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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追来。
基德心想:“倘若我是白星公主,与其跟范戴肯那种渣滓婚配,还不如跳在海中,自尽而死。”然见她神色泰然,毫不惊惧,不禁佩服:“她身居四大法王之首,果非寻常。想当年鲸王、狮王、冥王都已是成名的年长豪杰,她以一个妙龄少女,位居三王之上,也不能仅因一日之功而得,自当另有过人之处。”
只见十余艘鲛族大船渐渐驶近,船上炮口一齐对准了沉船的桅杆,驶到离沉船二十余丈处,便即落帆下锚。只听得琉波西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叫道:“尔等降不降?”基德大声道:“降个屁,有种的便武功上决一胜负。”琉波西笑道:“大丈夫斗智不斗力,快快束手待擒焉!”
白星突然朗声说了几句鲛族语,辞气极是严正。琉波西一怔,还未及答话,夫卡波西已上前两步,以鲛族语相答。两人一问一答,说了十几句话,突然范戴肯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手足挥舞大喊大叫,显然是在抗议,夫卡波西皱了皱眉,手一挥,海王星三使便将他堵住了嘴拖了下去。接着大船放下一艘小船,八名水手划桨,驶了过来。
白星说道:“尤斯塔斯教主,我和霍金斯先行过去,请你们稍待片刻。”
金狮子厉声道:“白星公主,中土神教待你不薄。本教的安危兴衰,系于基德一人之身。你若出卖我们,金狮子命不足惜。要是损及我义儿毫发,西奇纵为厉鬼,也决不饶你。”
白星冷笑道:“你义儿是心肝宝贝,我儿子便是瓦石泥尘么?”说着携了霍金斯的手,轻轻一跃,落入了小船。八名水手挥桨如飞,划向大船去了。
各人听了她这两句话,都心道:“霍金斯果然是她和大先生的儿子。”
远远望见白星和霍金斯上了大船,站在船头,和夫卡波西等人说话,自己座船却不住下沉,桅杆一寸一寸的低下。金狮子叹道:“当年我还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说得太重。但如今看来,未必便不是箴言。基德孩儿,我识错了白夫人,你识错了霍金斯。基德,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暂忍一时之辱,再行俟机逃脱。你肩头挑着重担,中原千万百姓均盼我神教高举义旗,驱除鞑子,一当时机到来,你自行脱身,决不可顾及旁人。你是一教之主,这中间的轻重大小,可要分辨清楚了。”
基德沉吟未答,罗已呸了一声,道:“自己性命不保了,还甚么鞑子不鞑子的。你说蒙古人好呢,还是鲛人好?”
一直默不作声的德雷克忽道:“霍金斯绝不会背叛我们的!”
这时桅杆离海面已不过丈余,海中浪涛泼了上来,溅得各人头脸皆湿。基德怀中的基拉轻声道:“基德,我能和你死在一起倒也干净。霍金斯若是真不再回来,那便任他去罢。”这几句话情真意切,听的基德心中感动不已。他低头看看基拉,又抬头望向罗和德雷克,只见两人也都望着自己,神情坦然,毫无惧色,不禁想到:这几人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真心待我的人,若得和他们同时毕命共赴黄泉,倒也不枉此生了。
忽听得十余艘大船上的鲛人齐声高呼。基德等吃了一惊,凝目望去。只见每艘船上的鲛人一齐拜伏在甲板之上,向着大舰行礼。大舰上夫卡波西等亲王也是伏在船头,中间椅上端坐一人,倒似是霍金斯的模样,只是隔得远了,瞧不清楚。基德等惊疑不定,不知这些鲛人在捣甚么鬼。那干人呼喊了一阵,站起身来,仍是不断的叫喊,喊声中显是充满欢愉,倒似是遇到了甚么大喜庆事一般。
过了一会,那小船又划了过来,船中坐的赫然便是霍金斯。他招手说道:“基德,狮王,各位请同到大舰之上。鲛族决计不敢加害。”
罗问道:“为甚么?”
金狮子忽道:“霍金斯,你、你可是做了鲛族的海王么?”
霍金斯淡淡一笑,虽然没有回答,但无异于已经承认了。基德心中一震,道:“霍金斯,你做了海王?这是真的么?”霍金斯垂下眼眸,转过身去,口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咱们过去罢。”金狮子叹道:“白星有子如此,不负了紫衫龙王一世英名。基德,咱们过去罢。”说着跃入小船,接着德雷克和罗也跳了过去,基德又呆了片刻,也抱着基拉跃入船中。
八名水手掉过船头,划向大舰。离大舰尚有十余丈,诸鲛人王族已一齐躬身迎接新海王。众人登上大舰,霍金斯吩咐了几句,早有人恭恭敬敬的送上面巾、食物,分别带着各人入舱换去湿衣。
基德见自己所处的那间房舱极是宽敞,房中珠光宝气,陈设着不少珍物,他刚刚脱去湿透的衣衫,门吱呀一声推开,进来一人,正是霍金斯。他手上拿着一件皮毛大氅,颜色暗红,到跟之前魔教教众为他制成的那件颇为相似。他看了基德一眼,似笑非笑道:“我看你这次又没穿那件袍子,是不是又给‘忘’到哪里去了?我在这船上只找到这件,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基德见他神情举止一如既往,便是那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却说着讥诮犀利教人难以招架的话语的神气也和从前一样。他不禁心中酸涩,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金斯轻叹一声,将大衣放到边上的椅子上,顺手拿起毛巾帮他抹去脸上身上的海水,淡淡道:“有甚么怎么回事的。海王尼普顿死了,他们迫切需要一个有甚么海神血统的继承人,碰巧这里就有一个。”
基德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真的想去做他们的王么?”
霍金斯蹙眉道:“我为甚么不想?那里是我的故乡,我母亲也不用嫁给范戴肯那混帐了,再说我是去当海王,虽然不比中土的皇帝风光,但也没甚么不好啊。”
基德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么?”
霍金斯道:“不然怎样。”
基德道:“那你为甚么不看着我说,你看着我啊,霍金斯,鲛人岛距离中土千里迢迢,又是你完全陌生的地方,你真的想跟他们回去么?”
霍金斯咬咬嘴唇,一把挣开基德的手,大声道:“不然我还能怎样?我如果不做他们的王,大家都得死在这海上!”
基德定定的望了他半晌,突然伸臂将他抱住,道:“你果然还是为了我们么?”
霍金斯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
基德反而加紧了臂力,将他整个人圈住,道:“我不放。我知道,你一直在躲着我,你到底还要躲到甚么时候?”
霍金斯无奈的轻叹一声,他正了正脸,便与基德四目相对。他看着他细长斜挑的双眼,金光冷凝,锐利的夺人心魄,被海水湿透的鲜红头发不再桀骜的翘立着,一缕一缕的垂在额前颊边,他的嘴角永远弯着一个嚣张不羁的弧度,仿佛没有任何困难能将他击倒。他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拂上他刀削斧凿般轮廓分明的脸庞,渐渐的,和儿时初次相见的那个他重合起来……他怎么也忘不了十年前,樱花树林中的那个孩子,也是这样金色的眼瞳,鲜红的头发,他躺在樱花树下,紧紧皱着眉头,苍白的皮肤便如寒冰一样近乎透明。他一时好奇,便替他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他已是将死之身。可是这个明明快要死去的孩子,他却怎也无法在他身上看到一丝衰败之气,明明那么脆弱,却还要努力去保护别人,生气勃勃的就像一头野性难驯的小兽,天不怕地不怕,既危险,又单纯,既难以接近,又充满了一种难言的吸引力……他眼望着他,回想着他,忍不住微微的笑了起来。
基德道:“你笑甚么?”
霍金斯道:“笑你还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此时两人近在咫尺,低沉的话语拂过面颊,蔓延到耳畔,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气息。霍金斯感觉到从基德强健的躯体迸发的热力,便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将自己包围,他勉力定了定神,道:“我不会再逃避了,你先放开我,我都告诉你。”
基德勾起了嘴角,稍微松了松手臂,却依然揽着他的腰。霍金斯轻叹一声道:“我说过,总有一天你都会知道的,其实我再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我母亲,她虽身为女儿家,却比谁都要坚强。她遇到我父亲之后,虽然得到了每个普通人都可以拥有的幸福和快乐,但同时她又日夜担心鲛人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