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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是士人学子们的文章舆论也能配合这种政治理念和商业精神,形成了一个坚实巩固又能不断自新的文化体系。可以说此刻的京畿地区不但是大汉帝国的政治中心,整个东方世界的经济中心,更在文化上占据了一个制高点,加上汉廷更新最快燈火書城希望你访问的军事行动连连得利,当世第一强国的地位已是坚不可拔,天下万邦对这个地区无不瞩目,甚至连江南也对这片土地作仰望之姿。至于其它地区如朝鲜、曰本等属国,更是只有亦步亦趋的份。
这个地区的文明发展到这个高度,风气已不是上位者——包括折杨等创业七巨头在内——的主观意志所能轻易左右,甚至就是在行政上强行迁都也未必能改变它作为汉帝国经济、政治、文化中心这个业已形成的事实。由于京畿地区是整个世界的文化输出地而不是接受地,所以其本质也很难受到外来风气的冲击替代,真要在短期内改变这个地区的民风,那除非是发生负面的大突变,因天灾或以人祸彻底粉碎这个地区的经济、政治、文化体系,或者干脆让这个地区的人死尽死绝再迁另外一群人过来。
萧铁奴正要开口,刘锜忽然道:“我等为将一方,但知杀敌保国,不敢过问政事。京畿的风气问题陛下似乎和丞相以及诸位大臣商议更加合适。”
萧铁奴横了他一眼,种去病看看折彦冲,看看萧铁奴,再看看刘锜王宣诸人,微笑道:“大好时节,谈这些琐碎事做什么?咱们但求上战场时痛快淋漓,下战场后安乐荣耀就是。陛下若觉京畿住得不习惯,便多来边疆走走,京畿那些琐碎事就让文官们去操心。”
折彦冲微微一笑,问他:“你去过天山,不知那里景物如何?”
种去病道:“极好!就是路不好走,但去到了天山脚下的绿洲,那便是另外一番与中原大大不同的繁华景象。我只等中原这边的大事定了就要向陛下请旨,带一支铁军,一来了了我对那里的思念,二来也为我大汉开疆拓土,助陛下超迈汉武傲视唐宗,为万古千邦所景仰!”
折彦冲哈哈大笑,随即望向东南,说道:“你有这番志向,很好,很好!我本当现在就遂了你的心愿。不过西域毕竟不是根基所在,须先定中土,再图西方。”
刘锜道:“自漠北平定以后,四方无事,人心思安,若顺应民心,则宜静不宜动。我看……”
他还没说完,折彦冲已摇头道:“西方的事情,可以留给子孙,但江南的事情务必在我辈手中解决。咱们还没老呢,难道空养着百万精兵悍将,坐着等死不成?等国库里的钱粮足了……”看了种去病、曲端、任得敬等一眼,说道:“如何?”
曲端任得敬肃然起立,大声道:“陛下令旗指处,便当忘死驱驰!”耶律余睹忙道:“臣愿附骥尾。”
折彦冲哈哈大笑,似乎有些醉意了,萧铁奴看看天色已晚,便道:“大哥,你今天也累了,先安歇吧。”召来几个绝色宫娥,伺候折彦冲梳洗休息。临榻之际,外边又有几个宫女拥着一个妙龄女子进来,之前那几个宫娥已是千挑万选的人间秀色,但在这女子面前相形之下却犹如瓦砾粪土。
这些年折彦冲在外时,若是军情不紧,下面的人也会安排侍候的人,所以这时见了这妙龄女子也不以为异,更不多问,抱将起来上床安歇。
第三三六章 醉献妃(下)
折彦冲第二日起来,用膳时随口问起,才知道昨夜侍寝的女子竟是乾顺的女儿,取了个汉名叫嵬名秀。折彦冲听到这个身份不禁一呆,东西也不吃了,急召萧铁奴入宫责问。
原来折彦冲以往在外头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但从来没将临幸的人带回家去。而嵬名秀的身份毕竟有些特殊,折彦冲临幸之后若不妥善安置,传到西夏遗民耳中只怕要生祸患。
萧铁奴听明白了折彦冲的意思后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原来是为这个!我说大哥你也太老实了,古今中外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妃嫔万千的?连乡下的土财主也纳几房侧室呢,你却只有大嫂一个,也不怕人笑话!”
折彦冲道:“别人也就罢了,但她毕竟是乾顺的女儿,你事前该和我说!”
萧铁奴笑道:“那你昨晚为什么不问?我又没禁她不许透露自己的身份。”折彦冲为之语塞,萧铁奴又笑道:“莫非大哥昨晚见到她以后,便连说话的功夫也没有了?啧啧,那也难怪,乾顺这个女儿真是生得好!我那么多女人,没一个及得上她的!我好几次都想自己收了,最后还是想着这等好人儿该留给大哥,这才忍住。大哥,几个弟弟里头还是我对你最有心吧?”
这话已颇涉房中亵事,换做别人是万万不敢出口的,但折彦冲却只是笑骂道:“你个六奴儿!尽干些邪事儿!”
萧铁奴笑道:“这怎么是邪事,这是乐事!大哥你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就是为了随心所欲么?若像老七那样,放着一个花花世界在面前,这也不敢动,那也不敢尝,那我们来这个世界做什么?什么道德,什么名声?都是狗屁!”
折彦冲听了这几句话却没骂他了,只是道:“道德名声,顾得着的时候还是要顾的。”
萧铁奴哈哈大笑道:“大哥,你这就虚伪了不是?明明想要却自己忍着,这算什么男人!这个世界的美女,不就是生来供我们兄弟几个享用的么?拦路的男人就该杀,入眼的女人就该上,人生数十年,玩完了就结束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折彦冲笑而不答,他不像杨开远那般冲淡寡欲,但又不像萧铁奴这般肆无忌惮,折彦冲的心里是有是非的——而且他的是非观念与杨应麒大体一致,所以这么久以来两人才能合作无间。折彦冲自我克制的力量几乎可以说不比曹广弼来得弱,但他的野心和他的欲望却非曹、杨等人能比,那是一团时时冲击着是非藩篱的熊熊烈火,之前折彦冲是在内心道德和外在环境需要的双重克制中才压了下来,但现在环境已经变了,变得如萧铁奴所说——他们就算再放纵也能取得成功。可是杨应麒却没有因应这种改变,所以折彦冲这几年才会越来越觉得几个弟弟里面只有萧铁奴比较能理解他。
毕竟,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千辛万苦走到今天,难道所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别人?为了那毫无意义的道德名声?为了那虚幻的千秋美名?
“大哥,大哥!”
折彦冲回过神来,问萧铁奴:“怎么了?”
萧铁奴说道:“这几日天气不错,若大哥没打算躲在深宫抱美人,不如我们出去打猎吧。”看了坐在帐内聆听的嵬名秀一眼,笑道:“或者带上美人去打猎,那也是一大乐事。”
折彦冲微微一笑,便问嵬名秀会骑马不,见嵬名秀点头说会,便道:“好,那就去打猎。让刘锜他们各选五百人,让我在射猎场上看看他们的本事!”
当下君臣将帅点了人马,出城围猎。宁夏平原经过这次大战争和战后的迁徙活动,人口减少了将近三成,同时又有大批的汉民迁移进来,城外光景,与战争前大不相同。围猎队伍出城后当晚并未回去,一路向西,直到贺兰山下安营扎寨,弄鹰逐鹿,极尽欢快,诸将争猎,两天来倒是刘锜所获最少。到第三日上,折彦冲正瞄准一头马鹿,忽有人大叫道:“奸细!抓到了一个奸细!”
诸将闻言都是心头一凛。这时大汉疆界北通大漠,西臣回鹘,吐蕃虽然未入朝但距离尚远,所以贺兰山附近可以说已成为大汉的腹地,这时若是有奸细图谋不轨那多半就是西夏的孤臣余孽了——在当前的形势下这却是可大可小的事情。折彦冲看了嵬名秀一眼,嵬名秀虽是西北政权的公主,但身上却无一点武勇,见众人眼中有疑己之意十分惊怕,折彦冲见到她这样子不禁怜惜,安慰道:“别担心,料来不过是一二毛贼罢了。”便让人将奸细带上来,要亲自审问晓谕。
萧铁奴道:“大哥,管他什么奸细,让人就地处决就是了,何必提上来,扰了我们的兴致。”
折彦冲却道:“你这么说便不对了,破城灭国容易,要服其心却难,不将事情搞清楚就一味杀戮绝非善策。”
萧铁奴笑道:“大哥,咱们这等地位,天下等着我们去办的事情多了去,哪里能什么都弄清楚的?安抚夏人的事情,意思意思也就行了,反正过个几十年,那些人就是再想念故国,也有死尽死绝的一天。”
两人说话期间,那奸细已经押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