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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名,汇聚天下英雄在此,然后再联合朝廷将中原武林势力一举歼灭。”
沙鳄道:“这黑胡子阴险狡诈,野心极大。我曾在西域撞见他与朝廷密谋,说不定这次事件也是他们早就计划好了的。保不准这次事成之后,朝廷会许给他个甚么武林盟主作为交换条件,这样一来屠龙刀就只是个饵,谁得到都无关紧要了。”
基德冷笑道:“嘿,他想的到好!”
战国道:“看来我们都是中了他的圈套,唉。事不宜迟,此事牵涉甚大,当与群雄共议。”于是命寺僧撞钟,邀集众英雄同到大雄宝殿之中。
群雄闻讯,登时纷纷议论。血气壮盛的便道:“乘着天下英雄在此,咱们迎下山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战国道:“众位英雄,咱们人人身有武功,原是不惧鞑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足道哉……”他话未说完,群雄中已有人喝起采来。战国续道:“只是咱们江湖豪士,惯于单打独斗,比的若不是兵刃拳脚,便是内功暗器,这等马上马下、长枪大戟交战,咱们颇不擅长。依老衲之见,不如众英雄便即散去如何?”群雄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基德道:“咱们若是就此散去,一来鞑子只道咱们怕了他们,不免长他人志气;二来少林寺中诸位又当如何?”
战国微笑道:“元兵来到寺中,眼见寺中皆是僧人,并无江湖豪士,那也无可如何。这叫作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群雄知道战国所以如此说,实是出于一番好意,这次英雄大会乃少林派所邀集,实不愿由此生祸,致令群雄血溅少室山头。但群雄皆是血性之人,临敌退缩,那是决计不肯的。何况朝廷既已出动大军有所目的而来,决不能扑了个空便即整队而归,定要剿灭少林寺,多半要将众僧侣尽数杀害擒拿,一把火将寺烧了。蒙古兵向来暴虐,杀人放火,原是惯事。
雷利道:“鞑子施虐,凡我汉人,皆有抗敌之责。以在下之见,咱们应设法将鞑子引开,在别的地方好好跟他们斗上一斗,免得千年古刹受战火之厄。”群雄纷纷叫好,说道:“正该如此。”
正议论间,忽听得寺门外马蹄声急,两骑马疾驰而来。蹄声到门外戛然而止。跟着两名汉子在知客僧接引下匆匆走进殿来。群雄一看服色,知是魔教教众。二人走到基德身前躬身行礼,一人报道:“启禀教主:鞑子兵先锋五千,攻向少林寺来,说道寺中诸位师父聚众造反,要踏平少林。凡是光……光……”战国微笑道:“你要说光头和尚,是不是?那也不用忌讳,但说便是。”那人道:“一路上好多位大和尚已给鞑子兵杀了。鞑子说道:‘光头的都不是好人,有头发的也不是好人,只要身边带兵刃的便一概杀了。”
许多人都愤怒的叫了起来,大声道:“不跟鞑子兵拚个你死我活,耻为黄帝子孙。”其时宋室沦亡虽已将近百年,但草莽英豪始终将蒙古官兵视作夷狄,不肯服其管束。这时听说蒙古兵杀到,各人热血沸腾,尽皆奋身欲起。
基德扬声说道:“众位英雄,今日正是男儿汉杀敌报国之时。少林寺英雄大会,自此名扬千秋!”大殿上欢呼叫嚷,响成一片。基德又道:“咱们就欲退让善罢,亦已不能,佛之战国,就请你发号施令率领大伙迎敌罢。”
战国道:“尤斯塔斯教主说哪里话来?敝派僧众虽曾学过一些拳脚,干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近年来魔教创下偌大事业,江湖上谁不知闻?唯有魔教人马,方足与鞑子大军相抗。咱们公推魔教教主发令,相率天下豪杰,与鞑子周旋。”
基德还未答话,群雄已大声喝采。基德虽然年轻资历尚浅,但身为魔教教主,武功之强,适才力斗少林五老星时已是人所共见,而魔教耶稣布、弗兰奇等各路人马,在淮泗、豫鄂等地起事,攻城略地,声势大振,这等行军打仗的本事,更非其余门派可及。各派各帮的豪士均想除了魔教教主之外,确是无人能当此大任。
这时忽听得山下喊声大振,两名少林僧奔驰入殿,报道:“启禀方丈,蒙古兵杀上山来了。”
基德见众人都眼望着自己,群情激昂,此时局势紧急,便也不再客气,朗声分派道:“锐金、洪水两旗,先挡头阵。阿普先生、乌尔基兄弟,你两位各助一旗。”阿普和乌尔基接令而出。基德又道:“索左使,请你持火焰令去就近调本教援兵,尽快上山应援。”索隆应声而去。
大殿中众英雄听得元兵杀到,各抽兵刃,纷纷涌出。雷利低声道:“教主,你若不发号施令,众人乱斗一阵,那是非败不可。”基德点了点头,抢步出殿,来到半山亭中察看,只见蒙古兵先锋千余已攻到山腰,被锐金旗一轮硬弩标枪,驱了回去。放眼远望,一队队蒙古兵蜿蜒而来,军容甚盛。其时距成吉斯汗与拔都威震异域之时已远,但蒙古铁骑毕竟习练有素,仍是举世无匹的精兵。
忽听得左首喊杀声大震,许多人逃上山来,却是先行下山的一众武林豪客,想是下山途中遭遇蒙古官兵,又被逼了回来。基德定睛一看,被蒙古兵包围在其中的还有峨眉派一干人,基拉一手持鞭,一手挥剑,衣衫上都是血,正率领峨眉弟子数度冲杀,他虽自己脱困不难,然而始终无法救出陷入重围的同门。
基德见状叫道:“洪水、烈火旗两旗掩护!冥王,艾右使,随我救人。”纵身冲将下去。两名蒙古兵挺长矛刺来。基德一手抓住一枝长矛,运劲一抖,两名元兵摔下山去。他掉转矛头,双矛犹似双龙入海,卷入人丛。雷利、艾斯等跟随其后,蒙古兵当者溃败。
基德一路杀入战团中,叫了一声:“基拉!”基拉回头一看,眼中射出了惊喜的光芒,基德转瞬间便来到他身旁,道:“我们一起杀出去!”基拉点了点头,精神一振,长鞭卷出,将一名元兵百夫长打的滚落下山崖去。
两人肩并肩冲入了元军阵中,拦在最前方,所向披靡。山道狭窄,后面的元兵一时间便攻不上来,已上来的元兵在前仆后继赴援的武林豪杰夹击之下,纷纷溃不成军,或死或伤。
艾斯大声叫道:“教主,人都救出来啦。”基德对基拉道:“我们先上去。”两人背心相抵,手中兵刃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一路往山上撤去。基拉突然道:“基德……”基德躲开两个元兵攒刺来的马刀长矛,反手一挥,将他们打飞出去,应道:“甚么?”这时崆峒派的巴基和蜡三双双攻到,仗剑接应他们,基拉便把欲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低低道:“没甚么。”
待基德和基拉等人一撤回,便有千余名元兵列队上冲。阿普叫道:“烈火旗动手!”烈火旗教众从喷筒中喷出石油,一枝枝火箭射出,烈焰奔腾,当先二百余名元兵身上着火,一团团火球般滚下山去。那边厢洪水旗水龙中喷出毒水,也有数百名元兵被浇中了,死伤狼藉。元兵万夫长下令鸣金收兵,拿兵将前队变后队,强弓射住阵脚,缓缓退下。雷利叹道:“鞑子兵虽败不乱,确是天下精兵。”只见元兵直退到山脚下,如扇面般散开,看来一时不致再攻。
基德下令:“锐金、洪水、烈火三旗守住上山要道。巨木、厚土二旗急速伐木搬土,构筑壁垒,以防敌军冲击。”五行旗各掌旗使齐声接令,分别指挥下属布防。
群雄先前均想纵然杀不尽鞑子官兵,若求自保,总非难事。但适才一阵交锋,见识到了元军的威力,才知行军打仗,和单打独斗的比武确是大不相同,千千万万一拥而上,势如潮水,如基拉这等武功高强之极的人物,在人潮中也是无所施其技。四面八方都是刀枪剑戟,乱砍乱杀,平时所学的甚么见招拆招,内劲外功,全都用不着。若不是魔教五行旗以阵法抵挡阵法,这时少室山头定然已惨不堪言,少林寺也已在烈火中成了一片瓦砾了。倒是少林僧众颇有规律,一队队少年僧众手持禅杖戒刀,在年长僧侣率领下分守各处要地,但寡不敌众,势难挡住数万蒙古精兵的冲击。待见元军退去,群雄纷纷议论,才明白为甚么前朝尽多武功高强的英雄豪杰之士,却将大好江山沦亡在鞑子手中。
此时,天色已晚,魔教五行旗及少林寺的大半僧侣分守各处要道,余人则在寺中休整待命,以防元军半夜突袭。
基德日间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