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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亦知道,那句看似轻辱不屑的言语,其实只是为了留住自己的命。就像在光明顶上,他用言语刺激自己,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亲手取走他的命。
他甚么都知道,所以才无法出手。
在他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发现,这二十年来的“仇恨”只是自己强行打造出来的一个幻象而已,它其实从来都不曾存在。
是的,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恨过那个人。即使他永远都不会承认,他原来一直都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意念冲击着脑海,令他思之欲狂。他无法下手杀了白胡子,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别人手中。他只能策马扬鞭,离开这一切,离得越远越好。
不知就这样毫无目地的跑了多久,他终于一点一点冷静下来,只觉得全身虚脱无力,不禁苦笑道:沙鳄啊沙鳄,怎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没用?这下可又教那人瞧扁了罢?!
他放开缰绳,任那马儿自己慢慢减了速度,无边无际的踢踏着铁蹄。他想,这时候大概魔教已经全军覆没了罢?这一次,他作为六大派围攻魔教的策划者,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六大派分进合击步步为营,终于攻上了光明顶。然而他却有一事不解,那就是为甚么魔教那么多高手都一齐身受重伤,并且显然是在和六派交手前就失去了行动力,最后只能靠白胡子一力独撑大局。当然,结果既定,过程如何都不再重要了。这次六大派剿灭魔教,当算是这江湖白道百年来的最大丰功伟业,他在其中可谓居功至伟,然而他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反倒莫名有种厌倦透顶空虚落寞的感觉。
就在他不断追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有甚么意义的时候,突然远远的见前方有一道黑影闪过,恰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当下纵马朝那边驰了过去。前方是一片树林,他沿着边缘徘徊了一阵,隐隐听到有语声传来,似乎听到了“六大派”和“魔教”这样的字眼,他微皱眉头,弃鞍下马,朝那发声的方向掠去。
待向里走些,便听到一个粗豪的大笑声:“贼哈哈哈,这么说六大派已经攻上光明顶了?”
一个尖尖细细的让人极不舒服的声音道:“没错,只是不知道现下他们打得如何了,不知结果会是六大派赢,还是魔教胜出。”
那粗豪声音道:“一定是六大派得胜。”
那尖细声音奇道:“你怎知道?”
那粗豪声音道:“因为魔教六大高手已经重伤在我手下,白胡子老儿又与魔教反目成仇,其他人定然都不是六大派的对手了,贼哈哈哈!”笑声甚是得意。
沙鳄不由心下一凛,暗道:这人在说甚么?难道魔教那些高手都是被他伤的?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当即屏息静气,又小心翼翼走近了些。这时从他的角度已经能看到一个身型十分细瘦的男人,穿着一件花哨的袍子,皮肤是一种极不健康的惨白色,他对面的男人则是体态高壮肥胖,但只能瞧见一个背影,看不到面目。
只听那尖细的声音,便是那瘦削惨白男子发出的:“黑胡子,你不是在开玩笑罢?你武功虽高,但充其量也就是四大法王的水准,你到说说你都重伤了谁?”
黑胡子大笑道:“我说出来,可别吓坏了你,你听好了,冥王雷利,光明左使索隆外加四散人,他们都中了我的黑阴指,起码三天三夜都无法正常运行真气。”
沙鳄越听越是心惊,“黑胡子”这个名字委实陌生的紧,他实在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能耐能一下伤得了魔教这么多高手。当然心惊的可不只他自己,那瘦削惨白男子也惊道:“青衣冥王和光明左使都受重伤了?”遂又尖声笑道:“还有四散人么,荷荷荷,黑胡子,你真够狠的,连昔日同伴都下得去手。”
黑胡子冷哼道:“他们自己找死又怨得了谁。我这也是为了一举消灭魔教,难免有些小牺牲。拉斐特,我们说好的事呢?”
那叫拉斐特的惨白男子笑道:“荷荷荷,你放心,黑胡子,你这次可立了大功,王爷他一定很满意。”
黑胡子道:“哼,口说无凭,你甚么时候带我去见他?”
拉斐特尖声笑道:“急什么,等六大派这边的事一起解决了,你自然就见到他了。”
听到这里,沙鳄背脊不禁浸出一层冷汗。虽然简简单单没头没尾的几句话,但以他的机敏立刻联想到了“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看来六大派进攻魔教之举已不单单是武林纷争了,若是朝廷也一直在背后虎视眈眈的话,恐怕六大派处境也不妙!没想到自己乱走一气,竟然撞破了这样一个大阴谋。他正想多听一些再做打算,突然间一股奇妙的感应如芒在背,那是有危险的讯号——他遽然转身,便看见数道黑影从几个方向无声无息的朝自己包抄过来。
沙鳄知道自己行迹败露,而那从三面逼向自己的几人,看身法便是一流高手,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自称击败魔教六大高手的黑胡子。他瞬间便有了计较,左手金钩在树身一挑,人已借力腾身而起,轻飘飘的掠向树巅。
这一来,响动也终令正在深处密谋的两人惊觉,只听拉斐特大叫一声:“甚么人?”黑胡子也陡然转过来身来,面色惊惶不定。他虽然一直佯装若无其事,但因身中索隆的“无刃流”又被基德的九阳霸气冲击,身上功力只剩了平时的两三成,因此倒是最后发现异动的。
沙鳄欲从空中突围的打算立时被敌手识穿,只听刷刷响动,当即便有四个黑衣人纵身攀上大树,身法如猿,灵敏异常,封住他去路。沙鳄毫不迟疑,足尖点在树梢,一荡之间,向东掠去,距离他最近的黑衣人速度竟然丝毫不输于他,身体一弓,便如一头矫捷的猎豹,直射到他身前。沙鳄金钩直刺向对方面门,那人身在半空陡然一沉,同时一掌击向他小腹。沙鳄右手横在身前,与他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下,他又借这一掌之力向后退去,刚踏在身后一根枝桠上,突觉脚下一沉,整株大树竟轰然倒下。他连忙提气一纵,向上拔起,垂眼间,只见一个黑衣人手持双刀,身法如电,光闪星飞间,已连接斩断十几株大树。这时他又闻身后风声响动,之前和自己对了一掌的黑衣人再度袭到,他也不回头,反手便是一掌挥出,双掌相交,依然不分轩轾。他在空中无处着力,周围的树木尽皆被砍断,无奈之下,他只能向地上落去。哪知才刚刚触地,便有一鞭如毒蛇吐信般朝他小腿卷来,电光火石间,他就地一滚,避开长鞭,弹身而起时,又有一把长刀迎头劈下,他反手抽出腰畔长剑,乌芒爆长,叮的一声,两道人影乍合即分。
沙鳄手持沙岚剑,飘然落在丈许开外站定。之前数招如兔起鹘落一气呵成,看似举重若轻,实则九死一生,每招每式都刻不待缓不容有丝毫偏差。
这时,那干黑衣人依然呈合围之势将他夹在中间,一时间倒也未再进击。沙鳄终于有机会看清他们的样子。只见之前与自己交手的三人,距离最近,那在空中与自己对掌之人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在身后扎成一束,眉若镰刃,面目阴鸷,咄咄逼人;手持双刀之人身形瘦削,鼻子长方,笑容清朗;那用鞭之人则是个女子,生的艳若桃李,冷若冰霜。除这三人之外,还有三个形态各异的黑衣人在较远处也呈三角合围,蓄势待发。最外围的则是那黑胡子和拉斐特,只听拉斐特尖笑道:“荷荷荷,我道是谁,原来是武当派的鳄四侠,难怪身手如此了得!”
沙鳄眉梢一挑,心想对方竟然认得自己。当下沉声道:“你们是甚么人?”
拉斐特荷荷笑道:“无名小辈,何足挂齿。只是阁下若想从西毗九手下脱身,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沙鳄心中一凛,西毗九?他听说过当朝有个秘密特务谍报组织叫做西毗司,直接对皇帝负责。西毗司每个机构用一个数字作为编号,而西毗九正是暗杀组织的代称,据说很多义军首领都是死在他们的暗杀之下,不知他们为何突然现身在这西域?这也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次六大派围攻魔教果然已经引起了朝廷关注,他们选择在这时现身,显然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恐怕接下来中原武林将有一场意想不到的大灾难。
几招下来,沙鳄已知这几人都是一等一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