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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周寻乐不开心的说道,“是不是又要去打针啊?”
“这状态不打针都不太现实,不过还是要看医生怎么说。”周阳想不通了,“你说你这小子怎么风一吹就能倒啊。”
周寻乐撇嘴。
他们下楼时正好遇到通宵打麻将回来的吴淑芳。吴淑芳也知道周寻乐身体不舒服的事情,所以估摸着这两人是要去医院,也没说什么。
爱答不理的看了眼周阳,她摸了摸周寻乐的头,说道,“有什么事就回来告诉妈妈,要是打针就好好听医生的话。”
周阳在心里吐槽道:能有什么事?就知道装样子,如果真的关心就带着小乐去医院啊。
但这些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牵着周寻乐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吴淑芳低低哼了一声,转身要上楼的时候,住隔壁的中年妇女正好下来买菜,两人打了个照面。
“哟,小吴啊,”邻居笑呵呵的招呼道,“这么早,送两孩子出门啊?”
“不是,”吴淑芳也不愿应付,只是敷衍道,“小乐生病了,让周阳陪着他去医院。”
“哎呀,不是我说,你家这俩孩子真不错,感情好得很。诶,我儿子说周阳是在那个什么……吧唱歌是么?好像工资很高啊,你也可以享享福了。”
吴淑芳冷笑道,“人家赚钱有我什么事儿啊,他也不给我啊。而且那种地方正经小孩会去么?”
“那也不能这样说,周阳就很好嘛。不过……有件事啊,我寻思着告诉你比较好。我小儿子不是上夜班么,前段时间他下班看见有人接周阳回家呢,好像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开的那辆车特别好!他说了个牌子反正我是不知道。”邻居冲吴淑芳挤眉弄眼,“我儿子说在那种地方能认识很多有钱人,让你们家周阳混的好了带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一把啊。”
吴淑芳心里更不舒服了,语气也有点冷硬,“等着吧。”
那邻居没看出她的不对劲,只是笑道,“行,我就先和你这么说了。买菜去了啊,回见。”
等那人走远后,吴淑芳朝地上呸了一口,“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货色,流氓混混一个。”
这边,周阳带着周寻乐和诗晚汇合,然后三人一起去了医院。
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医生看着检查结果,皱眉道,“这是过敏性紫癜。哎呀,你们应该一有症状就早点过来打针,这个病要是治疗不及时,很容易引起肾脏损害的。”他又摸了摸周寻乐的肚子周围,问道,“是不是痛?”
周寻乐点头,“膝盖也很痛。”
周阳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担心的问道,“医生现在怎么办,他肾脏没事吧?”
“放心,我的意思就是一有不舒服要及时来看。”医生在单子上唰唰的写着字,半晌抬头看了一眼周阳和诗晚,“先退烧,然后再住几天院看看,观察一下他身体情况。住院要大人签字,你们两个小孩不行。”
拿着打针的单子和药水,诗晚为难的看着周阳,“你后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能找得到她么?”
“早上出门她正好回家。”周阳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对诗晚说道,“我得回去一趟,小乐住院要钱,还得拿点要用的东西。你帮我守一会儿。”
“行啊,你去吧。对了,你钱够不够啊?也不知道要住几天,需不需要问王嘉木借?”
周阳摇头,“不用,我这一年多存了一点,不够再说。”他弯腰对周寻乐说道,“我去拿点你要用的东西,然后让你妈妈也过来。你在这跟着诗晚哥哥,等我回来。”
周寻乐嗯了一声,“哥哥你要赶紧过来。”
“知道了。”捏了下周寻乐的脸,周阳说道,“拿完东西就来。诗晚,麻烦你了啊。”
“客气什么,去吧去吧。”
路上,周阳总是没法静下心来:这段时间他存了近两万,应该够了吧?要是不够的话又得去问那个人借钱……
他突然感到非常失败,为什么每次都是卡在钱这一关上?入不敷出,周阳觉得说的就是自己这种状况。
但也不能总是这样啊,不停借钱借钱借钱,而且还要再请几天假……他真的对王嘉木十分抱歉。
愧疚和焦躁起起伏伏,让心情也更加低落起来。
家里,吴淑芳并不在。周阳推开门后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
她亲生儿子要住院等着她签字,结果这个女人玩了一晚上麻将回来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周阳深呼吸了几下,泄愤似的踹了一脚门,才到自己房间去拿钱。带了两件周寻乐的衣服,将牙刷毛巾之类的小物件整理好之后。他去打吴淑芳电话,没人接听。
扔掉听筒,他拿上东西就想走,都出门了,想了一会还是停住了脚步。
站在楼道口,周阳自我斗争了片刻,终于“操”了一声,又折回去留了张纸条。
到医院后,他发现王嘉木居然在那里陪诗晚和周寻乐坐着。
周阳傻了眼,不过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绝对又是诗晚做的好事。刚想用眼神警告一下对方,就见那人吹着口哨转开了脑袋。
王嘉木开口道,“周阳,你怎么有事也不告诉我呢?”
被点名的某人心虚的结巴了一会,才说道,“呃……王哥,这个,我想晚点再去找你的,因为又要和你请假了。实在很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你就是太客气,学学诗晚。”说着,拍了一下诗晚的头。
诗晚很郁闷,“好像我很不客气一样。周阳,你后妈呢,没来啊?”
“不知道去哪儿了,手机也不通。我留了纸条给她,”周阳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把住院费交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先住进去。”
“我和你去吧,”王嘉木起身,“你那点钱先留着,又没多少。”
“别,王哥,我这真的够,如果不够我肯定和你说。”周阳实在不想再受这个人的恩惠了,恩惠越多他越是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你不要让我这么为难啊。”
王嘉木没理周阳,但无奈手被对方拉着,没法动作。只好妥协道,“行行,你去交,不够再和我说。住院的字要不要我帮你代签啊,反正钱交了医院也不会说什么。”
周阳想着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同意了。
于是周寻乐顺利住进了医院。
折腾半天,转眼都快到下午了。几人吃过饭后,周阳就让他们先回去,“又麻烦了你们这么久,小乐针也打完了,我守着就行,你们去忙吧。今天真是多谢了啊。”
“都说没事,”诗晚挥了挥手,“有什么搞不定的就随时打电话。”
周阳点头。
送两人出了医院后,他才走回病房里。
而诗晚他们刚出大门没多久,就看见一女人满脸阴沉的和自己擦身而过。见状,他对身边的王嘉木说道,“王哥,看见那女的没,周阳的后妈。”
王嘉木转头去看了几眼,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病房里,周阳正陪着周寻乐玩耍,吴淑芳推门走了进来。把包一扔,她坐到了对面的床铺上。
周寻乐喊道,“妈妈,你来了。”
吴淑芳看了他一眼,然后盯着周阳问道,“你给我说说,这钱从哪来的?你不声不响把住院手续都给办完了,谁给你签的字?那个王什么的是谁啊?住院手续上签的根本不是我的名字!谁给你这权力的啊,乱让别人签字,你把你弟弟的安危当什么了?”
她声音又大,一连串的质问把周寻乐吓得不敢吭声。
周阳看着她,心里一团火噌的就被挑起来了,但是他不愿当着周寻乐的面和这个女人吵架,只是说道,“你不在家,我给你打电话了,你也不接。这边急着要住院,我能怎么办?你好意思来问我?不反省反省自己。”
“你什么态度?!”吴淑芳指着周阳骂,“天天在那种鬼地方不学好,连我们那楼的邻居都知道你在酒吧上班,我说你不嫌丢人啊?大半夜还有人开车接你,你还真是越活越好了。”
周阳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吴淑芳一想到对方来钱这么容易,还不肯给自己一分半分,气就不打一处来,“我问你这钱哪来的?现在又不和我呛了啊?我说周阳,就算你是个男孩子不在意这种事,我和你弟弟也要脸的好么?”
这句话就像一记闷雷,周阳觉得心口要炸裂一般,他怒极,嚯的起身对吴淑芳吼道,“你别在这乱扯淡!这种事是什么事?我就是在酒吧唱歌,怎么了!我不偷不抢,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你赌钱就很高尚了么?”
周寻乐大哭起来,吴淑芳对他说道,“你少和他在一起知不知道,不干不净的,难怪你天天生病!”
周阳脸色煞白,呼吸都急促了不少。他双手气的发抖,非常想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