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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一阵鼓掌声打断他混乱的思绪。
「弹得真好。」来自英国的年轻小提琴家安妮娜拍手赞叹,对凌逍的仰慕之意溢于言表。
「这次能跟凌先生合作真是我的荣幸。」她笑容灿烂,明日她是凌逍的特别来宾,专擅小提琴,两人将合奏数曲。
「别再凌先生、凌先生的叫了,多生疏。」后脚跟进的是凌逍的经纪人萧恩,他笑嘻嘻地拉拢两人。
「你们两人同年纪,互称名字就行了,是吧,凌逍?」
凌逍瞟萧恩一眼,阖上琴盖,「随便,我没意见。」
这老家伙打什么主意,他清楚得很,安妮娜是英国贵族后裔,虽然这时代已经不兴为贵族演奏表演而荣,但有朝一日若能在英女王宫里独奏受赏,想必他的身价一定会更水涨船高。
「我好紧张喔,明天就要登台表演了,这是我第一次在美国演出,不知道听众会不会喜欢我?」安妮娜眨巴可爱的大眼睛,有些局促不安。
「没问题的,大家一定对你的表演惊为天人。」萧恩拍胸脯保证,一双商人贼眼转到凌逍身上。
「不如凌逍你带安妮娜出去走走,和缓心情,也好增加表演的默契啊!」
凌逍望向一脸期待的安妮娜。
欧洲人早熟,十九岁的小女生浑身散发天真与性感混合的气味,以往,他最喜欢这样的美人,最好合作演出的同时,也爬上床合作一番。
但此刻,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致。
#奇#「招待票你寄给梵克了没?」凌逍懒洋洋地转移话题。
#书#好莱坞的导演看上梵克半中半西的混血面孔,急召他去试镜。
#网#「早寄了,他经纪人回电,只要有空档一定会来。」萧恩没好气的回复,把凌逍拖到一旁去。
「喂,你这小子是怎么一回事?安妮娜不是最适合你的菜吗?」
「我不介意你夹去配。」凌逍凉凉地说。
「说这什么风凉话。」萧恩哼了哼,「我告诉你,这小妮子可抢手的,上回在意大利演出时,一个黑手党的小伙子就看上她。」
凌逍嗤笑,「那我更要与她保持距离了,你不怕我这双替你赚钱的手被人砍了下来吗?」
「呸呸呸,说这什么鬼话!」萧恩低骂,「这里是美国哪,宾拉登都要敬我们而远之,小小的黑手党算什么。」
凌逍受不了的翻白眼,萧恩是典型的大美国主义支持者,盲目的让人做恶。
「我出去透口气。」
胡乱走上街头,夏夜晚风吹扬他大衣一角,彷徨都市,空气疏离,灯火生冷,行车仓促,人潮在足边来去,熟悉烟味袭来,视线急忙搜寻。电子书,角落,却是陌路人抽吐着。
与那人相同的牌子。
凌逍觉得疲惫。
为什么这么在意呢?为什么就是无法忘怀?
从来惯于夺走众人目光的优越感在那个成熟的男人面前显得如此幼稚又薄弱,他可以轻易一语勾消两人缠绵的经过,可以不愤怒不反驳的驱逐自己。
因为,自己伤了他吗?终于伤了他吗?还是……从一开始,他便受伤了呢?
曾几何时,那面具般的温煦脱落了,赤裸裸的悲伤坦呈在眼前,自己却丝毫没有胜利感,只有无限衍生无法填补的空洞。
那夜,凌逍作了一个梦,梦中的墨钰温柔轻笑,不带愁绪,真挚恳切。
是了,那时他赞美他的手指漂亮,他欣赏他的眼睛,那爬上耳壳的羞红,他轻声调侃着,于是,男人狭长的眼眸透着暖意,不好意思的躲避着。
但下一刻,如水的嗓却幽幽地说: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像一曲停不了的变奏曲,顽固低音反复重现男人忧伤的眼,无论他搭上怎样的变奏段落,男人就是唱着主旋律,不要再来……不要再来了……
凌逍骤然惊醒,汗湿被褥。
窗外,天方露白。夜,竟短暂的让人留不住一丝一毫。
第五章
如雷掌声响彻市立演奏厅,众人起立,为这宛如天籁的琴声感动不已。
凌逍自琴边起身,整了整黑色领结,从容谢幕。
幡红帷幕落下再升起,凌逍挽着盛装的安妮娜再度出现,联袂谢幕。
安可声不断,安妮娜视线望向凌逍,灿笑如花,一身绯红荷叶裙露肩小礼服的她,搭衬着凌逍的白色小翻领西装,宛如盛开的玫瑰。
表演正式结束后,众人四散,无不窃声低语盛赞台上两位演奏者金童玉女般配,记者涌上前捕捉合影。
「凌逍,传闻你与安妮娜正在交往,请问这是真的吗?」
「安妮娜,你把在美国表演的处女作献给凌逍,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八卦绯闻永远不嫌少,花边记者将麦克风堆砌簇拥到两人面前,镁光灯闪烁。
萧恩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回答不予置评,安妮娜俏皮地眨巴大眼,一脸无邪。躲避媒体,藏在角落的梵克斜睨凌逍,哼哼,最难消受美人情哪!
焦躁的松开领结,向来享受灯光的凌逍,首次不耐烦的想宰人,无心应付那些捕风捉影的提问,视线放空放远,突然,凝住近距离的贵宾包厢,瞳孔骤大。
人影幢幢中,演奏厅内打亮的暖黄灯,闪过半张带着明显的红色斑纹的脸庞。
如箭一般,他立刻追了出去。
「凌逍!」萧恩气急败坏低骂,赶紧挡住一旁更加鼓噪狂问的媒体。
一直注视着凌逍的梵克,当然也发现他的异常与目光焦点,紧随身后奔去。
安妮娜蹙眉,趁着萧恩无暇理会她,悄悄地也溜下台。
凌逍纵腿狂奔,脑袋一片空白,喘息不休的声音荡漾在地下停车场,在墨钰入车前,他赶到,与之相距数尺的距离,脚却像生了根,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见到凌逍,墨钰愣了一秒,黑衣保镳警觉围上,墨钰手一挥,三五保镳训练有素的退回他身后,他沉静地望着凌逍,一语不发。
在那双静如深海的眸底,凌逍胸膛剧烈的起伏,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无法言语,也不知该如何言语,汗湿了发丝,涔涔自颊边滴落,他不敢去拭。
彷佛任何一个轻微的举动,就会惊醒眼前伫立的男人,再次决然离去。
不懂自己在怕什么,厘不清那股冲动从何而来,不解自己的心跳为何这么急,觉得自己呆毙了,口拙僵硬,心底咒骂自己为何要追出来,却又……
万分庆幸自己追了出来。
「有事吗?」墨钰淡淡问。
「你……你来看我表演?」凌逍心慌意乱。
「是。」没有费心反驳,男人成熟而干脆的承认。
「为什么?」凌逍深深地凝住他。
他说他喜欢自己,在自己说过那么多混账话后,他还喜欢吗?如果不,为何要来?他还是喜欢自己的吧?凌逍反复混乱的想着。
「今天的表演很精彩。」墨钰没有回答,眼神朦胧,唇扬浅涩,「你和安妮娜小姐很相配,无论在哪方面。」
「你搞错了,我……」可恶,那些该死的八卦记者。
「不必跟我解释。」墨钰轻声打断他,彷佛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有新恋人,而去阻止淘儿。」
凌逍有一瞬的呼吸困难,沉声问:「你认为,我追出来,是怕你妨碍我帮关哥向夏淘儿求情的事?」
「我以为……除此之外,我们已经无话可说。」墨钰语气平静。
凌逍听见,那扇曾为他敞开的门,早无声关上。再也没有无忧的笑颜,没有率真的言谈,只有陌色对望,只有重重心防。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觉得难以呼吸!?
在墨钰的心里,凌逍的无言是无声的承认。
眼前的年轻男子,青春正飞扬,纵使朝三暮四,也无所谓,反观自己却已肉身衰退,身心俱疲。是谁说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他拥有过,却只留下撕心裂肺的痛。
恐怕,也是自己妄言了,不曾拥有,只是强求。为什么还要来看他的演出呢?不要强迫他回答啊,如果可以,就让他保留这么一点点不属于他的幸福吧。
「嗨,墨钰!」
电梯门开启,梵克的声音打破了萦绕两人艰涩静止的空气。他快走到凌逍身边,朗声对墨钰打招呼。
「好久不见!」
「是有一阵子了。」墨钰微微一笑。
男人的笑容依旧令人如沐春风,但凌逍却发现,他微笑时,下巴更尖了,身形也明显较清瘦,阴影般的忧伤始终笼罩那双清明的黑眸,挥之不去。
「既然来了,一起参加小逍的庆功宴吧!」梵克瞟了眼一语不发的凌逍,尽量用若无其事的口吻邀墨钰。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了。」墨钰摇了摇头,停了半晌,道:「夜深了,两位晚安。」说完,转过身,保镳立即重启车门。
「你还会再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