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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成为天下之主?”
“人来世间一遭,若不能登高及顶,放眼众山之小,岂不可惜?”陆然轻负袖望向群山,疾风抖起他衣带猎猎,如银鹰欲飞。
“你并不姓陆,而是羽族的姓氏路然,是不是?你若不是羽族,怎么这雪羽翎,甘心受你召唤?”
“陛下好眼力,可是羽族纵能高飞,却也只能困守宁州一隅,还常受人族的欺凌进逼,你可知这是什么原因?”路然轻道。
“你们羽族虽有翅膀,但骨质中空,身体轻巧,体重和力气自然只有人族的一半,所以地面肉搏,不是人族对手,而且搬不动石梁,建不起高大城郭,有领土也守不住,再说你们羽族天性散漫,不喜欢法制定居,所以城邦林立,羽王并没有什么实权。”
“说得好,我路然轻正是要改变这个局面,使羽族真正拥有一个强悍的帝王,将散沙般的羽族凝成一体。就像当年翼在天与向异翅所做的一样。”
“你不仅想做人族的皇帝,还想统御六族?”
“因为羽族不思进取,反而把我这样的人视为乱世狂徒,那我就先一统东陆,然后发人族大军,征讨宁州。”
牧云笙长叹一声:“打来打去又如何呢?天下一统了那么多次,又有哪一个王朝是千秋万代的?”
“太阳升起来还是会天黑,难道你就觉得大地不需要光芒普照?乱世终需有人来结束,我不站出来,莫非让那些匹夫竖子去称了高祖?”
“那我这样的一个流浪之人,帮不了你。”
“你或许是帮不了我,但你带的牧云珠却可以帮我。”
“牧云珠?你要它做什么?”少年一惊。
“陛下既然知道鹤雪……就该了解我们是羽族中最高贵的一支,因为只有我们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凝羽高飞,而大部分羽族,只不过一年或一月才能凝羽一次。只是因为鹤雪一脉的存在,其他诸族才不敢轻视羽族。可是七百年前的一次辰月之变的天象异动,几乎使鹤雪一支尽丧凝羽的能力而被屠杀。那之后,虽然重建,却分裂为路然姓一支和风姓一支,而作为鹤雪领袖信物的鹤雪翎也在向异翅死后就失踪了。所以七百年来路然支系和风氏支系各自认为正统,互相敌视,致使鹤雪迟迟不能统一。羽族也就无法完成它的强大。”
“那么,你所追求的应该是羽族权力的信物鹤雪翎才对。”
“可是鹤雪翎的秘密,却记载在牧云珠之中。”
“你为何如此说?”
路然轻叹一声道:“那并不是什么映照俗世的珠子,而是一颗种子。”
“种子?”
路然轻神色凝重起来:“那珠儿内,可是藏着一位魅灵,美得超脱凡尘?”
“她被封在珠儿中,完全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不过是像孩童一般纯真的人儿,可一旦她离开了珠儿,凝出了真正的身体,她的记忆就会苏醒,她的真正灵魂才会体现出来。那时她会毁掉这世上的一切。”
“你在说什么?”少年皱紧眉头,“她究竟是谁?”
“这珠儿和这珠中的魅灵,与当年的辰月之变和飞翔的秘密有极大的关联,这珠儿于你无用,但对我,却是傲视天下的至宝,它应该在懂得它价值的人手中……”路然轻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天空中一道银光,仿佛有什么急掠了过去。
路然轻皱了皱眉:“这人竟也来了。那么,他日再会。你将来若再见到那珠中魅灵,自然会明白我所说的话。”说罢纵向崖下。牧云笙向下望去,却看见一双白翼,在黑沉沉的夜空中展开,向远方而去了。
那雪羽翎被风送回,又飘落到牧云笙的手中。
10
少年避开火把,想回到住所去,却不想再也寻不着路,只能在林中乱转。
正焦急时,他却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远处的风铃儿在响,清悠鸣远,像是星光自天洒落,又像是风中精灵漫舞低吟。
这声音平抚了他心中不安,仿佛这黑暗之界,突然宁静温暖。可这声音却竟一会儿在右,一会儿又飘向左,难道真是仙灵所发出的么?
牧云笙抬头观望,见竹林之上的天空中,星云发出淡淡的微光,忽然东北方位上,有一道星芒一闪。铃声忽然断了,空中“扑拉”一声响,一个白影撞破竹枝,落向他前方不远处。
牧云笙惊了一跳,小心地走上前去,低身查看。却见地上坐了一位白衣少女,正在忙不迭地修整头发,她的背后,竟有一双银色羽翼,正发出光芒,只是不断有光点落于地上,那羽翼像是融化一般渐渐暗淡缩小了下去。又是一个羽族。
那少女见人走近,忙跳了起来,拍打着发上身上落叶,整整襟领,露出一副明丽笑容,像是因为方才的摔落很不好意思。
牧云笙走到她的面前:“你是路然轻的同伴么?路然轻已经飞走了啊。”
“路然轻?他也来过这儿了?”少女眨眨眼,“啊?算他跑得快吧。”
“你似乎不是他的朋友?”
“倒是旧相识……”少女笑着,“我们互赠过不少礼物,他赠我以毒花,我还之以利箭,他投我以火蛇,我报之以寒刀,从此他见了我就跑,我倒紧追不放。你说,是不是也算感情深厚?”
“莫非你就是那路然派的对头,什么……鹤雪风派?”
“在下风婷畅,习术不精,方才摔得不轻,见笑见笑。”
“风婷畅?我好像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牧云笙思忖着,“想起来了!那世间流传有十二名剑谱,也有十二美人谱,美人谱上面排第二位的,不就是你吗?”
“啊?”少女笑笑,“真有这事?”颜面稍红,连忙又把鬓发抚了抚,突然立眉道:“那排第一的是谁?”
牧云笙觉得这少女着实可爱,引人开怀,却突然想到那个名字,刚绽开的笑容又被击碎了。
“姑娘你不必担心那排第一之人了,她……早已经化为云烟了。”
“哦……”少女注意着牧云笙的神色,“莫非,你认识她?”
“她名叫盼兮……其实世人把她排入美人谱第一,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模样,只见过未平皇帝的那幅画而已……至此这个人……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来过这个世界上。”
“盼兮……我知道了!”风婷畅说,“就是传说那个从少年皇帝牧云笙的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么。原来我是输给了一位画中魅灵……倒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早知不如也让那皇帝帮我画上一张,也好教我容颜传世……哎呀,不行不行,”她又自己先摇了头,“我做杀手的,若是画像挂满大街,人人识得,岂不是要饿肚子?”
“杀手?你这次是来杀人的?”
“是了。我是来杀那个少年皇帝牧云笙的。有人出了一万个金株呢。”
牧云笙苦笑:“这还真是不值钱,你可有得手?”
“已然得手了,只不过正要离开,却突然遇到流星过天幕,我失了飞翔之力,所以摔下来了。”风婷畅半是懊恼半是闲趣地用手指绞着发梢。
“一有流星的干扰就无法飞翔?看来你们的飞翔术果然是有缺陷的啊。”
“咦?你竟也知道其中之事?”
“正好方才路然轻与我讲过一些。如果飞翔是这样的危险,为什么还要飞呢?”
风婷畅微笑着看向少年:“如果是你,安逸的大地与危险的高天,你会选择哪一种呢。”
“后者吧。”牧云笙觉得自己不用思索。
“当年……我师父也是这么问我的……”
牧云笙点点头,若有所思。
“为了一万金铢,你就这样冒险?”
“鹤雪早已脱离宁州羽国的控制,也没有了当年鹤雪团的组织,大部分鹤雪士都是游荡在世间,接一些刺杀的活计为生。”
“只是杀人……总是不好的事情吧。”
“自然,我也不会去杀一些无辜良善的平民,不过那样的人,也不会有人出钱让我去杀的,我杀一人的价格可是很高的哦。”
“你觉得这个皇帝是该杀的?”少年睁大眼睛。
“他昏聩无能,好好一个端朝就要亡在他手中,现在又忙着与郡守们残杀,也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与其让更多人死在他手中,不如杀了他也好。”
“那……你为何不去刺杀北陆右金军主帅硕风和叶,不去刺杀宛州反王牧云栾?这些不也是乱世之人么?”
“第一,还没有人出得起这个价钱;第二,他们才是真正有实力建立新王朝,统一乱世的人,杀了岂不可惜。留下那些诸侯草寇们不知还要打多久。”
牧云笙点点头:“你说得倒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