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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植听得频频点头,刚才还因为左右受困而产生的烦恼,已经消失无踪,道:“勉仁说得有理,鼎石有什么主意?”说着又把眼神投在铁铉身上。
铁铉道:“属下也同意勉仁的看法,李成桂知道其中轻重,他这样做,肯定是燕逆许下了大价钱,才出来摆摆样子。不过呢,咱们这里的确难办,兵力和时间并不足以让我们给李朝足够的震慑。”
朱植道:“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对于这样规模的兵力调动无动于衷吧。咱们现在在鸭绿江一线不过四个卫两万人,作为防守一方还是有些吃紧。鼎石心中有计较了吗?”
铁铉道:“如果我们往东线调兵正好就中了他们的计策,但不调又不能震慑这些萧小。我看不如这样,大宁左卫正在卜将军率领下补充兵力,按辽东军制整编。反正他们想再上战场至少得半年之后,不如让他们大张旗鼓向九连城开进,造成一个增兵鸭绿江的假像。
第二步棋,殿下派出一名得力的官员前往汉城质问李成桂,在这个时候向我朝边界增兵是不是想配合燕逆叛乱。
第三步,王路朝养了这些年,现在也壮得很,手下一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步军,加上二十艘巡洋舰组成的舰队,就算颠覆不了李朝,在南边搞点名堂还是可以的。殿下意下如何?杨荣道:“属下补充一下,如果能说服黄大人走这一趟,那就更理想了。黄大人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对于属国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也应该过问;另外,杨文不日将回辽阳,黄大人如果在这里,殿下不好做事啊。”
朱植倒是很佩服杨荣这一点,每走一步棋总是琢磨着为下一步走铺垫,他笑笑道:“鼎石和勉仁的安排甚好,不过我还有个意思,既然要黄大人出马,那仪仗一定要做足。要派水师舰队护送,我看就让战列舰第一舰队走一趟,直接在仁川登陆。”
铁铉立刻明白朱植的意思,嘿嘿一笑道:“殿下高明,既然如此,那还要在大宁左卫增援,以及王路朝闹出点事端之后再派人,可能效果更佳。”任何威慑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铁铉学得很快,朱植和杨荣同时奸笑了两声。
一条黑色的细线出现在北方的地平线上,然后逐渐变粗,接着就如海浪一般,滚滚而来;只消片刻,出现在视野之中的人马越来越多,旌旗遮天蔽日,人嘶马叫,烟尘滚滚。
终于来了,耿炳文站起来,极目远眺,整个平原仿佛都被燕军占领,颇有漫山遍野之势。这样的进军除了示威并无太多意义,但正是这样的阵势震慑着城头所有将领。耿炳文立刻传令,除了早先布置的四个卫,再增派两个卫出东门结阵,进一步保卫渡口。
过不多时,一层一层的海浪来到距离真定十里远的地方停顿下来,然后大军之中旗号翻飞,黑衣黑甲的骑兵在不同的旗号下分成数个部分,组成四道战列,步军则组合成一个一个方阵。在不同的阵形变幻组合中,安静的燕军只是偶尔发出战马的嘶鸣。等所有部队布置完毕,阵中只有猎猎的风声掠过军旗,几万人的军队鸦雀无声。
连耿炳文也暗暗叫好,这才叫真正的军队,燕王果然名不虚传,面对这样的军马,难怪讨逆军有任丘、雄县之败。耿炳文向周围将领朗声道:“来得好,本帅等候多时了。诸位,随老夫去会会他燕王。”
第三卷 谁主沉浮 第三十九章 真定大战(6)
张玉舔着嘴唇,贪婪地看着百步以外,傻子一样呆若木鸡的神机营。这些对手仿佛不相信,朱能他们能够突进到这里。
张玉环视身边,只有不到一百骑了,虽然每个骑士都如血人一般,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杀人的渴望。朱能的战马汗血追云兽焦躁不安地打着响鼻,这个生灵似乎知道前面的危险,所以格外焦躁。
他抻了抻有些疲惫的手臂,突然站直身子,对身边的士兵大喊:“跟我冲,送他们见阎王。”众骑士轰然应诺,百骑勇士义无反顾地朝手中颤抖的神机营士兵席卷而去……
耿炳文在众多卫士的簇拥下,死命冲出燕军的包围圈,后面几百燕军骑兵紧紧追赶。一名卫士眼疾手快,指着城门左侧的一个方阵道:“大帅,那是合肥卫,我们先去那边。”
耿炳文点头同意,一行逃向合肥卫的方阵。合肥卫将领见帅旗朝自己过来,也认出卫士中的耿炳文,连忙指挥人马让开一条路,放耿炳文进来。
谁知道追杀在后的燕军不等阵型合拢,已经紧跟着冲入营来。耿炳文也不停留,在指挥使身边擦过的时候扔下一句,“拱卫城门!”就继续透阵而逃……
李坚身边的将士越打越少,他已经换了两匹战马,浑身上下已经成了血人,“败了,败了。”李坚心中痛苦地挣扎。虽然他也清楚南军战斗力无法跟燕军相比,但他怎样也无法料到。区区四万燕军竟然将多于自己一倍的南军打得丢盔弃甲。
此时李坚身边只有三千余名士兵,这金吾后卫是第一道防线惟一没有崩溃地卫所,其他三个卫早已分崩离析,此时离燕军第一波骑兵发起攻势不过一个时辰。作为第一线惟一一个上十二卫的作战单位。金吾后卫展现了对得起自己名头的坚强,卫指挥使早在第一轮交战中已经被乱箭射死,两个指挥同知一死一伤。李坚勉强维持着战线,现在阵型岌岌可危。作为步兵。他们缺乏机动能力,无法撤退,因为阵型一散只能等待着被骑兵绞杀。
李坚看了看周围,燕军并没有继续发动攻势,只是一队队的弓骑兵离开方阵一百步地距离环绕往复,不断发射着要命的箭雨。士兵虽然有盾牌相抗,但时不时有人倒下。无奈金吾右卫的弓箭手早在前几轮交战中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根本无还手之力。
再看两边,左边的龙虎卫、右边地广天卫已经溃逃,偌大的战场只有自己这一支孤军。Wap;z…z…z…c…n.c…o…m更新最快。正面数百步之外一队燕军骑兵正在集结。重新排列成波浪冲击阵形。
李坚深吸一口气,吩咐部下:“擂鼓,前进。”亲兵愣了一下。随即知道他的心意,咬咬牙向下面传令。金吾右卫在鼓点的催促下向着对面的骑兵前进……
站在简易将台上的朱棣。仔细观察着战场的态势。挡在大路与渡口之间四个方阵两万兵马已经濒于崩溃,只有一杆“金吾右卫”的大旗还在勉力飘扬。
主力部队已经绕过金吾右卫的阵地,开始攻击布置在城门口的两个卫地阵地。而且一队骑兵已经跟随着耿炳文的帅旗冲入了一个方阵。朱棣心中有数,只要击破城门两侧的方阵,其他敌军就会不战自溃。
刚才有斥候报告,张玉率领着之前损失很大地燕山左卫中营冲击滹沱河渡口。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只有切断了渡口才能取得此战决定性地胜利。朱棣命令身边的邱福率领本部穿越战场支援张玉,在他心中张玉不容有失。
命令刚发出,朱能率一军奔到台前,手里将一颗人头甩在朱棣面前,他在马上行礼报告:“殿下,能幸不辱使命击破广天卫,阵斩南军右副将宁忠,特来缴令。”
朱棣满意地点点头:“士弘真乃虎将也!”随即命令朱能率部突击守卫城门的南军,抢夺真定城门。朱能领命率军消失在烟尘之中。
朱棣站直身子扫视整个战场,到处都是南军地尸首以及抱头乱窜的士兵,六面曾经横垣在对面卫旗已经有三面消失,东面渡口方向,南军的旗帜渐渐散乱。朱棣长出了一口大气,这场真定大战胜负已分,他吩咐:“移师向前,孤要亲自拿下李坚。”
太阳终于懒懒地躲到地平线之下,耿炳文倚在两个墙垛之间,看着眼前的战场。幸亏他跑得快,才得以逃出战场。可更多的南军将士却没有这样的运气,真定城与滹沱河之间倒伏了成千上万具尸体。
刚才当最后一面卫旗消失在重重叠叠的乱军之中时,南军投入战场的六个卫兵马有四个卫或被歼灭,或被击溃,只有两个卫得以成建制地撤入城中;滹沱河两岸更是满目疮痍,渡河的八个卫只有三个保持着建制坚守在东门之外,其他部队已经荡然无存。自己的左右副将,还有数名卫指挥使丢在了战场之中。
这一天耿炳文犹如在恶梦中渡过,自从跟随朱元璋起兵以来,耿炳文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大败,此时他只想纵身跳下城去,结束这耻辱的一天。耿炳文盔甲散乱,眼中血丝密布,一阵冷风吹来,老将身子晃了两晃,向后便倒。耿睿一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眼中不禁流出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