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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沙华口里喃喃,这个词是他六岁的时候大哥教他的,不过现在看来,以前那个时候早已回不去了……
呼呼的夜风从窗户外头刮进来,躺在床上的印瞳脸色依旧苍白,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启,略带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冷。”
吱呀一声,窗户关上。
“差点儿……死了呢。”他叹了一口气,微微侧过连面朝桌椅那边。
坐在椅子上那一抹白色身影缓缓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浅唱一口,即使换了个地方,这壶里头装着的也是茶。
“我说过你有危险了。”冷清的声音响起,仿似在说不关己的事儿。
“你怎么也不来救我……我还以为……”印瞳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直视那一抹白色:“我还以为你会来呢,狸儿。”
此时他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不正经,低沉沙哑,因为身上有伤,说话缓慢竟然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对,是错觉,狐狸反复在脑中重复这句话,也不记得反驳那声——狸儿。
“你没死就行了,我管你其他做什么。”他眼波流转,不自在的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一幕幕都没逃过印瞳的眼睛,印瞳心里其实是想笑的,可此时笑不起来,只是缓缓抬起被流星镖割伤的手,朝狐狸的方向招了招。
狐狸有些警惕地看向他,站起身来没有靠前也没有退后,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印瞳那只手还抬在那儿,眼神没变多少,只是里头掺杂着大有他不来这手就不放下去的趋势。
狐狸心里叹口气,朝床边走过去。
☆、十三
站在床边看着病怏怏的印瞳,原本刚毅的脸上布了一层苍白,胸口上的剑伤虽然已经及时治疗了,可伤到了心脉,那里的伤才是要命的。
他缓缓伸出手,晶莹透白的手指轻轻触碰了透出血的绷带。
印瞳盯着那淡褐色的瞳孔,此时泛着些许金色,背对着月光格外透亮,狐狸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对这种伤也束手无策,只能从掌心传者热气,让他好受些。
“你真不是个人。”印瞳开口。
“你这算是骂我吗?”狐狸勾起一边嘴角。
“夸你呢。”他叹了口气,随后又说:“也多亏了赵方赫和胡一柄那边是你帮忙,不然那两个人若是在黄臻回来之后开战,事情必定不会这么顺利了。”
“胡一柄和赵方赫已死,现在的你只需养伤,在漠北巩固势力这事儿就交给我吧。”谈到公事,狐狸的口气就变得一本正经,说完这句,看着印瞳头转向了里侧也不说话了,他朝后退了两步,化作一阵白烟散了。
等到狐狸离去,印瞳才睁开双眼,深邃的黑眸在夜里反射一点白光。
可是我不想单靠你的能力成事,不显得我太无能了么。
这种情绪不是第一次挣扎出来了,起初因为想要狐狸的能力帮助自己,可却真在什么事都顺利完成的同时,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夺回一切。能当上帝王的不是他印瞳,而是那只狐狸,若没了狐狸帮忙,他是否就一事无成到现在也就只是个马贼头子呢。
……
次日司空傲刚进门看印瞳的时候,就发现他躺在床头不知想什么出神了,看见他醒了,心里一阵欣喜:“主子醒了!”
躺在屋顶上睡觉的沙华顿时睁开了眼睛,同时进屋的还有江仇和黄臻,黄臻昨天处理公事就没合过眼,实在是头疼的很,他从来就不会这些官场上的事,莫名其妙整个漠北的事物全都压在了他身上,难免让他为难了。
黄臻也有些郁闷,他一介武夫,有的只是力气,拿笔看书这等子事儿不是等于要他的命嘛!
“恩公醒了!”黄臻看见印瞳坐在床头脸色也不如昨天那么苍白了,心里的愧疚终于减少了点儿。
“还好是醒了,不然……”江仇狠狠瞪了黄臻一眼,意思非常明确。印瞳看见了,只是微微勾起嘴角:“江仇!不得无礼。”随后扭头看向黄臻:“还不知你原来就是漠北的有名副将黄臻黄将军呢,在下印瞳,失敬失敬。”
“恩公切不可这么说啊,要折煞我了,要不是恩公舍命相救,我也不会刺出糊涂的那一剑,不论怎么说也都是我愧对恩公,以后恩公要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我黄臻只要能做到就绝不推脱。”黄臻是个老实人,内心的情绪向来表达在脸上,印瞳也看得出来他这句话里头有几分是真的,索性也不跟他客气。
和斯文败类有一类交流方式,而对付黄臻这种老实人,得顺着他的路子表现出正义凛然的态度才可。
送走了黄臻,印瞳心里的计划就越是清晰了。
又是一夜,彻夜无风,小饭真的是熬到能蹦能跳了才被江仇准出了房间,不然还得关在屋子里发闷呢。出门第一件事儿就是往印瞳的房间里跑,虽然听江仇说了主子醒了,不过不亲眼见一面就是不放心。
刚推开门便发现屋里面空荡荡的,别说是人影了,就连被褥都是整齐的,微冷的风从窗户口吹进来,小饭缩了缩肩膀,有些纳闷的关上门。
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刚来黄臻府上的时候都没时间看看里头的风景,现在才走了一会儿就觉得院子里挺大的,将领的地方就是和别处不一样。随便转了会儿,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儿,抬头看向头顶上一钩残月,撇了撇嘴,一晃眼便看见坐在屋顶上吹风的那个身影。
右肩上一条毛裘披下,散着头发端着酒壶喝酒的人不是印瞳是谁?
“主……”小饭刚想开口喊他,便感觉周围的气氛都不对劲,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就这么抬着头看着印瞳。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印瞳的时候,印瞳拿着把扇子晃啊晃的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手上拿着闻着味道就能把人口水勾出来的食物对他说:跟着我这东西就是你的了。
那个时候已经有大冲了,那样菜也是大冲的拿手菜,那个时候想要傻兮兮的把东西先吃到再赖账的,结果还是江仇眼光厉害,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什么人,于是两个人甘愿跟在身后,原本打算当牛做马的,谁知道他好相处的很。
现在想起来,主子长得还是以前那个主子,笑容依旧让人猜不透里面含着什么意思,可总给人一种他哪儿变了的感觉,到底是哪儿变了呢。
转角走廊的尽头,靠着柱子双眼直勾勾盯着小贩背影的江仇眼睛也没眨一下,双手抱着心爱的宝剑,微微叹了口气。
“你眼里,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这话喃喃脱口而出,随后大步朝小饭的方向走去,从背后拍了他一下,知道小饭肯定会害怕的叫出声来,干脆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嘘!别坏了计划,先跟我回去!”
离开了那个院子之后,江仇才松开小饭的嘴巴,小饭扁着嘴瞪了他一眼:“干嘛?”
“主子处的地方是哪儿?黄臻的书房对面,黄臻一出来只有看见主子,后头的戏才能继续演,结果你坐那儿,他们俩还能说些什么呢?懂了吗?”江仇朝小饭的头顶拍了一巴掌,小饭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刚醒就乱跑,饿了吧?”江仇又有些无奈的口气。
“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饭扁着嘴:“早就想吃了,现在更饿。”
“我早就让厨房给你弄好了饭菜,等候着你饭大爷的大驾光临呢,还不走?”
“嘿嘿。”
“……”看着小饭的笑容,江仇摇了摇头,永远都拿这个傻子没辙,索性,干脆就继续没辙下去吧,这样也挺好。
黄臻的书房也是临时弄出来的,因为知道赵方赫那一年期限,马贼黑鹰也是漠北一带猖狂的恨得,着实麻烦。安排好了胡一柄剩下的几个老婆和仆人之后,他们的身后事儿也算是定了,可赵方赫留下来的一堆琐事怎么解决他还没有头绪。
与其说漠北有将军,其实不如说将军就代着地方官对居民的各种需求,只要不是太小太繁琐的事,一并要经过他手处理,若事情大了点儿还得动用士兵。他黄臻从小就是个老粗,字也是后来才学会认识的,拿平时练剑的房间充当书房,把自己关在里头好几天了,也没什么解决问题的头绪。
越想头越疼,他干脆揉了揉太阳穴,打开门朝外头走去。
刚走到了门口,就能看见正对面屋顶上的那个人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借着轻功飞上了对面屋顶,夺走了印瞳手中的酒壶:“恩公,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夜里上来吹风,还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