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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舞云立时起身向许三娘鞠了个躬,解释说:“许三娘,我可不是怀疑你带姑娘的本事,只是要你留心那些姑娘的来路……”
“那些姑娘倒是咱们几个合伙人四处找来的,有些是从外地买来的,中间来来去去淘汰了一些姑娘,要是那些姑娘有问题,我瞧得出来的……”许三娘替红舞云也斟了杯茶,淡淡地说:“红姑娘,云来楼名噪一时,咱们确实服你,可你也别小觑了其他人。”许三娘说完,便转身走了。
红舞云缓缓坐下,不再说什么,胡白拍了拍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什么?胡白要咱们留意那些姑娘?”樊军怔了怔,看著那前来通报的一个大厨子。
那大厨子简单地说:“红姑娘认为其中底下几个姑娘眼神不对。”
“眼神不对?哪里不对?”陈块插嘴问。
“总之不像是卖身酒家的姑娘,但红姑娘也仅能看至如此,胡爷咱们来提醒你们一声,先别声张就是了。”那大厨子简单说明,便转身回座。
曲子燕和樊军相视一眼,赶紧招了一批月临堂的帮众,捧著美酒小菜上楼巡视。
曲子燕逐间检视那八间贵宾房,里头也是布置雅致,金银床铺上悬著华美的帐缦,八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都在房中的小浴室中清洁身子,见了曲子燕的进来,有些惊愕,曲子燕红著脸,随口问了些话,说是送些美酒小菜,便匆匆出房,低声和守在外头的樊军说:“瞧不出有什么问题,这八间房的格局特殊,没有窗子,便只一扇门向著四方廊道,八仙房隔邻的其他小房,则都埋伏著咱们弟兄,那些富豪们并不知道自己让咱们团团包围著干那档事。”
底下的鼓噪不断,那小股东周先生笑嘻嘻地在台上唱名,得标富豪们的名字被写在台子上一面大板上,周先生在唱名时,也会略微介绍一下这些富豪地主们的身家,让那些得标的富豪们个个得意昂扬,他们随身领著的跟班奴仆们扯开喉咙鼓舞欢呼著。
抢得头香的富豪来头未必比其他富豪更大,但出手便硬是阔绰许多,以三十万银的价码抢得了标八仙的优先选择权,只见他豪迈地大笑,领著一群跟班豪气地在大厅中逐一和其他富豪握手敬酒,有些富豪强做风度地恭贺他,有些气度小的,便暗暗骂著:“看他现在嚣张,待会一盏茶的时间便不行了。”
周先生请那头香富豪上台,那头香富豪手一指,指向三楼八仙房那悬著“夏”字彩球的方向。在欢呼掌声之下,几个奴仆拉扯著那“夏”字彩球的吊绳,听得一声清脆爆声,一片红花洒下,芳香四溢,欢呼声更大了。
那头香富豪在奴仆的带领下,逐步上楼,前往他标得的夏房。其余的富豪们纷纷鼓噪:“快唱名,咱们得和他比比,先出房的便是输了。”
气氛更加热烈,其余七间房的得标富豪们,也是豪气万千地上楼,彩球纷纷炸开,彩花芬香在整个八仙楼中飘荡飞旋。
“好漂亮呀……”陈块、张三龙等趴伏在廊台边伸手去接那些彩色花瓣,呢喃地说:“就好像是……”
“下起雪来了。”
数桌之外的卫靖呵呵一笑,他脸上贴著棉花猪皮,笑容也显得十分诡异,他拿著一面巾布擦擦鼻子,跟著露出了十分嫌恶的表情──巾布上沾有刺鼻的提神药液。
“美丽的冬冬姑娘,可爱的冬冬姑娘,爷儿我来啦,虽然爷儿没抢得头香,不过却没让你被前头两个老不羞抢啦,呵呵呵呵……嘻嘻嘿嘿……”那标得第三顺位的富豪刚刚趾高气昂地步入八仙房,便将舌头挂了出来,一面摇摆著屁股,一面朝大床走去。
“大老爷,替我倒杯酒。”在那雪白帐幔之后隐约可见到一个婀娜姑娘侧躺著,温香软语地说著话。
“好、好!倒什么都行!”这第三顺位的富豪嘻嘻哈哈地一面褪除衣裤,一面斟了杯酒,便要往床上扑。
“大老爷,你先洗洗澡。”雪白帐幔后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臂,接过了那杯酒,还在那第三顺位的富豪鼻子上轻轻一点。
“噫──”那富豪的在递酒之时手指轻轻触到了姑娘的手背,他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他觉得全身都要胀得爆炸了,他急急地说:“好好!我洗个干净,你慢慢地喝,别喝完啦,待会我喂你喝!”
那富豪大声嚷著,冲入浴室,像只泼猴一样洗刷著身体,还哼著歌,他快快洗净了身子,裹著一条毛巾,湿淋淋地出来,哈哈笑著张开床外那雪白帐幔,只见到姑娘裹著一条软被,背对著他。
“大棠之龙来也──”那富豪揭下了自己身上的毛巾,扑冲上床,将那姑娘扳动转身,一见之下却是惊骇地向后飞弹。
那裹著薄被的哪里是姑娘,分明是一个嘴里塞了巾布的中年汉子,是方才那猥琐小富豪,小富豪也光溜著身子,和那大富豪大眼瞪著小眼。
床上大被翻掀,将那大小富豪都卷入了被子里,两个赤裸裸的男人拥成一块,一个白影自他们顶上翻跃落在他们脚边,大小富豪们只觉得脚上给绳子捆了,那白影扯动长绳,将他们自床上拉起,大小富豪身子贴在一块儿,裹著一圈被子,给那白影儿踢出了门。
“哗──”大小富豪撞出了门,外头鼓噪的宾客们全看傻了眼。
“也不用兴奋成这样!”八仙楼的侍者们远远看了,赶紧上来帮忙,此时其余七间房全爆出了骚动吵嚷。
“哪里是八仙!分明是一个老姑婆!”标中夏字彩球姑娘的头香富豪,抱著衣裤冲出了房,气急败坏地吼叫,但当他见到另一边标得“春”字彩球的二号富豪也气冲冲地揪著一个中年妇人出来时,更是惊骇莫名。
那标得“春”字彩球的二号富豪揪著的那中年“姑娘”,竟是标得“夏”字彩球头香富豪的老婆。
“啊,你抓著我老婆干啥──”头香富豪冲向那二号富豪,一阵扭打,头香富豪口中的“老姑婆”也哭哭啼啼地奔出了房,立时惹起另一边秋字彩球门外奴仆的叫喊声:“那是咱家夫人!”
“里头是个男的!”
“操──耍我!”
“八仙楼的掌柜啊!”
八个富豪们暴躁地搅和成了一团,底下的小富豪们、闯天门的围事弟兄们、樊军一行人全看傻了眼,他们急急忙忙地冲上楼支援,这才知道八个姑娘给人调了包,全变成了富豪们彼此的老婆,或是光著屁股的老男人。
“哈哈!”卫靖不由得笑出了声,他见到那光著屁股的猥琐小富豪在混乱打闹之中给人踢下了楼。
“出乱子了,快通知外头的人!”曲子燕惊愕地下令,号令传扬开来,八仙楼外墙上哗啦啦地洒下大网,隔邻酒楼的闯天门帮众纷纷持著兵刃和弓箭,专注凝神地盯著八仙楼每一扇窗子。
众人的吵嚷嚣叫淹没了那突如其来的一阵啪啦声,但大伙儿还是察觉到逐渐黯淡的光线,有几盏主灯变得漆黑一片。
“是黑漆!有人将黑漆砸在灯上!”靠那些灯饰较近的守卫们叫嚷起来,他自地上捡起一些带著黑漆的破碎蛋壳,八仙楼的主灯虽然罩著一层防止飞镖射袭的铁网罩子,却没料到敌人以装有黑漆的鸡蛋扔灯。
“是那些恶贼──”曲子燕愤怒叫嚷著,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反胃和恶心,跟著觉得双腿像是给锁上了镣铐一般沉重。
“咱们中毒了!”水半天惊愕叫嚷著,虎哥大吼:“不是说酒菜不会被下毒吗?”
“是那彩球里头的香气!”王道士捂著鼻子,指著那犹自飘落纸花的八只彩球。
厅堂之上骚乱成一片,轰隆数声爆破,烟雾自四楼的天花板炸开,破碎的木板像是暴雨一般地落下,大烟滚滚,数个人影倏地落下,一齐呐喊:“大言不惭的闯天门老鼠,飞雪山庄一向光明正大,说要捣乱就来捣乱,下一次咱们要偷的,便是你们帮主那颗猪脑袋!”
“擒住这些臭贼──”闯天门的弟兄们骚动著,一个一个拔出腰间长刀,七手八脚地涌杀下楼,但他们全身酸软无力,一个撞著一个,摔成一团。
樊军翻身跃下,却也因为中了迷药,双腿无力,落地时一个不稳,拉倒一张桌子,溅得满身菜汁汤水。
“失火啦──”卫靖突然拔声高叫,此时烟雾弥漫,卫靖这一喊可吓坏了所有的宾客,骚动更盛,大伙儿尽管腿软,也要向外奔逃。
卫靖和茶水店老板一前一后,随著众人下楼,和那些东倒西歪的宾客们相比,两人身形矫健许多,一点也没中了迷药的迹象。
在烟雾之中,只见一个白衣人影飘飘,抓著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