回去吃顿饭。”
听对方这么说,何岚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跟他回去。
来到这医馆的时候,何岚除了一身伤之外什么都没带,如今要走,自然也不用收拾什么,一身轻松。向半夏婆婆道谢并告辞后,几人便动身离开,阿魏把他们一路送到大门口。门口听着两辆黑色轿车,一辆把何岚送回何家;一辆把向日送到火车站,他始终还是放心不下抱恙额外婆,决定回老家一趟去探望她老人家。
何岚心中自是不舍,但向日却一副淡然的样子,一直走到门口都没说一句话。出了大门,向日就直接上了其中一辆车。
何岚在原地犹豫了十几秒,想到他和向日两人好不容易才迈出跨越性的一大步,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分开,便上前去敲开车窗,对他说:
“阿葵,等把这边的事应付完了,我马上就去南京找你。”
说完之后,见对方仍闷头不语,何岚便伸手掐掐他的脸颊,又说:“苦着脸干什么?来,给爷笑一个。”
他以为对方会毫不客气地回敬自己一句你妹或者一个白眼,但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