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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枪打扫？！”门铃突兀地响起打断了约翰靠磨牙和深呼吸来平息内心愤怒的举动，又瞪了同居人一眼，然后用空出的手拉起洛基，抱着拉尔斯一起下楼去取食物。
“华生先生，这是您定的……”拿着一大包食盒的外送小哥在看到约翰抱着一个牵着一个孩子后愣住，退一步看了眼门牌又把视线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声音不如之前的爽利：“晚餐。”
付款和拿食物的动作一气呵成，道谢与门关上声同时响起。对着紧闭的门扉，送食物的男人侧身看了眼马路对面的建筑压低帽檐转身离开。
一路拎着食物上楼，约翰愤愤地把袋子放到餐桌上。他还在回想刚才那个外送人员的眼神含义，扭头就看到在食盒左边的一个罐子里装着五六颗眼球。
察觉到约翰目光的落点，跟在身后的夏洛克抢先一步把它们重新放进冰箱。“不，夏洛克。这间屋子里马上就会住进两个孩子，我们不能再想之前那样……哦该死的。”砰的一声把冰箱门阖上，约翰双手叉腰低下头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真的没有看见，冰箱保鲜室内，他们平时盛放早餐的白色瓷盘上立着一只人手。
“我需要一个垃圾袋。”
“放松点儿，约翰。”
“我说，给、我、一、个、垃、圾、袋！”身高差阻止不了约翰表达自己的愤怒，他半仰着头跟自己的同居人对视，蓝色的眼睛里明确标示出别惹我我会揍人的意思。
“我需要做试验，约翰。”夏洛克转身往客厅走，故意加重的脚步声昭示他的不满和妥协：“生活如此无聊，为什么人们总要在乎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因为我们有了孩子。”把眼球和断手扔进黑色垃圾袋，凭借记忆从下层抽屉里拿出一袋拇指，所有人体器官都要从冰箱里清除出去。“照顾孩子需要注意很多事情。”
“萨姆尔不介意。”蹲坐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反驳道。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萨姆尔。”做完清除工作，约翰简单收拾了一下被实验器材摆得满满当当的餐桌然后将食物分盘。
平时不被重视的细节问题在生活发生变化后凸显出来，约翰看了看与整洁一词无缘的房间，认为他们的屋子需要一个彻底的收拾和清理。
“爸爸，我们要住在这里吗？”坐在浴缸里让爸爸帮忙洗澡的拉尔斯好奇地看着四周。
“是的，暂时。”洛基阻止拉尔斯想要揉眼睛的手，沐浴露自带的海洋香气填满了这间小小的浴室。“拉尔斯喜欢这里吗？”
“喜欢。”孩子的喜爱很直观的，对他们有善意的人都是好人是值得喜欢的：“我喜欢约翰和哈德森夫人。”
“是喜欢他们还是喜欢那些小饼干和热可可？”
被拆穿的拉尔斯脸一红，随即骄傲地大声宣布：“拉尔斯都喜欢！喜欢爸爸，喜欢约翰，喜欢哈德森夫人，喜欢小饼干和热可可！”
“拉尔斯，以后要叫我洛基。我是你的哥哥，这是我们的新身份。”洛基笑着捏了捏拉尔斯的小脸颊，随即他想到夏洛克。福尔摩斯，决定给那个男人添添堵：“拉尔斯，以后要喊夏洛克为爹地，至于约翰，就叫妈咪。”
“为什么？”拉尔斯歪着头，不能理解爸爸后半句话的意思：“可是爸爸，夏洛克不叫爹地，约翰也不叫妈咪。他们叫夏洛克和约翰！”
“拉尔斯，如果你照我说的那样称呼夏洛克和约翰的话他们会很高兴的。如果他们表现出不高兴，那只是因为他们不想被人看穿内心的喜悦。”
虽然听不懂爸爸的意思，但拉尔斯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拉尔斯是个乖孩子，只有做听话的乖孩子才不会给爸爸惹麻烦。
“乖。”洛基抱住满身泡沫的拉尔斯，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我最爱你，拉尔斯。”
“我也是，洛基。”回抱住爸爸，拉尔斯轻声说。
四个人的第一顿晚餐可以用一场灾难来形容，照顾孩子吃饭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给他们吃带有汤汁的面条。
哪怕早有预感的约翰亲自动手喂拉尔斯吃，也阻止不了小家伙一吸溜面条上面的茄汁就会四处甩溅这件事情的发生。其导致的结果就是拉尔斯本人的小脸上、哈德森太太亲情提供的围嘴上、餐桌上、还有负责喂食的约翰的新衬衫袖口上，可大可小的红色小酱汁痕迹无处不在。
“妈咪，啊……”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反而吃得一脸尽兴，张开小嘴要求继续喂食。
“……”听到拉尔斯对自己的称呼，约翰无意识地把叉子上的意大利面吃进自己嘴里，头皮慢慢发麻，大脑再次当机。
“妈咪。”见约翰把面条塞进自己嘴巴，拉尔斯不满地指着盘子：“这是拉尔斯的面面。”
餐桌另一边，夏洛克和洛基同时保持了我是局外人的态度，认真切开自己盘中的鸡肉叉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动作默契地就像一对真正的父子。
“面面……”催促的声音染上哭腔，约翰回过神机械似的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喂给拉尔斯。他觉得自己需要思考，可是他的脑袋像被塞入了一团乱麻。学会思考这项技能在遇到夏洛克之后曾被锻炼，但现如今看还远远不够。
终于，被妈咪约翰喂饱的拉尔斯离开餐桌在沙发上坐好。客厅只开了一盏小壁灯，半明半昧的光线令年幼的孩子有点不安。
邮箱里尽是些无聊的案子和委托，好像突然之间有点智商的犯罪阶层都去上帝那里报到了……大腿上多出来的人类体温让咨询侦探停止思想抱怨，随着一个更柔软的物体贴上他的腿面，一头柔软的金发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对于此刻的状况，夏洛克大脑里保存的一切有用资料没一个能派上用场。他能辨别243种不同的烟灰，可以通过脚印推测出这个人的身高和鞋子的款式，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一个孩子的…亲近。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弯曲又伸直，上身保持直立的坐姿，呼吸放缓变得小心翼翼。终于，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从他的儿时回忆里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嗯，在他小的时候，母亲会轻轻抚摸他的头。
“夏洛克，明天萨姆尔要过来在这里度过周……”收到格雷格短信的约翰走进客厅想要通知夏洛克这一消息，但他在看到同居人和拉尔斯之间的互动时生生地顿住。
“不。”夏洛克的声音带点懊恼，他快速的收回手，继续维持之前手肘直在桌面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的样子，好像刚才的温情场面至少一场幻觉：“我们没有那么多可以耽误的时间。”
“两个和三个没什么区别，夏洛克。”心底震撼的余韵还未平息，约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说：“而且我已经答应格雷格了。”
听到约翰的话夏洛克转过头将自己的朋友兼搭档从头看到脚：“我以为你还不能很好的适应这种身份。”
早上新换的衬衫布满皱褶，挽起的袖边沾有番茄酱汁，裤腿上水迹未干。眉头紧锁着，额前的头发凌乱地往后倒，这是对方遇到难解问题时的习惯动作造成的。
“感谢阿富汗。”这是正直的军医在离开战场后第一次给予那段生活以正面的评价，他活动下僵硬的肩膀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走到夏洛克腿边抱起拉尔斯，约翰叫上坐在餐桌前看书的洛基上楼刷牙。等把两个小家伙都赶上床，约翰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晚安吻。
“妈咪，爹地还没有给我们晚安吻。”躺在被窝里的拉尔斯回亲完约翰后喏喏的说。
不想知道拉尔斯口中的爹地是谁的军医走出房间去叫夏洛克，当他走进客厅，就看到他的同居人还在保持着思考时的专用坐姿。只是看上去比平时僵硬了些。“夏洛克，拉尔斯需要你的晚安吻。”
“晚安吻？”高功能反社会的咨询侦探显然不能理解这个词汇的意义，但他仍然配合的站起身往楼上走。
“是的，只需要亲吻额头就可以了。”跟在身后的约翰尽职地解释道。
“像这样？”额头上湿漉漉的感觉让约翰如小鹿受惊般睁大眼睛，在他目力所及的地方，是咨询侦探精致的喉结和隐藏在深蓝色衬衫下的立体锁骨……
上帝知道，约翰。华生喜欢的是女人。真的。
第五章
清晨睁眼就看到夏洛克的睡颜对于约翰来说是最好的醒神剂，但他也远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