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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南易用搞到了一张吕抑扬画展的邀请函,他决定去看一看:吕抑扬的食指上到底有没有一颗小痣?
驱车向前,随行者众。南易用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吕抑扬,他似乎不太舒服,走路的时候总是在揉后背,长得倒算是俊朗,就是神色懒懒,不精神。
南易用跨前一步,准备走上前去问话,刚动身就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他将手放在吕抑扬的后背上轻轻地揉着,俩人有说有笑,南易用顿时有些牙酸,他恨不得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心中又觉悲凉,还指望着看南生成家立业,这下可好,跟个男人成家立业?
南易用想,这神仙的话,未必可信吧?横竖都是做梦的事。
正想着,有人自门外大步流星走上前来,行步带风,怒气滔天。
“拿开你的脏手——”来人愤然道。
场中众人皆愣,有来圆场的道:“哎,徐先生,许久不见——”一只手悬在徐再远面前,他却不去握,死死盯着南生唇边的笑,无耻!无耻!
南生视而不见,对吕抑扬道:“你们聊。”
“你站住。”寒气凛凛的眼神杀气腾腾地劈面而来。
南生收住了脚,他将手插在裤兜里,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徐再远,一阵不悦涌上了心头,南生不客气地道:“徐先生是觉得我侮辱了吕先生?”
徐再远朗声道:“是!你这种花花公子仗着财大气粗又有势力,胁迫了吕先生,我告诉你,别人虽然不会挺身而出,但作为吕先生的朋友,我会!我就算是倾家荡产,舍了这条性命,也要助吕先生逃脱你的魔爪。”
南生真心地认为徐再远傻得令人发指,这是什么场合?他居然来说这些事?而且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吕抑扬成为了南生的玩物?
这未免太抹黑吕抑扬了。
南生蹙眉,一拍手,门外闪进两个壮汉,南生言简意赅:“拉出去。”
“等下!”出声制止的是吕抑扬,徐再远不由心中感动,是的,吕抑扬对他到底是不同的。
“再远,你搞错了。”吕抑扬挠挠头,似乎有些苦恼,道:“不是他胁迫我,是他打赌输给了我,于是这辈子给我当仆人,不信你看——”吕抑扬望向南生,只见后者低眉顺目蕴着笑,轻轻欠身低头,沉声道:“是,老爷。”
满场哗然。
南生竟然是吕抑扬的仆人?这怕是沪上最具有冲击力的八卦之事了。
“你瞧——”吕抑扬耸肩道:“就是这么回事。”
徐再远当即如泥塑一般愣住了。
南易用看着自己儿子弓身撅起的屁股,因为太气愤,所以他全身的鸡皮疙瘩如海浪般一阵阵争先恐后地窜了出来,握着文明杖的手不断发抖着举了起来,他迈开了步伐向着南生急步过去,满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打死这个不肖子。
杖落的时分,有人在耳边道:“老爷,不好了,今早银号忽然来了一批人来提款子,银号一时没备下那么多要他们稍等,结果他们就开始骂骂咧咧,对外号称银号没钱,现在发生了挤兑,而且已经涉及到别的银号——”
南老爷的文明杖又收了回来,他和吕抑扬擦肩而过,那个瞬间,吕抑扬注视着不怒自威的南易用,并在心中感叹道:“原来南生的长相全部遗传自他的父亲,果真是越老看起来越有味道——”而南易用则仔仔细细看着吕抑扬搭在徐再远肩上的左手,在那细长的食指上,赫然有着一颗痣。
南易用心惊肉跳。
“父亲。”南生恭谦地道。
“嗯。“南易用恢复了威严状,道:“我来看看。”
“儿子陪你。”
“不用,你去忙你的。”
“父亲,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说吧。”
“这阵子我已将藏香堂不太名贵的古董字画出手,折了一大笔款子,方才送到银号里了,我同大哥讲好,算是入股。”南易用微怔,不知要作何感想,只听南生接着道:“我知道父亲看我不顺眼,所以我打算同那位吕先生去北平住阵子,至于剩下的画,还请父亲代为照管。”
“果然是神仙啊。”许久,南易用只叹了这么一句。
一月后,南生与吕抑扬启程至北平,据传是因南易用憎南生在画展当日丢了南家脸面才赶他去北平的。众人不由啧啧叹:可惜了南老先生一世威名,竟然被这么个浪荡儿子毁于一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吕抑扬是个闲不住的人,依着他的意思索性就不要去北平了,直接云游四海得了,但南生不同意,他是享受惯了的,不乐意去荒郊野地里吹冷风,于是俩人扯皮了半天,决定先去北平住个半年,感受下皇城气象,要是吕抑扬还嚷嚷着要走,那就再走。
于是,南生带着吕抑扬闲适地奔着北平来了,一想到在幽静的四合院里搂着吕抑扬晒太阳,南生还真开心,可谁想到这只享受了不到一个月,吕抑扬就招出事来了。
在南生看来,吕抑扬这个人嘴贱不说,手还欠,这回坏事就坏在这一双手上了。也不知道吕抑扬打哪打听到北平有座药王庙,于是拉了南生去看。在南生看来这简直就是个大义诊堂,供奉着历代的医家名人,南生在国外许多年,对中医压根就不感兴趣,但吕抑扬不一样,没事的时候还琢磨着给自己把脉开方的,所以郑重其事地参观了一遍之后又蹲在天井里听人看病,到了中午吃饭的点打发南斗出去买了两个包子,跟个学徒似的毕恭毕敬在义诊的老中医跟前蹲着听唱方,南斗叹了口气,找了个椅子坐在廊下睡了过去,只待吕抑扬折腾够了再喊他一同回去。
哪知道这才睡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吕抑扬就惹出事来了。
一般寺庙供奉佛像的背后都有个小门,供奉着心肝脾肺肾,而吕抑扬好奇地想看看药王庙里是不是也这样,偷偷撕开小门封条一看,呦,真不一样,供着个小布包包,打开一看,一本书!吕抑扬好奇,用手指头碰了一下,这一碰可就立即成了灰。
吕抑扬也傻了,看着那一摊灰心里直叹:罪过啊!叹完之后找了块砖包了进去,关小门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这都事小,当红布包被打开的时候,就连义诊的医生都愤怒了!
吕抑扬挠挠头,为难地道:“都成灰了,不然我攒一下把灰渣子放进去?那不好看啊!”只一句话,把天井里义诊的老中医气晕了过去,这下可不得了,这看病才看了一半啊,为了省钱可都是大老远来看病的,这下气晕了谁看?于是众人气势汹汹地围住吕抑扬,摩拳擦掌,吕抑扬精乖地跳上药王塑像,猴一样吊在身上,大声嚷嚷着:“你们不准上来啊,上来就是亵渎药王,病就好不了了。”
因此,南生一睁眼皮子看到的是一群人咬牙切齿地围在塑像旁边,而吕抑扬却在塑像身上打着秋千。
南生长身而起,在外围听着一群人指着吕抑扬骂,南生也不说话,听了个大概不禁感叹,该骂!让你手欠。
吕抑扬挤眉弄眼,见南生无动于衷,把心一横:“你们别怪我啊,是他要我偷了书去卖的——”南生嘴角一抽,只见众人立即调转枪口,几个大汉谨慎地凑了过来,见南生不反抗就扭住了他的胳膊,这时来了个值事口气极其蛮横,说已经通知了警察局,吕抑扬面上一白,不是号称学武术学到18岁么!不是应该赤手空拳打出一条血路,然后忠心耿耿护送着自家老爷平安重出重围么!怎么就束手就擒了呢?
吕抑扬痴痴地看着南生,却不想南生白了他一眼,施施然跟着巡警走了,吕抑扬不上不下地在佛像上呆立了会子,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跳下来撒丫子追了上去,却不料巡警带着南生径直上了庙外的汽车,吕抑扬这才觉得真不对劲了,于是跟在汽车后面狂奔,南生转脸去看,就见吕抑扬脸都皱成了一团,想想真是难为他了,平时连夜壶都懒得去倒的人。
“停停。”
“停什么停?”
“后面跟着跑的那个人——”南生顿了顿,“他舅父就是曹汝霖。”
“吱——”车立即停了,然后就见吕抑扬扎扎实实撞了上来,砰一声,动静颇大,震得车里四人都颤了颤,前排巡警转过脸来,心有戚戚地问:“死了么?”
南生不发一言,下车一看,人是晕过去了,还满头大汗的。
哪有这么笨的人?南生心中叹了叹,抱着人就上了车,反客为主:“去医院。”
“那书——”值事喊起来,却见南生一眼瞥过,冷笑道:“不就是一本书,我赔给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