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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当时怀真用的法子格外玄妙,故而敏丽记忆深刻,这会儿跟唐毅说起来,都啧啧称奇,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内室之中,唐毅简略地把同敏丽相见之情略说了一番,才道:“我听敏丽说了,才知道你会调制这般的奇药,倘若当时对付那倭国的细作也用此药,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怀真心中一动,微笑道:“这个却是不能的,当时我……”
唐毅说罢,听了她此言,蓦地也醒悟过来:“是了,你当时怀着小瑾儿,只怕不能弄这些。”
怀真一笑,倘若是别的寻常香料,纵然有孕,略摆弄摆弄,倒也无妨,然而曼陀罗此物,毒性灵妙,就算先前她好端端的时候,还要打起十足精神对付呢,何况有身孕之时,更是半点儿也不能碰的。
两个人说到这儿,唐毅便道:“我把所有之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你还是不肯给我曼陀罗的方子么?”
怀真笑得有几分古怪:“若是不同我说,倒也罢了,如今听了,我倒越发的不能给了。”
唐毅问道:“为何?”
怀真道:“上回不过是一个倭国细作,竟供认出我父亲来,才招致那样的大祸,差点儿丢了性命;倘若这回这个更厉害的人……再供认出什么了不得的来,或者又咬定了我父亲,可又怎么说?我岂不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唐毅心中微震,一刻竟哑然无语。
怀真复也低下头去,幽幽说道:“何况我是知道的,涉及我的家里人,我就是个不管黑白的,但三爷不一样,所以……我是不敢冒险的了,您可懂得?”
唐毅凝视她半晌,终于说道:“我知道了。好,我不为难你就是。”
怀真行礼道:“多谢唐大人。”
两人重又相顾无言,正在此刻,忽地听外头有人笑着说道:“哥儿醒了,又吵嚷起来,怕又是想念奶奶了。”
丫鬟道:“先别进去……三爷……”
正要拦着,怀真已经听见,便道:“是小瑾儿醒了么?快抱进来。”
于是帘子一搭,果然是奶娘抱着小瑾儿进来了,怀真迎上前,把那孩子抱了过来,见小家伙儿滴溜溜眼珠乱转,见了她,便眉开眼笑,讨喜的很。
怀真笑了笑,道:“你乖乖的。”心中转念,便抬头看唐毅一眼,把小瑾儿抱着走到他跟前儿,轻声道:“您看一看这孩子罢。”
唐毅正望着她跟怀抱中的孩儿,见状,便试着伸出手来,将小瑾儿缓缓接了过去。
只见许久不见,小孩儿越发长开了些,凤头麟角,虎虎精神,正喜笑颜开地,忽然被唐毅接了过来,大概是猛然见了个“面生”之人,顿时睁圆了眼睛,敛了笑意,呆看了半晌,竟“哇”地哭了起来。
唐毅正有些诧异地望着这小小孩子,心情微觉忐忑,又觉着有些奇异——自打这孩子生下来,因怀真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当时他便全心留意怀真去了,是以竟不大仔细看这孩子,后来又因外头的事儿焦头烂额的,越发顾不上了……乃至最后唐夫人不得不把小瑾儿给了怀真带,他心中倒也不觉如何。
此刻猛然见了如此圆头胖脑,精神炯炯的可爱孩子,竟有些不真实之感——这便是他的儿子?
正在认真打量,谁知这孩子猛地哭了起来,把怀真也吓了一跳,忙上前来道:“怎么了?”
唐毅原本还正心里微微赞叹,觉着果然不亏是自己的儿子,生得着实粉妆玉琢好个相貌,偏还是这样出色的精神……谁知这样快便变了脸,哭的惊天动地,那声音直钻入耳朵,令人着实痛苦。
唐毅忙道:“不知,我并没如何。”心中掂掇:难道是自个儿抱得太用力了,故而叫这孩子不舒服了么?
怀真见他似有僵硬之态,脸色也不似先前那样笃定淡然,却隐隐透着紧张之意,便忙把小瑾儿接了过来,在怀中抱着,轻轻地颠了两颠,又哄了几声,小瑾儿见换了人抱了,才终于停了哭,却仍是时不时地瞪着唐毅。
怀真道:“好孩子,你怕什么?那是你的……”说到后面两个字,陡然停口!
唐毅在旁,正有些不自在,听她对小瑾儿说自己,便抬头望着,谁知见她说不下去了……唐毅便道:“你如何不告诉他?”
怀真垂眸,低低说:“不碍事,他如今还不懂得。”
唐毅道:“可是我懂。”
怀真一愣,喃喃说:“唐大人何必只是说笑。”
唐毅便走到她跟前,同她一块儿低头看这孩子。不料小瑾儿见他走过来,复盯着他仔细看,似有警觉之色,怀真踌躇片刻,便终于对孩子柔声说道:“小瑾儿……你瞧明白,这是你的……是你的、你的父亲……”几番断续,终于说了出来。
而她原本好端端地,只不知道为什么,说到“父亲”两个字,眼泪刷地一下儿,便涌出来了,竟似悲不可遏,忙转开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唐毅见状,便轻声唤道:“怀真……”
张手轻轻地将她跟小瑾儿一块儿拢在怀中……因嗅着她身上的淡淡久违香气,低低道:“别再恨我了……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能不能……”
怀真忙止住泪,正要开口,忽地听门外有人道:“谁在里头?”
丫鬟回道:“是三爷……是礼部的唐尚书大人在。”
那人应了声,便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怀真早挣开唐毅的怀抱,抱着小瑾儿退开一步,那来人进门,见状,面不改色,只向着唐毅行了个礼,口称:“果然尚书大人在此。”
唐毅也淡淡一点头:“驸马何以也来到?”
原来这来人,正是凌绝。凌绝道:“我本是要来见佩哥哥的,不过遇到府里的人,正满街上找人,说是府里着急找佩哥哥跟王兄回来有要紧的事儿。我因知道恩师不在家里,自然便来照料看看。”
唐毅道:“原来如此,果然是有心了。”
凌绝打量了一眼怀真,见她眼睛发红,因又问道:“妹妹怎么了?”
怀真一笑:“无事。”
凌绝淡淡道:“无事就好了,我才过来,听见小瑾儿大哭,还不知怎么呢。”说着便走到跟前儿来,谁知小瑾儿一见他,便口中呢喃不清着,又抬手抓过来。
凌绝握住他的小手,轻轻捏了一把,忽然又举手一摸,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地拨浪鼓来,拿着一摇,咚咚发声。
小瑾儿眼睛一亮,顿时又叫嚷起来,非要要这个拨浪鼓玩耍。
凌绝把那小东西塞到他的手中,又说道:“是凌霄凌云昔日玩过的,凌霄前几日嚷嚷着要送给小瑾儿,我替他带了来的。”
怀真道:“有劳记挂着。”
小瑾儿听不懂,只自顾自玩那有些旧了的小拨浪鼓,胡乱一转,只听得咚咚,咚咚一声声乱响,惹得小孩儿咯咯地笑了起来。
唐毅原本还是云淡风轻的,乍然见状,顿时眼神都变了,看看怀真,又看看凌绝……再看小瑾儿笑逐颜开的脸,那一声声拨浪鼓的轻微声响,却如洪钟巨鼎似的发声,震的他心头嗡嗡然地颤动,一瞬竟大不受用。
凌绝握了握小瑾儿嫩嫩的手,却又回过身来,对唐毅道:“仿佛尚书大人来此甚久,若无他事,我就代妹妹送大人出府罢了。”
唐毅喉头微动,有心不从,可毕竟不是那可以任性赌气的少年了……便仍只一笑,目光扫向怀真,道:“如此,我便去了。”
怀真抱着小瑾儿,便微微屈膝示意,唐毅看一眼站在跟前儿的凌绝,果然转身出门而去,凌绝相送。
话说凌绝相送唐毅出门,两人一路无话,只是到了门口,唐毅欲上轿子之时,凌绝说道:“唐大人,我有一句话。”
唐毅止步,回头看他,凌绝说道:“大人近来为国操劳,臣民有目共睹,我素来也钦敬大人为人……品行操守,自是无可挑剔的。”
唐毅料不到他会说这些,便挑了挑眉。凌绝又道:“不过,这多日来,对怀真不闻不问,也只有大人这般人物才做得出来,既然一别两宽,何必又欲自苦,大人品德学识,修为涵养都在常人之上,如何不明白这个?”
唐毅听到这里,并不答言,只笑了笑,刚欲回身进轿,脚下一顿,却道:“凌驸马也是个冰雪聪明七窍玲珑的人,如何却总听闻跟公主貌合神离的传闻?驸马问我不明白这个,难道自己竟明白?”
凌绝眉头一皱,唐毅和颜悦色,缓声说道:“我毕竟同怀真夫妻一场,从来恩爱非常,纵然她一时想不开,她却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又有了小瑾儿,以后她必然会明白我,仍旧回心转意……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