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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地方,他们鼻子尖着呢,闻到点味道,那全国的分号都要遭殃,跟着被人挤兑,钱庄的灾星就到了。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从贵发公到现在,四代的辛苦一夜就风吹雨打了~~~~~他们就是看穿了这点,才敢挟持咱们,逼大德通也不借银子~~~~~~~~咱们是大,可是也是因为大,身上的羁绊就多,大有大的难处啊。”
乔映霞瞪圆了眼睛,不舍道:“那就没有机会了吗?这也太可惜了。”
阎维藩苦笑道:“树大招风,这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少东家应该是清楚的,当年胡雪岩不过在难中帮了王有龄五百两银子,后来王有龄做了藩台,胡雪岩就代理了浙江一省的藩库,只一个省啊,他就生发的那样了,咱们大德通已经是执了票号业的牛耳了,如果再能拿到代理行在粮饷的差使,那可是整个大清的税收、钱粮啊,大德通就是临时的户部~~~~~~那别的钱庄、票号就真的没活路了,咱们票号不比西洋人的银行,他们是什么人的买卖都做,咱们票号、钱庄只和‘相与’做生意,他们是怕了咱们动了他们的根本。
可是这笔出息再大,也是不解渴的远水,得罪了整个西帮同业,他们一轰而上,立时就把大德通挤兑垮了!同行整治同行,那是出手最准的,一打就是七寸!”
“可是这样的话,那把朝廷就得罪苦了,你没看见朝廷的大人们都把咱们当鬼,连面都不见,怕沾了包!可是这样如何是个了局?”乔映霞左右为难。
“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失去机会还是小可,大难恐怕就在眼前了~~~~~~这次皇上、皇太后遭了难,西帮袖手旁观看热闹,眼看着和朝廷就掰了
人在难中的时候最是敏感,一粥一饭都感恩念情,但是一个冷眼就能恨的牙痒,这个新任的粮台不就是个例子?他不过就是在路上给两宫弄了口热乎汤水,马上就混上个粮台总办,还有那个吴永,接驾的时候穿件官衣得了太后的意,七品升了五品,连升四级啊!~~~~~~别说朝廷记恨将来治罪,就是那些大人们歪一下嘴,睁只眼闭只眼放纵一下这些饿疯了的兵痞,立刻就是祸不旋踵,这山西几大家还不都得去讨饭?再高的墙再多的家丁,加上给西帮一直保镖的形意拳门,能挡住官兵的洋枪洋炮?~~~~这次为了对付大德通,咱们的这伙子‘相与’硬是赌上了西帮几百年的气运~~~~~”
“明天一早,我就去拜会一下这个庄粮台,希望事情能有个转圜吧,咳~~~”乔映霞长叹道。
“但愿吧!”阎维藩老脸皱得成了晒干的菊花。
第一卷 西行漫记 第二十六章 死路都想出活棋
更新时间:2008…12…7 12:58:46 本章字数:3367
一大早,高卧不起的庄虎臣被人在耳边轻轻的唤醒。这两天,真的是乏累了,倒在床上,衣服都没脱,就睡死过去。
“少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乔家的东家!”亲随李贵道。
李贵现在穿个黑色土布号褂子,头上辫子盘起来,包个蓝布缠头,牛皮腰带上揣着把短火铳,搞的活脱脱一个印度阿三,不由让人好笑。这小子不知道怎么了,看上了武卫军的装扮,说那样神气,偷了庄虎臣的两听洋烟卷走了田帮带的门路给搞到一套,也不管合身不合身的穿上就舍不得脱,满世界的显摆。
“让他们等会,就说本大人还在睡觉,让他们先候着!我跟你说,以后要叫大人,别老是少爷少爷的,这里比不得榆林堡!”
庄虎臣慢悠悠的拿青盐擦了牙,香胰子打在毛巾上把脸洗了一把,心情特别的舒畅。
权力的好处啊,这天下第一的富商现在想见老子也得门外递手本等着参见。以前当个小策划的时候,有一回进猪头老板的办公室没敲门,只看见猪头的两只蹄膀正放在媚眼如丝的女秘书胸口上给她按摩,嘴对嘴的人工呼吸。结果忙不迭的跑出去,没两天就给穿了小鞋,扔到工地上当了半个多月的开发商代表。大热的天,在冷气十足的办公室里被调到灰尘满天、浊水横流的工地滋味绝对不好受。
那时候,一个不大的老板都可以把自己随意的拨弄,现在呢?这中国的第一号大老板,清朝的李嘉诚想见老子,还得看我心情爽不爽~~~~~~~穿越,真是本小利大的好买卖,怪不得那么多的人哭着闹着要穿越,别说当皇帝、王爷,就是给个家丁、太监的都是抢着干啊!
乔映霞、阎维藩俩人都是捐的道台,前些年又报效了些个银子,山西巡抚向朝廷给请了赏,都是加恩赏戴二品珊瑚顶子,单眼花翎。两个人都是全套的官衣,赫赫煌煌,倒是庄虎臣只是一袭湖稠长衫,显得潇洒风流。
“大人一路护驾辛苦,这次又升了钦差粮台总办,小的们一直想来恭贺大人,只是庄观察公事繁忙,一直不敢搅扰大人~~~~~~~”乔映霞口不应心的说着套话。
“呵呵,两位大人也太客气了,兄弟现在住的还是你老哥的房子,要不是乔东家收留,咱们可就要露宿街头了,都别客气了,你看,我穿的也不是官服嘛!又不是在衙门说公事,都放开了些~~~~就是论品秩,咱们也是平级啊!况且兄弟这个道台也还是个候补的。咱们还是兄弟论交,本来,兄弟是应该去拜会两位老哥,可是刚刚接手了粮台,万事还没个头绪~~~~~~~~~~~”庄虎臣也是客气的说着套话。
乔映霞看着这个年轻的过分的粮台,勉强挤出笑容道:“小的怎么敢当,大人是奉旨的钦差,小人的顶子是捐来光鲜一下门面的~~~~~~~~大人一路扈从两宫圣驾辛苦,这是小号的一点心意,给大人道乏”说罢,从袖筒里掏出一张银票,双手恭恭敬敬的呈递给庄虎臣。
庄虎臣淡淡的一笑,接了过来,上面“凭票即兑库平足纹三千两正”的字样,微微欠身递还给了他。
“兄弟初次办差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乔东家的好意兄弟心领了,银票还是拿回去!”庄虎臣一脸的平淡。
“这个是小号的一点心意,略表山西地方缙绅的一点孝敬之情,取不伤廉,无损大人清名”乔映霞执意的要给,心道:“朝廷的官都是这样,明明心里长草,偏偏还要做作!”
“乔东家!兄弟不是客气,实在是这个钱不能收,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兄弟头一回办差事,对山西的缙绅无丝毫的贡献,怎么敢收大家的银子,不要再这样了,大德通的情兄弟是领了,但是银票还请收回去!”庄虎臣微微变了脸色,不再看他,从铁听里抽出一根烟卷点燃,仰头看着房顶。
乔映霞呆在那里尴尬,只得悻悻得把银票又揣回袖子里:“大人清廉,一芥不取,真是我国朝的海瑞!”
阎维藩一拱手,单刀直入道:“大人,我山西各地的商贾,生意遍大清,就是朝鲜、俄罗斯也有咱们的分号,总号基本上都在‘祁、太、平’,现在朝廷把这三地进出的路都断了,三晋之地千百商贾断了生计,天下财货不通,恐怕是要出乱子的~~~~~~~小人恳请钦差总办大人恩典,撤了路卡,给山西百姓一条生路,我山西钱庄、票号、商栈都感激大人的再生之德!”
“阎掌柜的话,兄弟也是深感同情,只是兄弟年轻,资历甚浅,区区一个候补道的职分,这个总办也只是个给随扈的大军找衣食的粮草官,这么大的事情兄弟如何做的主?两位是拜错了庙门了!”庄虎臣话语里听不出一丝感情色彩。
“大人不必过谦,大人接驾的首功,圣眷正隆,求大人可怜一下我山西的百姓,山西不比其他地方,从商的甚多,虽然商人只是四民之末,但是好歹也是个正经营生,商路一断,货殖不通,数万的百姓就没了生计,更别说各地的商家还有许多的生意要依靠山西票号来连通,长此以往,这影响就不止我山西一地了!”阎维藩的话软中带硬。
“这兄弟也是爱莫能助,我看,您还是去求求各位军机和带兵的大人,下官无能为力啊!”庄虎臣双手一摊,面无表情道。
“大人~”乔映霞想再说什么,但是看着庄虎臣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得吞下肚子。
三个人一起沉默,庄虎臣一看,火候差不多了,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亲随李贵一抬手拖着长音叫道:“送客~~~~~~~~”
乔映霞、阎维藩只得起身离开。
刚出了大门,乔映霞就苦着脸道:“这姓庄的不收钱,怎么办?原来以为他是做作,没想到是真的不收!这大清还有不吃腥的猫?”
阎维藩恨恨的道:“不要钱,嫌少!”话从牙缝里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