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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系列传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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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伯驹微微一笑,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说:“走吧,我们还没有老到走不动。恐怕,人家也很忙。你想,这年头,宣传部能不忙么?”慧素的心绪有些灰冷。两个人提起行李,慢慢地出了站。
  “先找旅店,还是先吃饭?”慧素问。依她的意思,是先安顿下来。
  “听你的吧。”伯驹答得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没有表露出什么来,但心里对没有人来接感到有些失望。
  车站的门口人很多,张伯驹似乎是不经意地在人群中看着,希望会有什么奇迹出现。每个人都似乎是来接站的,但每个人又都不是。
  雪花飘飘,在街灯下看去,像是在飞舞。落到脸上,凉滋滋的。张伯驹挺了挺身子,用力说道:“一定是没接到电报,我们走吧,雪越下越大。”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跺了跺脚,向外走去。
  一辆人力三轮客车停到了他们身边,一个声音高声搭讪道:“要不要雇车,快——”
  张伯驹问道:“附近有什么旅店么?”
  “这时候?”蹬车的汉子嘲弄地一笑道:“住大车店,便宜,两毛钱一位。可惜,没有夫妻房嘞!”
  张伯驹忙追问道:“没有别的旅店么?”
  “明儿清早!今儿黑,您老就忍一宿吧。除非您是大干部,上头来的。”汉子用手往前面一指道:“像那样的,就行了,小汽车候着,一天一宿了,那还差不多。二位,上车吧!”
  张伯驹无意地抬头一望,立时怔住了。
  汉子指的地方,是一块好大的木牌子,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北京来的张伯驹先生
  每个字,都有一尺见方,高高地挂着。方才,他们因为没注意高处,竟没有看见。
  慧素已经把行李往三轮车上放了,张伯驹一把拉住她道:“走,走,瞧那边,瞧!”声音激动得已经走了调儿。那汉子也愣住了。
  两个人提着行李,连忙向那块大牌子走去。
  牌子下面,真是停着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车顶上积了好厚的雪,显然已经来了许久。车旁,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中年人正一边跺脚,一边说着什么。
  “恐怕这趟车又没有。”那姑娘说。
  “八点钟还有一趟到齐齐哈尔的车。”男人的口吻很耐心。听得出,他们已经来了好久了。
  张伯驹走到他们旁边,才猛地停下了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头看看,慧素正双手提着一只大号的旅行袋跟过来。见伯驹停下了,她便问:“是这儿么?”
  张伯驹抬头看了看空中挂的木牌,点了点头。
  那姑娘猛然见到了他们,用手一指道:“嘿,可能来了!”那中年男人连忙转过了身子,迎了上去,热切地问:“你们……从北京来?”
  “对,对,我叫张伯驹。”
  “哈!”那姑娘高兴得直拍手,出言无忌地说:“可把你们等来了!你们的电报上没说坐哪趟车。这时候了,真担心你们到不了呢!”
  “嘿,这怎么好意思!”张伯驹喘息着说。由于激动,他的脸泛起了微红。
  姑娘和中年人帮他们把行李放到车里,中年人又把那块牌子从电线杆上解了下来。一边说:“老宋担心我们不认识您,出了这个主意,还挺灵!”
  汽车在斯大林大街上平稳地行驶着。张伯驹望着窗外银装了的世界,揣摸着这位“宋部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觉出,这里一定有个谜。
  起码,他们今晚不必住大车店了。他并不怕住大车店。但他希望能成为一个体面的客人。
  慧素新奇地看着窗外,问那姑娘:“我们现在去哪儿?”
  “到宋部长家。宫大姐说了,这顿饭,一定要大家一起吃。今天一上午,宋部长都在车站上等你们,猜你们会上午到。下午他有个汇报会,来不了,才没有来。”姑娘笑笑,又说:“我叫小华,宋部长说了,以后,让我给张老当学生,不知道行不行?”
  “宫大姐是谁?”
  “宋部长的爱人,你们不知道?”她奇怪地看着慧素道:“天下第一的好人,一点儿没架子的,待人可真心呢!”
  宽阔的斯大林大街,笔直地伸向前方。街边树上,积了厚厚的雪,煞是壮观。从今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这使得张伯驹心中十分感慨。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车子拐上了一条窄马路,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不一会儿,便驶进了一个大院,绕了几个弯,在一排平房前停了下来。中年司机响亮地按了几下喇叭,跳下了车,先为张伯驹拉开了车门。那边平房里,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几个人。司机打开后车厢,一个大个子的中年人抓起最大的一个袋子。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则拿起了张伯驹的手提箱,一边忙不迭地问:“冷吧,快到屋里暖一暖。”
  张伯驹猜:这个大个子,可能就是宋振庭了。从气质上,他感觉得出来。
  他有点儿紧张,正了正头上的棉帽子,跟在大个子后面走进了房。
  房里暖如夏。不一刻,大家都进了屋,热切地道着短长。大个子把一杯热茶双手递给张伯驹,问道:“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不,没什么。”张伯驹接过了茶杯,看着对方的脸。
  “我是宋振庭。”大个子微笑着伸出了一只手,轻松地说:“我们好做认识了很久,对不对?”说着,他招招手,那位身材娇小的妇女忙走了过来。不知怎么搞的,她的脸边竟抹上了一点儿面粉,全然像个乡下的妇女。“她叫宫敏章,我爱人,叫她‘小宫’行了。来,吃饭吧,看凉了。”那口吻,像是拉家常。
  张伯驹方才的紧张劲儿一下子消失了。他有了一种感觉:回到了自己人中间。
  从接到宋振庭的第一封电报时起,他就在心中刻画宋振庭这个人了。此刻真正见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毫无拘束地东拉西扯着,海北天南聊着,他觉得,那正是自己心中的他。如果说,在陈毅家吃饭,他心中更多的是崇敬、是负疚,是对明天的迷惘的话,今晚的一切,则是和睦、是亲切,是对周围的放心。桌子一边,慧素和宫大姐攀在一起,小声地说着悄悄话,那劲头,像是已经相熟了二千年。
  好猛的酒!一杯下去,周身都热辣辣的了。
  “省里决定,就由你来担任省博物馆的副馆长。省里没什么人手,就不准备设立正馆长了。明天,让小华带你去看一看,在西安大路,不算远。是过去的老底子,三层楼。”
  张伯驹庄严地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从三十多岁上,自己便绝意仕途,立志不当官的。老了老了,成了右派,反倒当上官了。而博物馆工作,不但是他熟悉的,而且是他热爱的。
  他几次想问问宋振庭,他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宋振庭给他介绍着东北的风土人情、奇闻怪事,绘声绘色。虽然是刚到,他已经开始热爱这里了。而且,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饭后,宋振庭领着他们夫妇一起去看了已经布置好的新居。房子离宋振庭的家不远,是个小院子,雪已经扫干净了,房里升上了火。三间北房,一间做卧室,一间待客,一间是书房。同北京比起来,似乎是差了一些,可宋振庭是宣传部长,也不过住了这么三间。相比之下,已经是够宽的了。房中,一切都已布置得有条有理,不必他们再操什么心。小华和宫大姐帮着他们打开行李,安放好东西,直到半夜时分了,才离去。
  关好房门,张伯驹与慧素对着看了好一会,相视一笑。陌生而熟识的一切,多有意思。
  慧素从旅行袋中取出了那一卷东西。陈毅说,要他们到吉林后,安顿好了再打开。慧素好奇,早已忍不住了。
  “打开么?”她问。
  “打开!”张伯驹喜不自禁。
  慧素小心地拆开了粘得很紧的封套。里面,是一幅裱得很好的立轴。她搬了张凳子,把立轴小心地挂了起来。是一首《冬夜杂咏》: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又题:“书赠伯驹夫妇仲弘一九六一年冬又题。”
  两个人肃然立着,两只手紧紧地握到了一起。力,在他们的周身游走着!
  十五
  1971年,春。长春市。
  虽然地下室里也有电灯,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可在里面呆了两年,猛一走到阳光下来,仍旧感到眼睛被刺得睁不开。他扶着墙,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努力使自己适应这个梦中多次回到过的世界。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去。
  两年了,真快。这两年中间,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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