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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
后天就要动手术了,医生在龙镔手上抽了血,要化验血型,因为手术要割开小腿部、膝部和肋部,可能到时需要输血,给龙镔开了一剂润肠药,要求龙镔彻底排泄干净,同时要求病人亲属到场签字。
这对于龙镔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入夜,在龙镔的执意要求下,几个兄弟回去休息了,病房里依旧是秋雅在陪着他。
秋雅轻轻帮龙镔活动着能动的手脚,这几天苦难使两人的关系升温很快,秋雅细微的关心着龙镔。
龙镔的伤痛已经减轻了很多,头部的肿已经消退,只是背部由于长久压迫感觉非常痛辣火热,胸部只要不咳漱,就不很难受,右腿虽然因为不能移动而僵木,但比以前那钻心的痛楚能忍受些,况且,秋雅轻柔的摩挲可以令他转移感觉。
秋雅到了夜里,就会大胆的亲亲龙镔的嘴唇,以表深深爱意。
秋雅刚好把病床摇起,就听到龙镔的腹部传来一阵响。
秋雅知道医生的交代,脸微微一红,忙从床下拿出从未用过的便盆。
龙镔就是因为这个事而有些烦恼,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甚至比不上以前瘫痪的齐爷爷,他可能很难进行方便的。在前两天他就在脑海里反复演习过动作要领,结果他发现自己不能对胸部、背部的肌肉使力,只能斜斜的躺在成一定坡度的病床上,必须用最大的意志力忍耐住撕裂肌肤的痛苦,如此这般的进行……
痛苦已经到达极限,但是该出来的还是没有出来,不该出来的倒是出来了。
冷汗涔涔而下!
龙镔双手抓住床沿,左脚弓起,咬紧牙关。
秋雅深深感受到了龙镔颤抖着肌肉的痛苦,把脸埋在龙镔的颈部,企图用微不足道的温馨来助他消弭。
没经历过这种苦的人是不知道这要多大的意志和勇气的,尤其是对于全身伤痕却不肯平躺解决方便问题的龙镔。
过于的用力引起胸部的咳嗽,全身有些抽搐。
……
秋雅终于听见了让她高兴的声响,她竟然哭了起来。
根本不顾少女的害羞,根本不顾脏,她想都没想就给几乎痛昏过去的龙镔作完事后清洁工作。
流着欣慰的泪水,飞快的从洗手间跑出来,拿来滚烫的毛巾,给他擦着脸。
这是爱情吗?
这是爱的力量的吗?
这是只可能自己的至亲才会这么做的事啊!
我是她的至亲吗?
我不是!那我是她的什么人?
龙镔想起自己以前为齐爷爷所做的点点滴滴时,完全被秋雅感动了。
脑子里回想起母亲的信,先祖的嘱咐,自己身负龙家唯一血脉的传承重任,这一向来的事情仿佛已充分证明秋雅确实是合乎要求的女孩,自己理想的妻子。
看着此刻面带羞涩给他用热毛巾擦着手脚的,龙镔觉得该跟她深入谈谈了。
龙镔紧握秋雅的一只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神情凝重,语音虽低沉却很清晰:秋雅!你知道作龙家人的妻子的代价有多大吗?
秋雅没料到龙镔怎么突然这么问,楞了一下,马上答道:知道,听雯丽说过,不太相信。
龙镔的眉头皱了,长出一口气,非常严肃的道:我以我的人格向你担保,全是真的,现在我就跟你讲述一遍我龙家的历史,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我希望你想清楚,走到那一步是要用生命来做代价的……
……
秋雅听着龙镔背完他母亲写的遗书,已经泣不成声,只知道把脸埋在龙镔的手掌里,用嘴咬着他的手指。
十点钟就要上手术台了,除了廖业有事外,几个兄弟都在,还有杜慈和苏静儿等几个秋雅的同学老乡,都上来鼓励龙镔几句话。
苏静儿一直非常落寞非常幽怨的看着龙镔,她已经知道秋雅以妻子的名义在手术单上签了字,由于龙镔是孤儿,又没有任何亲戚,况且学校一般也不会参与手术责任,医院也就认可了这本来不合乎规定的签字。
苏静儿见大家差不多了,稳了一下神,静静的走到龙镔床前,轻柔嫩爽的吟咏几句古文: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坐《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阙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囚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
龙镔微微颌首。
在大家关切和紧张的目光里,几度艰苦才转移到推车上的龙镔被护士送进了手术室。
我只进行了腰部麻醉,尽管医生再三解释全身麻醉对人脑没有多大损害。
我决不肯把自己变作一具没有感觉的尸体,任由医生按照程序工作,我要亲眼亲耳感受着我这本微不足道的躯体,是如何在仇恨、愤怒和痛苦中经历着肢解。
我知道近代的几个开国功臣将领如刘伯承等,他们就曾经为了避免麻醉的损害,甚至在手术中没有进行麻醉。
所以任他医生如何舌灿莲花,我仍倔强的坚持。
我甚至有些渴望躯体的痛苦再进一层。
手术因此延误半个小时。
我的坚持给麻醉带来很大难度,但我表示我绝对不会因为疼痛而失去自我控制,不会对医生有什么干扰的。
绕开我的背部伤口,药剂从脊柱中注入。
我的双手、包括全身都被固定了,赤裸着,护士小姐用镊子夹着棉球,来回消着毒。
自胸腹以下,已经好象有亿万根极微小极微小的针在刺磨着肌肤,又从体表进入体内,我完全不能操纵支配我的肢体了,我无比真切的联想起了我的那个怪梦。
现在我完全感觉到他们两人又朝我走过来,看不清面容,可是能看到他们正暧昧的阴笑着。我愤怒于他们的落井下石,我仇恨于他们的丧心病狂,我清楚的记得他们曾经对我的伤害!我用眼睛表达着我钢铁般的杀机,我要狠狠地将他们撕成碎片!
黑衣服站在我的右脚边,拿起了我的右脚。
白衣服站在我的胸前,拿起了我的右手。
我极力欲挣脱他们。
可心底又有一种力量使我无法对我的肢体进行操控!
我甚至连头连脖子都没有扭动,我的牙咬着我的牙,我的悲顶着我的恨!
黑衣服剥开了我的腿皮,并用手把它拔开,露出鲜红的肉,鲜红的肉上迸出鲜红的血。
白衣服伸出他的手指,数着我的肋骨。
我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恐惧,我完全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但我此刻只有愤怒。
一块白布挡在眼前,隔绝了我观察的动作。
白布灰蒙蒙的,似乎象熊山上亘古飘荡在眼前浓雾。风雨驱动着浓雾那变幻不息的影态,一个个雾点跳跃着,跳跃的轨迹居然连成了先祖的嘱咐,母亲的遗书,极快的速度,极快的纵闪,极快的消失,最后竟然用我能懂的文字演示着我从前一直不明白的哲思。
我可以至为清楚的听见那些机械器具摆弄着我骨头的声音,清晰而又刺耳。
就在这里,就在耳边。
我将自己幻化成一个小我,看见了我的心的跳动,我的肺的张缩,吞吐着血液,出入着浑浊。
咔——咔!嚓——嚓!滴——答!吱——嘶!
无数的我在无数的我中,呐喊!
无数的灵魂在无数的我中抗争!
黑衣服和白衣服看着正在被啃吃的我,嘴里咀嚼着,表情很满足,在笑。
几百位先祖的形容从爸妈的瞳孔里浮凸出来,带着无限深沉的爱,抚慰着正在艰难斗争着的我,我用坚定的目光回报着他们积淀了千年的希望与关怀。
我的另一个我和他们站在一起,看着不能动弹的我。
黑衣服和白衣服是完全一点不浪费的啃吃着我。
我根本就是用我凌厉的眼神在和地狱的使者战斗着,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将愤怒贯彻到底!
我不屑于向我的那些个正在我身旁的先祖们求救,我唯一迫切的就是要向他们证明,我是他们真正的子孙!
我清楚的记得我给他们做的祭文。
那个中年护士用镊子夹起纱布,擦擦龙镔头上的冷汗,轻声问道:龙镔,能坚持吗?
龙镔合了一下眼,表示能挺住。
虽然他体格结实,但是考虑到肋骨手术的特殊性,医生决定还是要给龙镔输血。
龙镔是Rh…AB型稀有血型,Rh…AB型是种几千分之一的稀有血型,整个武汉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