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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由于日光山美丽的风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突然间日本表示愿意商谈了,并且,看格兰特的意思说日本并没有要与你们不和睦,之前的一些不愉快什么的都是些误会,你们还是要好好谈的。后来,格兰特的助手杨越翰又来了封信,他既是格兰特的助手,又是他的好友,他的意见其实就代表了格兰特的意见。这封信是怎么说的呢?首先说他本人对何如璋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同在外交领域里工作,何如璋待人接物还是很好的,又说其实格兰特对何如璋没有什么大的意见,他认为何如璋还是胜任工作的。那何如璋的问题是什么呢?就是他与巴夏礼走得太近,琉球的事都是这个巴夏礼在播弄是非,所以格兰特不太方便与何如璋谈。同时还说,其实何如璋的“照会”也“系细故”,是些细节问题,琉球这个事能不能解决以及怎么解决,“与照会无干,可以不必追究。”这个“照会”其实是小事,不用太认真,既然日本方面要求你撤,你撤了也丢不了多大份。并且你这个照会用词确实有些直率,有失礼仪,琉球的问题还没严重到说那么重的话的时候。哎,瞧这话说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说的很明白,就是这份“照会”很合理,没什么牵强的地方,今天怎么又变卦了呢?可以看出,格兰特的立场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转向日本了,他这时就只是劝中日友好,琉球的事你们商量着办吧。“譬如两人行路,各让少许,便自过去。”而李鸿章看了他们的信之后,就认为何如璋与巴夏礼交往密切,致使格兰特不相信何如璋,耽误了事情的解决。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人嘴两张皮,咱不能光听别人说,人家当事人还没陈述呢。何如璋解释说,我刚到日本的时候,就看出巴夏礼这个人“诸凡狡黠”,我就有意跟他拉开距离,我当初提出让外国参与调停,提的是美国而没有提英国,原因就在于此。另外,这个巴夏礼不仅与我关系不好,他跟日本、跟美国关系都不好;还有德呢,他也不了解内情,他所说的都是些“局外悬揣之词”,都是没经过仔细调研,自己瞎琢磨的,他虽然很想帮忙,但又不知道该从何入手,可不做点事又觉着对不住我们大清国,就提了些想法和意见,可大多是不符合客观情况的,真是越帮越忙,他回国的时候还来向我借路费,我就痛快给他了。对于日本同意跟咱商谈,据我了解其实也是另有目的,主要还是想拖延,他们就想在琉球问题上拖的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是把我们拖的不生气了,累了,困了,他们就有机可乘了。格兰特和何如璋两人来信是各执一词,听起来都非常有道理,该听谁的呢?这时候,李鸿章就做出了决定:相信何如璋,支持何如璋!尤其是在照会事件上,完全支持何如璋,用我们今天的话讲,顶!他给美方回信,立场坚决强硬,尤其是在“照会”这个问题上。
中国于球事始终有礼,亦可以对天下万国。至于敝国何公使前给外务省照会措词过火,此一时言语之失,诚如尊论,系属细故,球事了结与否,及如何了结,均与照会无干。日本似借词不与商办,为事后掩盖之计。当初若怪照会失词,不妨由其驻京公使与我总理衙门理论,何必急急废灭球国,转将照会之语自行坐实。贵前主与阁下洞见情伪,当已了然于胸也。
同时,李鸿章还特意写信嘱咐何如璋,说“美人亦袒日人,不可以实话相告”,这时候李鸿章觉察出美国立场已经开始转向日本。至于其中原因,李鸿章认为,美国人是因为日本“接待礼貌过隆,遂亦徇其意而为之请”,我们中国有句俗语叫做“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李鸿章认为格兰特是得了日本人的好处,所以慢慢开始为日本请命了。其实,他只猜对了一部分,美国立场发生动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是后话了。格兰特回国后,就有人问他,中国和日本的兵力谁厉害啊?格兰特回答说,“中国迨不及日本远甚”,不仅是武器,还有军队的士气和平日的训练。其实这一点,早在格兰特、杨越翰一行初到日本不久就已经意识到,当时杨越翰还处于对中国的“爱敬”,诚恳地提醒中国说,日本对中国已经存了轻视心和攻击性,处理对日交涉的关键不在条约而在自强。
第24节 中日议定《琉球条约拟稿》
格兰特的立场虽然转向日本,但他还是促进了中日之间对琉球问题的再次商谈,要求中日双方还是好好商量,以和为贵。我们中国人向来爱好和平,既然人家都说了,我们也主动点,就写信给日本外务省,说本着中日友好的原则,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当时日本也说好,那就坐下好好谈吧。可是,又出问题了,我们这边派代表去,等了半天,不见日方代表来。怎么回事?不是要谈吗?怎么不见人?再写信问问吧,这一来二去又耽误了好些天,那时候也没有越洋电话,只能写信。人家那边也回信了,说我们这边还在商量派谁作代表呢,张三突然生病了,李四家里老婆又刚生孩子,王五又没有太多经验,我们还没商量好,你们再等等吧。就这样拖来拖去,最后派了大藏省一个少书记官竹添进一郎出来先跟李鸿章辩论了一番,说琉球是专属我们日本的,从来不是你们大清的藩属国。哎吆,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李鸿章当时一听就很生气,马上就反驳说:
前日本与我定约时,第一条称“所属邦土”,实指中国所属之朝鲜、琉球而言。当时伊达(宗城)及嗣后换约之副岛(种臣)等,皆未向我声明琉球系日本属邦。今忽谓琉球专属日本,不属中国,强词夺理,深堪诧异。今若不必争辩琉球系属之谁邦,但讲两国宜倍敦和好,日本之意乃欲欺辱中国,吾虽欲和好其可得耶?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们本着双方友好的原则跟你们谈,你们一上来就强词夺理,歪曲事实,一点诚意也没有,说琉球专属你们,不属中国,你们这是欺负人,这样我们怎么谈?经李鸿章这一顿批评,这个竹添进一郎不但不脸红,还窃喜。他喜什么呢?他首先摸清了李鸿章对琉球归属问题上的立场,他一开始就说琉球是专属日本的,结果李鸿章没有提出琉球是专属中国的,所以他知道了对琉球“两属”,李鸿章还是默认的,就像我们平时买东西讨价还价似的,多少钱?100;50吧;不行,90;70;不行,80;75;成交。这也是谈判,你得给自己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竹添进一郎挺高兴,回去把这事告诉他的上级,过了一年,又来了,这回说:
中国大臣果以大局为重,须听我商民入中国内地,懋迁有无,一如西人,则我亦可以琉球之宫古岛、八重山岛定为中国管辖,以划两国疆界也。
哎呀,中国大臣真是以大局为重,这样吧,如果你们允许我们日本的商人在你们内地自由通商,就像西方人那样,我们就把琉球南部的这宫古岛、八重山岛归还你们管辖,以此划定中日两国疆界。李鸿章一听明白了,他们这是拿着琉球做要挟,要获得在中国的利益。我们都学过历史,有个词叫“一体均沾”。李鸿章这时心里很明白,他想如果将“一体均沾”写入“中日条约”那中国将会后患无穷,我可不能答应。他就回答这个竹添进一郎说:
第一,中国之争琉球,原为兴灭继绝,扶持弱小起见,毫无利人土地之心,乃贵国居之不疑,并分南岛与中国,中国必不敢受。
第二,至于通商征税系两国交涉常事,不应牵合,似有挟而求中国,转难允行。……通商事当另议,断不可混作一案。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争取琉球是为了保住琉球这个国家不使其灭亡,我们不贪图人家的土地,你们日本现在要一分为二,南部归我们,我们可不接受。另外,你们日本所提的自由通商的事情是另一码事,不能拿琉球来要挟我们,一码归一码,两件事不能混了。既然双方一时不能达成共识,就宣布休会。休会后,大家各自回去该请示请示,该商量商量。
中国这边大家讨论,宗旨是拒绝,李鸿章认为:
南部两岛交还,已割琉球之半,此事中国原非因以为利,应还球王驻守,就此定论,或不至于俄人外再树一敌。
南洋大臣刘坤一也说:以南两岛重立琉球,俾延一线之祀,庶不负存亡继绝初心,且可留为后图。
当时中俄因伊犁问题关系紧张,还有在越南问题上中法关系也得谨慎处理,李鸿章等人就觉得如果拖的太久,万一日本和俄国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