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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我觉得很痛苦。”
我一看,强扭的瓜不甜,一拍桌子:“好,不入了!咱说不入,就不入!我坚决赞同你的想法,再也不跟你谈这个事!”
孩子这才破涕为笑。
我知道肖盾不是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孩子。怎么让他理解人生中这些无法回避的伤害?怎么让他体谅人性中那些挥之不去的阴暗?
我开始鼓励肖盾竞选班长。
竞选成功了,坐上第一把交椅的肖盾,才真正感受到人世间的复杂。我引导着他,针对班级各种问题,做讨论,找对策。他渐渐明白,这个班级有美好的一面,也有烦恼的一面;如同我们的社会,如同我们每一个人。在半年的班长任期里,肖盾体验了风风雨雨、酸甜苦辣,自理能力、交往能力、化解危机的能力、排解痛苦的能力,越来越强。
后来,肖盾的妈妈告诉我:“肖盾说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入团了,不是他怕了,也不是他想不通。他只是想让那一段成为他永远的印记,激励他更坚强、更理性。”
你知道功能卓越的半导体晶体管是怎样诞生的吗?科学家发现,将锗提纯,可以制成极为优异的晶体管。这之后,全世界研究者们都力求去掉所有的杂质,使锗纯度达到100%,让理想中的晶体横空出世。
日本新力公司的江琦博士沿着这种构想,进行了无数次实验,每次都不可避免地带进了杂质。后来,他灵机一动:“既然绝对提纯不可能,可否反其道而行之,试着一点点地加进杂质?”奇迹出现了,一种更为优异的晶体诞生了。江琦博士因此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人生也是一样,没有绝对的完美,做不到100%的提纯,试着容纳一些杂质,把你的期望值降低到一个适当的坐标。你会发现,极为理想、纯情烂漫的生活,原本就不存在;而另一种极为真实、五味杂陈的生活,未必就不美好。
和肖盾同班的侯晓迪,年级里没几个老师不怕他。不是因为他品质恶劣,而是这孩子实在太偏激了,又特别聪明;万一给他逮着了,辩论一场,胜算很小。他能够24小时在电脑旁鼓捣一个软件,弄完了以后,昏睡两天两夜。同时,他做事没有计划性,也没有规律性;而且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
有一天,侯晓迪拿出这么个问题跟我辩论:“0<椭圆的离心率<1,那么,圆的离心率是否为0?”
我说:“圆是没有离心率的。”
侯晓迪说:“当椭圆的长轴和短轴越来越趋向相等,也就是接近圆吧,这时,两焦点距离为0,除以长轴,这个离心率不是等于0吗?”
他就这样软磨硬泡,找我谈了N次。
终于有一天,我告诉他:“侯晓迪,我非常尊重你的探求精神。特别是这个问题,你能以变化的观点研究圆和椭圆的关系。你完全可以就这件事写一篇论文,我帮你修改,再找个杂志,咱们试试发表。”
结果,这篇论文还真就登出来了。
谁也无法改变冬天的气候,但一个塑料大棚就可以让大家品尝到春天的蔬菜。我们深知应试教育的弊端,但同样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孩子营造一片快乐成才的天地。在我的教学生涯中,总能遇到像侯晓迪这样的“怪”孩子。在我看来,他们稀有可贵,我要做的就是保护、欣赏和引导。
侯晓迪曾经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高三换届,他退了下来。不久,举行高三运动会,学校规定:高三学生中,有项目的,上操场;没项目的,上自习。
我问侯晓迪:“假如我尊重学校的意见,让没有项目的同学,都待在教室里自习,行不行?”
侯晓迪说:“您要是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同学们会一起围上来,把您从这窗子里扔出去的!”
我赶紧说:“好。为了免遭厄运,我只有服从你们。”
侯晓迪就是这样个性张扬的孩子,也因此经受了比同龄人更多的磨难。
我害怕他沉沦,经常鼓励他:“侯晓迪,你将来一定是个人才,会比所有人飞得更高、更远。多少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你把它变成了现实。这需要怎样的毅力和勇气啊!作为老师,我都佩服你!你要相信,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你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就这样,虽然在中国现存的教育体制下,侯晓迪总是撞得头破血流,但他的心态一直很自信很执着,大有愈挫愈奋,愈挫愈勇的劲头。从上海交大毕业以后,侯晓迪同时得到了三所世界名牌大学的邀请。
我在山东工作期间,发生了一件至今想来,都备感心痛的事。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弟兄两个,老大学习挺好,老二学习比老大还好。老大中考,先考上沂水一中高中部;老二接着小考,又被沂水一中初中部录取。然而,这个家庭根本无法同时承担两个读重点中学的孩子。于是,老二退学,打工挣钱,供他哥哥考大学。
后来,哥哥考上了浙江大学。
可没有想到,半年以后,我收到了浙江大学发来的公函:“某某同学,因考试五门不及格,勒令退学,请家长来领。”
看到这个电报,我预感不妙,一路查下去,找到了这个学生的家长。那是个冬天,这位父亲穿着一件破棉袄,前后衣襟、袖子上都磨得发亮,棉袄还缺了颗扣子,露出苍老的胸脯。他知道怎么去杭州吗?他到哪里去凑齐路费?我心生不安,请示学校:让我陪这个家长去一趟浙江大学。
我们到了浙江大学,学校负责人介绍:这孩子一来到大城市,就在花花绿绿、车水马龙中,迷失了自我。逛游戏厅、泡酒吧,完全成了一个混混,期末考试五门功课不及格,只能退回去了。
这位父亲听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家长一哭,儿子也跪到他爸爸面前:“爸爸,我对不起您!学校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们只好四处求人,校方最后决定:再给学生一次补考的机会,一科交200块钱的补考费。这个学生智商不低,稍微一复习,补考过了;又继续跟班上来。
有了这次绝处逢生的经历,他今后该怎么做人?如何面对他的父母兄弟?我以为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
谁知,到了第二个学期,这孩子依旧我行我素,到了期末,又是好几科不及格。就这样,他在浙江大学上了一年,把家底都掏空了,最后遭受了一个退学的命运。家里唯一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我一直强调对孩子的理解和宽容,鼓励他们张扬自我。但是,极端的个人主义,发展下去是非常危险的。智商越高,能力越强,破坏性也就越大,往往成为家庭的悲剧、社会的危险品。
有一次,我们班排练节目,本来安排在四楼,可学生们觉得七楼更安静,就想到七楼去练。七楼是国际部,学校有规定,学生们不能随便上去,因此,学生们就被服务员拦在了外面。其中一个学生和服务员大吵大闹,一定要上去,最后竟然把那个年轻的女孩给骂哭了。对方领导也不干了,一直告状到我这里。
为此,我召开了紧急班会。
我说:“你们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得到满足,就是不被人尊重吗?什么是尊重?你先去尊重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一个开电梯的服务员,按规章制度办事,她有什么错?你却对她破口大骂,给了别人尊重没有?凭什么只有你需要尊严,别人的尊严就该被你随意践踏?”
这时候,学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主动向那位受委屈的服务员道歉。
我们小时候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兄弟好几个,父母、老师就是绝对权威,不听话就一顿好打。因此,孩子对父母唯命是从。现在关系有点倒过来了,独生子女个个是小皇帝,一个不高兴,就轮到家长和老师诚惶诚恐了。可是,如果大人和孩子的关系,永远在主人和奴隶的角色中变换,不管怎么转,都不是真正的自由平等,也不可能造就对社会切实有益的人才。
(一)
2008年高考前一个月,我到内蒙的田家炳中学,给高三学生做了一场报告。我的开场就给了学生一个惊奇:“今天我要给你们讲两个小时,我可以保证,两个小时后,你们每个人的高考成绩至少提高20分。”学生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最重要的是信心,再加上学生对我仰慕已久,何不借此来点刺激呢?果真,孩子们兴奋地鼓起掌来。我向大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先别忙着鼓掌,等我讲完后,如果你们确信自己能提高20分以上了,再用你们的掌声告诉我。”两个小时的讲座很快结束了,我笑着对孩子们说:“现在可以鼓掌,限时3分钟。”结果,上千名学生全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