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三洪这么一说,月娘立刻就张大了嘴巴:“你……朱高煦可是燕逆的嫡亲骨肉,林郎你也认识?”
“哈哈,岂止是认识,还是熟人呢。”林家救过朱高煦两次,阿娘还是朱高煦的义母呢,林三洪和这个朱高煦都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自然是熟人了。
确实是把杜月娘惊到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林三洪这样的乡野人物会认识朱高煦这样的大反贼:“此事兹事体大,林郎……可玩笑不得。”
林三洪笑道“月姐你看我是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么?我确实和朱高煦很熟,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所以还要做两手准备,若是我的法子行不通,咱们再撤沿江的商号仓库也不算迟……”
“林郎真的,真的……”
就在杜月娘迟疑的目光中,林三洪铺开纸张,持笔在手,蘸饱了墨,很快就写好一封书信:
“相隔经月,大江相阻,遂令你我兄弟再无相见之欢,心中怅怅之情难以言表。思及当时睹面交心联床阔话诚以家慈有嘱托之意,吩之珍重咐之加餐加衣,以解江北风寒露重之苦,特作书一封。
信笔涂鸦之际,念及兄奇情大业,必已展宏图三千里,弟不做孔府卖文雷门布鼓之笑也。弟之今日,为天丰杜家一小厮尔……”
简简单单的一封书信,无非就是诉说离别之后的思念之情,顺便说了一下林三洪本人的近况,只是在书信的末尾有意无意的提到天丰杜家的生意。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杜月娘怎么也弄不明白,就这么一封看起来没有深邃含义的书信,就能够让燕军放过沿江两岸天丰号的产业?
林三洪写的书信已经开始收尾了:
“满拟你我兄弟把臂新朝,思之切切。
再祝盟兄王者讳二。
辱弟拜之,知名不具。”
看到最后的落款,杜月娘惊的嘴都合不拢了,下巴几乎掉到脚面上,尖着嗓子问道:“王二?就是和我一起住在林郎家中的那个叫花子?他就是朱高煦?”
“嗯,就是他。”
“林郎……你早就知道他是朱高煦?”
“后来才知道的。”
“怪不得……怪不得……”杜月娘仔细整理一下思路,回想起当日的那个王二,言行举止之间确实有很多破绽可寻:“林郎啊林郎,你的胆子也忒大了……”
包藏朱高煦这样的朝廷钦犯,还送他过江,在当时看来,这样胆大包天的举动确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万一败露了,砍脑袋都是轻的,肯定还会株连全家。
若是不知道王二的真实身份也还是罢了,一旦知道了他就是朱高煦之后,杜月娘这才感觉到林三洪思虑之深远,确非常人所能及。
想想当时的情形,缉拿朱高煦的官差已经到了家里,林三洪还这么做了,无论胆量还是魄力,都是一等一的。
想想现在的局势,林三洪当时做的这件事情,其中隐含着很多可能……
林三洪捧着书信,吹干了墨迹交给杜月娘:“月姐找个得力的人手送过江去,想办法和燕军联系上,估计可以保全江北的几个天丰分号,说不准也就不必麻烦的撤离沿江仓库了呢……”
杜月娘虽然是家大业大的商人,终究是个女人,做这种冒险的事情,总是有太多的顾虑。捧着书信就好像捧着一团炙热的炭火:“林郎,如今的江面上还有巡江营和朝廷的水军,若是让人发现了这封书信,咱们都会有灭顶之灾……”
私通燕逆,这样的罪名足够让所有牵连进来的人都脑袋落地了,由不得人不仔细权衡。
这个时候,林三洪表现出了一个男人应有的魄力和胆识:“月姐真的怕了?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凶险,江面上的那些朝廷水军未必就没有观望的意思,真让他们发现了这封书信,也不见得就会上报给朝廷。退一万步来讲,即便真是上报了朝廷,咱们还可以找一艘快船渡江北上。至于天丰号偌大的产业,也不是三两天就能覆灭的。月姐认为当今的朝廷还能维持几天?”
燕王大军临江,想必京城里的很多人早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后路了。即便是被朝廷发现了这封书信,公文往来上下沟通,再请各部各衙定夺,最少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建文朝能不能存在还说不准呢。
按照林三洪的预计,建文朝廷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其生存日期只能按天计算了。
“月姐最好是信我这一次,”林三洪面带笑容的说道:“月姐您也可以不信,若是您为求稳妥,大可以把天丰号沿江的产业南迁。其实就算是南迁也不一定来得及,按照我的估计,燕军渡江只在旦夕之间了,到时候,还能到哪里去?”
看着杜月娘迟疑不绝,林三洪道:“那还是算了吧,天丰号毕竟的一份好大的产业……”
杜月娘看了看林三洪,终于说道:“好,就信林郎这一次。”
白鱼化龙 第二十四章 保全
更新时间:2010…9…25 14:29:52 本章字数:2493
自从那封很可能会带来天大麻烦的书信送出去之后,杜月娘的心里就没有安稳过,有时候甚至感觉到后悔,后悔不应该一时冲动就这么做了。天丰号毕竟也是百年的基业,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几天之内就会轰然倒塌。
后悔之余,难免也有一些侥幸的心里,若是书信安然无恙的送到燕军手中,说不准就是一次机会,一次前所未有的机遇……
就在后悔与侥幸的焦急等待中,每天都要去临江的仓库去找林三洪好几趟。这时候早就没有了谈情说爱风花雪月的念想,所有的心思都挂在书信上呢。
一直到第四天凌晨,去送书信的强嫂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男子。
选择强嫂去送这封至关重要的书信,是月娘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强嫂是本家的一个寡妇,又是多年使唤出来的老家仆,绝对忠诚可靠。看到强嫂安然无恙的回来,林三洪和月娘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月娘亟不可待的问道:“怎么样?他怎么说?”
强嫂指着身后的那个中年男子说道:“问他吧。”
这个中年男子拱肩塌背,把双手拢在袖中,完全就是一副猥琐模样。尤其是脸颊上还有一道从嘴角到眉骨的硕大伤疤,黑红色的赘肉外翻着,愈发显得形容丑陋样貌凶顽。
男子第一句话就是:“哪位是林公子?”
看到强嫂带回来这个丑陋的中年男子,林三洪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出了他的身份,上前一步道:“不才正是林三洪。”
中年男子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家主人让我问林公子,当前局面该不该求稳?”
林三洪摇头道:“你家主人顾虑的太多了,我的意思只有两个字——渡江,越快越好。”
中年男子一个字也不多说,转头就往外走……
“这……这人是谁呀?”月娘惊奇的问道:“他是如何知道……”
林三洪笑道:“此人必是燕军的细作,而且是朱高煦的心腹。”
强嫂也说道:“我到了扬州,找了好几个门路才联络上燕逆的军队,好不容易把林相公的书信送进去,连个像样的官员都没有见到,他们只是让这个丑陋的家伙跟我回来,说是问一句话就走……”
林三洪道:“我那个义兄朱高煦看到江面上呜呜洋洋的水军,不敢贸然渡江,却想争抢这天字第一功,所以迟疑不绝。江面上多是观望之辈,真心死战者无几。只要大军踏进长江三尺之内,此等人要么一哄而散要么临阵倒戈。想必朱高煦也看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敢贸然冒险而已。就好像月姐您的心思一样。家业大了,做起事情总是畏首畏尾……”
被林三洪这么一说,再想想这几天的忐忑,月娘脸色一红,扭扭捏捏的说道:“我……我确实是畏缩了,还好有林郎的神机妙算,终于没有出什么纰漏。对了,林郎你说朱高煦要争抢功劳,我看江北的两支大军都归他节制,还和谁争功呢?”
“月姐你莫忘了,朱高煦只不过是燕王朱棣的次子,他还有个哥哥坐镇后方呢,那才是真正的燕王世子。”林三洪下意识的看了看北方:“燕王不是昏庸之辈,明白这次靖难之战的真谛。只要大的战略方向对了,其他的细节都不算什么。燕王世子在后方协调地方保障后勤,才是真正的劳苦功高。朱高煦做为次子,要是不能在打仗的时候表现的很抢眼的话,哪怕是燕王得了江山,也没有他什么事了……”
除非朱高煦在战争过程中表现出了十分突出的才干,要不然以后的太子之位基本就于他无缘。朱高煦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