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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好像都和他没有关系。
石毕又变回了曾经的样子。早出,晚归,甚至连以前不得不花心思去接触的家人,如今见了都像冷了心一样,连敷衍都觉得吃力。
只想着安安静静的大地才是最清静的。
他还说话,只是心里闭塞起来。
再见到王良,是半个月后他去滕胜开会。
几个项目设计的负责人都在,张璐自然也在,带着王良。
以前就听说张璐大学开始就喜欢王良。现在见到两个人站在一块,石毕同张璐竞争又合作了那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她在王良面前的时候那股子说不出的小女人味。
石毕认识的大女人也就两个。一个是他曾经的未婚妻田熙,永远高高在上目标明确像悬崖上的老鹰一般,这些年看着她一步一步地低调地走到了事业的巅峰,总是外表无辜内心强悍,如今感情上应该也算是得偿所愿。而另一个就是张璐,但张璐更像是一只豹子,见到想要的就红了眼睛冲了上去。工作上她是这样,对于王良,似乎也是这样。
开会的间隙,一行人在很休闲地聊着天,吃着自助的点心。下午还有一轮。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张璐对身边那个人的不一样。没了开会时的严肃,几个认识张璐多年的老同行都把人叫到边上偷偷地问八卦。
石毕同站在人堆里装模做样地听着别人的话题,带着标准的笑容,点着头。眼睛看到了别处。
那边的王良正百无聊赖地吃第五块草莓蛋糕了。他还是那个样子,重要的场合也是随意的一身行头,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打开着,领带也没系。好像在设计所里也是,总是随随便便地穿衣服。其实他穿正装的模样很好看,因为身材挺拔,是个很好的衣架子。吃起东西来也还那样,没什么小节,但是看着他吃好像就觉得很好吃一样。
王良离开了那一屉的草莓蛋糕,石毕走了过去,拿起一块咬在嘴里。
草莓是酸的,奶油是甜的,果然香甜软糯。
是这个味道的。
吃了一个,他觉得好吃,想再吃一个。
刚一伸手——“听说你的婚礼黄了?”
王良站在他的身边。
“他们才是真爱。”石毕看看人,把手收了回来。带起工作时候的笑容。
“不难过?”王良问他。
“结婚了也不会幸福。何必呢。”石毕淡淡地回答。准备走了,因为他看到张璐用戒备的眼光看着自己。
是呀,那时候王良为了拒绝张璐可和他在女人面前表演过激情的拥吻。
那时候明明还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王良的做法,现在再想来,反倒觉得那也挺刺激和浪漫的。
其实也是那次以后,王良时不时地突然抽风那么一两下的事情就经常发生。这个人和张璐是一样的性格,喜欢不喜欢都表现在脸上。喜欢就要冲上去占有得到,不喜欢了……就淡了吧。
张璐过来拉了拉王良,像是示威一般地挎住王良的手臂。
那一刻,石毕觉得心里难受。
是喜欢的东西被拿走的难受。有点后悔吧,那时候随便地就答应了田华的婚约,伤了王良的心。
他大概是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爱他的人了。
不对,是曾经最爱的他的人。
会因为自己生病特意赶到泰国陪他。
会为了自己生那么大的气。
会傻乎乎的抱着自己说很多不着边际的话。
会每天等他上班下班。
会每天给他买宵夜早饭。
其中的任何一件,他石毕都没有为任何人做过……
什么叫喜欢,什么叫□。果然他是幼稚的和肤浅的。
……
下午的会石毕开得浑浑噩噩的。
“今年合作愉快。”离开的时候张璐特意同他说的。
“……”石毕想说点什么。只是很久嘴都没有张开,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于是他自己走了。
站在路边打车回公司。
一路上心里难受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上涌。
“王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他也说出了那个名字。
那边接了起来,安安静静的,应该是在车里。
“什么事?”那边回答得安静。
“……”石毕清醒了点。脑袋转得快:“设计所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顶替你的位置,有没有想过回来工作?”
王良过了一会儿答:“……两条腿的设计师满大街都是。”
“你比较熟悉我们的业务。而且张璐那儿我知道家大业大,人际关系也复杂。我们这里相对简单,也宽松,适合你的脾气。”石毕说着理由。
“不用了。我在这儿挺好的。”王良拒绝地也快。
石毕无声地笑笑。
好像看到了以前王良无数次地告白,他每次都迅速地拒绝一样。原来被拒绝的感觉是这样。
“没事我挂了。”那边冷冷地说着。
石毕拿着电话的手突然就没了力气一般的要往下掉。他伸出另一只手架住。
好一会儿,那边安安静静的。
石毕鼓足了力气——
“还有事。”
“之前谢谢你。那次和你□,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有任何的愧疚。”
“我觉得,好像喜欢上你了。虽然有点晚了,也想让你知道。”
“很怀念每天有热乎乎早饭吃的日子。”
“很怀念我在屋子里加班,你再外头打游戏,晚上回家每次都很热闹。”
“我也很怀念——”
……
石毕没说下去。
他有点哽咽了。而且车子停了下来,到设计所了。
而手里的电话——变成了桌面。
是王良早就把电话挂了……
“一共二十块”司机报着价目表。
石毕吸了吸鼻子。愣愣地递了钱。
“喜欢人家都去追回来吧。光打电话没用,女人喜欢行动派的男生。”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石毕,找了钱,说得诚恳。
“谢谢。”石毕魂不守舍地下了车。
他在想司机的话。也在想自己说的那些话——
是在出租车上,知道司机是一个陌生人,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知道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见证过他的真心,好像非要这样才有足够的勇气说这些。
可惜王良听不到了……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石毕回设计所的时候碰到最后几个刚下班的同事。
石毕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反锁了门,缩成了一团,倒在沙发上就睡。
会议太冗长了。见到王良,更是太吃力了……
以后还是别去招惹……
石毕在办公室里睡了一晚上。
着了凉。
第二天就开始发烧感冒。
体质的关系,什么流感总会中枪,冻了一晚,也中了招。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周五吃过抗生素,觉得发了三天烧应该会好。
可是周六的时候,他已经烧到完全起不了床。
手机里爸妈还在生他的气。
想给哥哥打电话,想起田华因为婚事到底还是迁怒了他们家,哥哥他们多少被自己牵连。
石毕翻了一遍通信录。笑了笑,干裂的嘴唇,非常地疼。
把通讯录关了,用手机上网,找了首歌来听,转移一下注意力。
病总会好的。软弱给所有人看欠一屁股的人情也会好,自己一个人扛着也会好。
根本没有差。
只是生病人总是脆弱的。
他在听一首老歌,《喜欢两个人》。歌词里唱得好:就算很在乎自尊,我们依赖彼此。喜欢两个人,就我们两个人,在不安的世界里找到安稳。
女人的声线悠长而深情。把他唱哭了都不知道。
之前生病,王良总在他的身边。他一个人过了一辈子了,到头来,总会有什么是最后的那根稻草,把他给压垮——
“什么事?”
“我病了。”
“……”
电话接了起来。王良好久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石毕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我打错了。”
石毕的声音哑得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他天真的想着,王良或许很忙,忙到根本没有看来电显示。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
“你在哪儿?”
“……”
“你家地址!”
“丰乐街……”
……
王良的小尼桑开得飞快。
石毕家的地址就在设计所边上的,以前他总会去那条街给石毕买早餐。
那个人病了他几天前就知道,麦柯骂他只懂得偷偷问没种去找人。他也不在乎。
担心是肯定的,没想到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能严重成这样!
不会去看医生的吗?
王良把石毕家的门敲得很响。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有人给他开门。
石毕的衣服穿得整齐,偏偏是人站都站不住。脸烧得红红的,嘴都烧得裂开了,樱红色的一片。
“啧,你搞什么!”王良一看到人,满腔的心疼被怒意盖住了。
石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