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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以后,清晨雨露,箫声依旧,忆蓝每每听闻此音,想起他唇角的笑意,顿时心如脱兔,更是辗转反侧,心里的烦忧愈来愈甚,思嗔着过几日便就离去,他也自然就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思及于此;心里甚是复杂;明明应该欢喜才对;为何心里竟有缕缕忧伤。
哪知,接下来的一路,萧声都紧紧随着他们的队伍,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
几日后,忆蓝清早起身,独坐于湖边小亭,默默沉浸在如今已然熟捻的箫声中,日渐温暖的箫声,常常让他恍惚间听出他心底的声音。果不其然,才一会儿,身边就跃来一个青色的影子,作了个揖,便倾身坐在了她的对面。
“为何是我?”忆蓝一句话丢得莫名其妙,却也是合情合理。他们原本就是萍水相逢,她也已非待字闺中,相信一切他也知晓,可是他却仍然如此步步紧随,她实在不懂,他究竟是何用意?虽然心里时常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些什么;但是忆蓝丝毫不敢去想;于是直接蔽去了心底的声音;是的;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我只是想带你走而已。”青衣男子洒脱自如得转了转玉箫,一双俊眸似笑非笑得睨着忆蓝。自从第一眼瞧见她,他的心里就定下了这个主意,虽然他知道住在这座行宫里的定是皇城内的人,可是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自己带走她。他有着自信,亦有这个能力。
忆蓝不禁低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语“带我走?”
见他颔首,忆蓝更是冷然以对“且不说我并不知道你是何人,怎会随你而去。然而你可知我是何人?你带不走我,放弃吧。”
青衣男子敛目轻笑“错了错了。”
“哪里错了?”
他抬眼,目如青莲,却直直得望着她,“错一,你是谁我自然清楚的很;错二,你会跟我走,忆蓝,理由你心里自然明白;错三,我完全可以带你走。至于我,你可以唤我青岑”
初次听他唤她的名字,低低柔柔的嗓音彷佛丝绒般光滑。忆蓝心神一动,直视着他,他的话一针见血,卸去了自己所有的武装,渐渐被揭露而出的心声让她不由心慌。想起初次见面时他的话,也许她心里自是明白万分,却不愿意承认,毕竟承认了这些,往后的日子便不会平淡如水,定是颠簸一生,毕竟,她现在,可是皇上的女人啊!
垂下眼,忆蓝轻咬唇瓣,沉吟不语,不知如何是好。
久久方抬起了头,却直直落入了青岑的眼里,他微笑以对“你相信我,如同我相信能带你出去一样。”
忆蓝眼眸湿润,强忍着硬是不肯掉下泪来,她不得不承认,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她遇到了上天安排来的人儿,不管他的举动有多唐突,可他的影子却依旧久久徘徊在她心底。可是,她有她的身份,那是她一辈子也摆脱不掉的呀。遇到他,究竟是万幸,还是不幸,上天既然安排了他,为什么还要把她许给那个主宰生死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若是逃了,又能逃去哪里?
青岑默默展臂揽住她,感觉到她忽地一颤,轻声安抚,道“忆蓝,交给我,我会带你走,离开这个牢笼,我们策马纵歌,逍遥一世。”
忆蓝仰眸与青岑四目相对,眸眶又渗出了些许晶莹的水光,“我们真的能够出去?”
“恩。可以。”
揽臂环住了青岑,忆蓝脸上漾起了满足的笑靥。
清冽的风穿梭在枝蚜间,撩起阵阵沙然声响回荡在宁静的湖滨,晨日在莲花池里破成碎碎片片。
不远处,一个身影静静得看着亭中的一切,嘴角扬起了和煦的笑容,他了然得沉思了半晌,继而转身离去,忆蓝,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一定会帮你达成。
第二十三回
行馆厢房内,忆蓝若有所思得独坐于桌前,想起青岑,一时欢喜,一时愁,思及于此,不禁连连轻叹。
“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和绅衣袂飘动,随着她吃惊的喘气,笑吟吟得跨进了门来。
多日来的相处,两人的默契甚佳,早已摈弃了那些繁文缛节,如同金兰之交,互来互往间,也留下了颇深的情谊。
关于和绅与皇上的传闻她也有所听闻,但也只是淡然笑之,君子有所爱有所不爱,感情是不存在任何界限的,也或许是她的想法过于惊世骇俗了吧。
浅笑着示意他落座,“没想什么,只是无事有些伤秋罢了。” 两人相对而坐,酌酒浅谈,倒是闲逸得很。
和绅深邃的瞳眸彷佛要探入她内心般盯住她的侧脸,沉默了好一阵子。决定敞开天窗说亮话“忆蓝,那日清晨,湖心亭里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忆蓝抿唇不语,但眼底流露著一股吃惊的神色,慌乱得反驳“什么湖心亭,我可不曾去过。”
“让青岑带你走吧,皇上有提过,明日所有人就要打道回宫了,若你再要逃走,你认为还会有机会吗?想走就别再犹豫了,毕竟,宫里确是个是非之地,能离开自是最好。”
忆蓝缄默了许久,好半响后才深深叹了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再瞒你。只是我和他又能逃去哪里,若是皇上大举追捕,那我们两定是逃不掉的。”
和绅无言以驳,眉头忽尔揽了起来。忆蓝见了也只得苦笑,有道是天命不可违,这一切只能说都是天命所为。
“如若皇上开恩,那你就可以急病过世,记入宗谱了。”和绅轻捏双眼间的鼻梁,淡淡一笑,说着便要起身前往弘历寝宫而去。迈出的步伐被衣角边的葱荑牵扯了住,回头不解得望着忆蓝,他安抚似得抚娑着她的脑袋,眼底的爱怜丝毫不掩饰于她前“放心,既然你想随他离开,那我便会达成你的心愿。”
“为什么?”待我如此的好。忆蓝怔怔得瞧着和绅,后头的半句,却怎么也没有问出口来。他们之间自是投缘,但是毕竟他们才认识了数月,他这番前去,必定是会惹的龙颜大怒的呀,他肯定也是知道的,可为何还是一意孤行得前往?
和绅星瞳中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拿开她抓着衣角的柔白纤手,“因为我们是莫逆之交,你的事我自当尽力而为,趁着南巡在外,今夜你就离开;与他一同浪迹天涯,随心所欲得过活吧。”
忆蓝还没来得及答话,忽闻外头传来婢女的声音“娴贵妃吉祥。”
两人皆是一惊,和绅一个箭步跨出了房门,恰好瞧见乌拉那拉氏匆匆远去的背影,一旁的忆蓝苍白瘦削的脸蛋上满是慌乱“怎么办,姐姐看见了,定是会去告诉皇上的。”说着说着,双眸含泪,盈满了痛苦与绝望。
和绅收紧了双臂,将忆蓝拥入怀里,细细安慰“没事的,既然这事儿皇上迟早都要知晓,那我们也随她去见皇上,兴许这事儿还有转机。”
西厢暖阁
待两人一同奉旨进了暖阁。只见弘历面无表情得端茶轻抿,一旁站着低着头的乌拉那拉氏。忆蓝与和绅对视了一眼,双双跪在了弘历面前“参见皇上。”
好半晌,弘历才出声赐起,见两人默默无语得立在一边,看来方才娴儿所云皆是事实了。摒退了众人,弘历慵懒得起了身来,走到了两人面前,直直得盯着忆蓝,“秀贵人,你可有话要对朕说。”
忆蓝心里早已失了盘算,一时间完全说不上话来。
和绅见状,双手作揖“启禀皇上……。”
“朕问的是秀贵人,不是你和爱卿。”和绅话还未完就给弘历堵个正着,音若冰霜,面如冷凝,忆蓝尽量平和得抬起头凝视着弘历“皇上希望忆蓝说些什么?”
即便弘历此时最宠爱的人是和绅,可也不代表他就能容忍自己的妃子竟然有想和别人私奔的念头。
听了她倔强的回答,弘历更是怒发冲冠,挥手一个巴掌打在了忆蓝脸上“你还如此理直气壮,自你进了这个后宫,不管朕是否有宠幸于你,你都注定是朕后宫里的女人之一,你别仗着朕有些宠爱你就为非作歹了起来,竟然还不知羞耻得要与人私奔!”说到怒处,弘历粗粗的喘气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
和绅眼见着忆蓝硬生生得挨了弘历一个巴掌,有些心疼,低头凝注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继而抬头迎向弘历审视的眼光“皇上你既然没有宠幸过忆蓝,何不放她离开,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女人,留着何用,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后退一步。”
和绅一句忆蓝成功得把弘历的怒气提升到了极致,“忆蓝是容你唤的?这等亲密;难不成你和她也有私情?”
和绅心里漾过一阵痛楚,但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语气依旧淡淡得,只是话里的温度比方才的低了好几十度,“皇上说笑了,微臣自认身份低微,怎能和皇上的贵人有什么牵扯,只是就事论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