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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随赴贼,同时见害。
峻平,朝议赠壸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尚书郎弘讷议以为“死事之臣古今所重,卞令忠贞之节,当书于竹帛。今之追赠,实未副众望,谓宜加鼎司之号,以旌忠烈之勋”。司徒王导见议,进赠骠骑将军,加侍中。讷重议曰:“夫事亲莫大于孝,事君莫尚于忠。唯孝也,故能尽敬竭诚;唯忠也,故能见危授命。此在三之大节,臣子之极行也。案壸委质三朝,尽规翼亮,遭世险难,存亡以之。受顾托之重,居端右之任,拥卫至尊,则有保傅之恩;正色在朝,则有匪躬之节。贼峻造逆,戮力致讨,身当矢KQ,再对贼锋,父子并命,可谓破家为国,守死勤事。昔许男疾终,犹蒙二等之赠,况壸伏节国难者乎!夫赏疑从重,况在不疑!谓可上准许穆,下同嵇绍,则允合典谟,克厌众望。”于是改赠壸侍中、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贞,祠以太牢。赠世子散骑侍郎,弟盱奉车都尉。珍母裴氏抚二子尸哭曰:“父为忠臣,汝为孝子,夫何恨乎!”征士翟汤闻之叹曰:“父死于君,子死于父,忠孝之道,萃于一门。”子诞嗣。
咸康六年,成帝追思壸,下诏曰:“壸立朝忠恪,丧身凶寇,所封悬远,租秩薄少,妻息不瞻,以为慨然!可给实口廪。”其后盗发壸墓,尸僵,鬓发苍白,面如生,两手悉拳,爪甲穿达手背。安帝诏给钱十万,以修茔兆。
壶第三子瞻,位至广州刺史。瞻弟眈,尚书郎。
敦字仲仁。父俊,清真有检识,以名理著称。其乡人傲郤诜恃才陵傲俊兄弟,俊等亦以门盛轻诜,相视如仇。诜以杨骏故吏被系,俊时为尚书郎,案其狱,诜惧不免,俊平心断决正之,诜卒以免,而犹不悛。后为左丞,复奏陷卞氏。俊历位汝南相、廷尉卿。
敦弱冠仕州郡,辟司空府,稍迁太子舍人、尚书郎,朝士多称之。东海王越闻,召以为主簿。王弥逼洛,敦及胡毋辅之劝越击王弥,而王衍、潘滔共执不听,敦庭争苦至,众咸壮之。出补汝南内史。元帝之为镇东,请为军谘祭酒,不就。征南将军山简以为司马。寻而王如、杜曾相继为乱,简乃使敦监沔北七郡军事、振威将军、领江夏相,戍夏口。敦攻讨沔中皆平。既而杜彛芟嬷校佣卣魈执蠖级健7|有功,赐爵安陵亭侯。镇东大将军王敦请为军司。
中兴建,拜太子左卫率。时石勒侵逼淮泗,帝备求良将可以式遏边境者,公卿举敦,除征虏将军、徐州刺史,镇泗口。及勒寇彭城,敦自度力不能支,与征北将军王邃退保盱眙,贼势遂张,淮北诸郡多为所陷,竟以畏懦贬秩三等,为鹰扬将军。征拜大司农。王敦表为征虏将军、都督石头军事。明帝之讨王敦也。以为镇南将军、假节。事平,更拜尚书,以功封益阳侯。徙光禄勋,出为都督安南将军、湘州刺史、假节。寻进征南将军,固辞不拜。
苏峻反,温峤、庾亮移檄征镇同赴京师。敦拥兵不下,又不给军粮,唯遣督护荀璲领数百人随大军而已。时朝野莫不怪叹,独陶侃亦切齿忿之。峻平,侃奏敦阻军顾望,不赴国难,无大臣之节,请槛车收付廷尉。丞相王导以丧乱之后宜加宽宥转安南将军、广州刺史。病不之职。征为光禄大夫,领少府。敦既不讨苏峻,常怀愧耻,名论自此亏矣。寻以忧卒,追赠本官,加散骑常侍,谥曰敬。子滔嗣。
刘超,字世瑜,琅邪临沂人,汉城阳景王章之后也。章七世孙封临沂县慈乡侯,子孙因家焉。父和,为琅邪国上军将军。超少有志尚,为县小吏,稍迁琅邪国记室掾。以忠谨清慎为元帝所拔,恆亲侍左右,遂从渡江,转安东府舍人,专掌文檄。相府建,又为舍人。于时天下扰乱,伐叛讨贰,超自以职在近密,而书迹与帝手笔相类,乃绝不与人交书。时出休沐,闭门不通宾客,由是渐得亲密。以左右勤劳,赐爵原乡亭侯,食邑七百户,转行参军。
中兴建,为中书舍人,拜骑都尉、奉朝请。时台阁初建,庶绩未康,超职典文翰,而畏慎静密,弥见亲待。加以处身清苦,衣不重帛,家无儋石之储。每帝所赐,皆固辞曰:“凡陋小臣,横窃赏赐,无德而禄,殃咎足惧。”帝嘉之,不夺其志。寻出补句容令,推诚于物,为百姓所怀。常年赋税,主者常自四出诘评百姓家赀。至超,但作大函,村别付之,使各自书家产,投函中讫,送还县。百姓依实投上,课输所入,有逾常年。入为中书通事郎。以父忧去官。既葬,属王敦称兵,诏超复职,又领安东上将军。寻六军败散,唯超案兵直卫,帝感之,遣归终丧礼。及钱凤构祸,超招合义士,从明帝征凤。事平,以功封零陵伯。超家贫,妻子不赡,帝手诏褒之,赐以鱼米,超辞不受。超后须纯色牛,市不可得,启买官外厩牛,诏便以赐之。出为义兴太守。未几,征拜中书侍郎。拜受往还,朝廷莫有知者。会帝崩,穆后临朝,迁射声校尉。时军校无兵,义兴人多义随超,因统其众以宿卫,号为“君子营”。咸和初,遭母忧去官,衰服不离身,朝夕号泣,朔望辄步至墓所,哀感路人。
及苏峻谋逆,超代赵胤为左卫将军。时京邑大乱,朝士多遣家人入东避难。义兴故吏欲迎超家,而超不听,尽以妻孥入处宫内。及王师败绩,王导以超为右卫将军,亲侍成帝。属太后崩,军卫礼章损阙,超躬率将士奉营山陵。峻迁车驾石头,时天大雨,道路沈陷,超与侍中钟雅步侍左右,贼给马不肯骑,而悲哀慷慨。峻闻之,甚不平,然未敢加害,而以其所亲信许方等补司马督、殿中监,外托宿卫,内实防御超等。时饥馑米贵,峻等问遗,一无所受,缱绻朝夕,臣节愈恭。帝时年八岁,虽幽厄之中,超犹启授《孝经》、《论语》。温峤等至,峻猜忌朝士,而超为帝所亲遇,疑之尤甚。后王导出奔,超与怀德令匡术、建康令管旆等密谋,将欲奉帝而出。未及期,事泄,峻使任让将兵入收超及钟雅。帝抱持悲泣曰:“还我侍中、右卫!”任让不奉诏,因害之。及峻平,任让与陶侃有旧,侃欲特不诛之,乃请于帝。帝曰:“让是杀我侍中、右卫者,不可宥。”由是遂诛让。及超将改葬,帝痛念之不已,诏迁高显近地葬之,使出入得瞻望其墓。追赠卫尉,谥曰忠。超天性谦慎,历事三帝,恆在机密,并蒙亲遇,而不敢因宠骄谄,故士人皆安而敬之。
子讷嗣,谨饬有石庆之风,历中书侍郎、下邳内史。讷子享,亦清慎,为散骑郎。
钟雅,字彦胄,颍川长社人也。父晔,公府掾,早终。雅少孤,好学有才志,举四行,除汝阳令,入为佐著作郎。母忧去官,服阕复职。东海王越请为参军,迁尚书郎。
避乱东渡,元帝以为丞相记室参军,迁临淮内史、振威将军。顷之,征拜散骑侍郎,转尚书右丞。时有事于太庙,雅奏曰:“陛下继承世数,于京兆府君为玄孙,而今祝文称曾孙,恐此因循之失,宜见改正。又礼,祖之昆弟,从祖父也。景皇帝自以功德为世宗,不以伯祖而登庙,亦宜除伯祖之文。”诏曰:“礼,事宗庙,自曾孙已下皆称曾孙,此非因循之失也。义取于重孙,可历世共其名,无所改也。称伯祖不安,如所奏。”转北军中候。大将军王敦请为从事中郎,补宣城内史。钱凤作逆,加广武将军,率众屯青弋。时广德县人周为凤起兵攻雅,雅退据泾县,收合士庶,讨,斩之。凤平,征拜尚书左丞。
时帝崩,迁御史中丞。时国丧未期,而尚书梅陶私奏女妓,雅劾奏曰:“臣闻放勋之殂,八音遏密,虽在凡庶,犹能三载。自兹以来,历代所同。肃祖明皇帝崩背万国,当期来月。圣主缟素,泣血临朝,百僚惨怆,动无欢容。陶无大臣忠慕之节,家庭侈靡,声妓纷葩,丝竹之音,流闻衢路,宜加放黜,以整王宪。请下司徒,论正清议。”穆后临朝,特原不问。雅直法绳违,百僚皆惮之。
北中郎将刘遐卒,遐部曲作乱,诏郭默讨之,以雅监征讨军事、假节。事平,拜骁骑将军。苏峻之难,诏雅为前锋监军、假节,领精勇千人以距峻。雅以兵少,不敢击,退还。拜侍中。寻王师败绩,雅与刘超并侍卫天子。或谓雅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古之道也。君性亮直,必不容于寇仇,何不随时之宜而坐待其毙。”雅曰:“国乱不能匡,君危不能济,各逊遁以求免,吾惧董狐执简而至矣。”庾亮临去,顾谓雅曰:“后事深以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