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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玄机拉开了他的手,这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像是远离了这尘嚣世间,斩去了这一段红尘。她的手一挥,将她和他的牵挂也逐渐的抹去。
指尖相错——
手指顺着手指往下滑落——
衣裙漫飞。
墨玉衡惊恐的看着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璇玑,璇玑你为何又一次离我而去?那一瞬间似乎过了千年,那么无声,那么无措。
一滴眼泪,随着司空玄机跌落的地方飘下,连带着那渐渐远去的白衣女子,以及那双空洞的眼睛,了无声息。
“啊呀,和尚又来迟了呢!”只见一个光头的和尚急匆匆的走向这里,看见跪倒在悬崖边上的墨玉衡,喃喃自语到,“痴儿啊痴儿,等得了四载,何不再等三载?”说完之后,便跳下悬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站在远处凉亭的李涵,则握紧了双手,随之砸下,石桌上的瓷杯跌在地上,指尖流着鲜血,染红了碎了的陶瓷。
司空玄机,司空玄机,是你说会没事的。我信你,却将你送下了悬崖。呵呵,呵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至今为止第一部分结束。
预知后事,请听下段分解。
第一话 思伤君梦诗璇心
嗟中君容曜多钦,思伤君梦诗璇心。
氏词怀感戚知麟,神轻粲散哀春亲。
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叫魏无音,至少现在是,因为和尚说过,她曾经有过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引起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
她只记得,当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深山的竹屋里。
她只记得,她似乎忘记了一些东西,似乎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只记得,那笑脸盈盈的大和尚,是救她的人,也是她的师父。
她住在这里已经有三年,三年的时间,能忘记很多人,也能记住很多人。从这竹屋出去,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里没有大夫,也没有医馆。平时那些村里人生病,要不就是用一些常见的草药,要不就是听之任之。
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学会医术的。她只是偶尔有一天下山去买东西,看见一个生了病正在发烧的孩子,心里忍不住,所以去帮了他一把。于是之后,每逢她去村庄,村民们对她都很热情。
总是“魏大夫,魏大夫”的叫她。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来都是一个孤独的人,没有朋友,没有知己。偶尔她的头会隐隐作痛,在她的脑海里,会浮现出一些她不曾见到的往事。
烟波儿打着转,刚从村里回到竹屋,真的有些累了。从她醒来之后,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年,直到现在,她依旧适应着这里的生活以及那些纯朴的人们。迷迷糊糊中,一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流了下来,落在了白裙只见,水雾弥漫,刹那间,天已黄昏。
隐隐的,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而后,则是大嗓门的吼叫:“小无音,大和尚我来了!”
是师父。她擦了擦流下的眼睛,有些失落的去开门。
“哟,你看师父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只见和尚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子,他对这间屋子很熟悉,每隔初一十五都会来这里转转,给她带些吃住用的东西。“小桃酥,苏州蜜枣,杭州龙井,还有你最爱的……”
“和尚,我想出去。”平静的六个字,打乱了此刻的宁静。魏无音望着窗外逐渐漆黑的夜色,说道。“我想出去,在这里呆了三年,我想的很清楚了。魏无音就是魏无音,以前的名字对于来来说,只是一个过去。就算当时在我的心里,有什么仇,什么恨,到现在也应该消失了。我不想去回忆我以前的事情,我只想活在现在而已。”
“无音啊,何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处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那,何谓自在?”
“《般若》中所言,观自在菩萨,行善波罗蜜多时。观自是自在。”
那和尚看了她很久,这个丫头,从救醒她的那一刻起,她的眼里,就平静了许久。似乎没有初见时那么犀利,却也无情了许多。这些年来,外头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她并不知道罢了。也罢,红尘之人终归于尘土,她还有一世的情缘未了,还不如就此放她归去。那个姓墨的小子,等的快不耐烦了吧?
“也罢,你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随和尚我下山。和尚我可是好{本书来自炫&书&网}久都没去江南了啊——”只见大和尚懒腰一伸,便坐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璇玑点了点头,随之便走进里屋收拾行李去了。
次日一早,她便随着和尚来到渡江的岸边。
“无音啊,这世上人人都可称得上是老虎,却又都可称得上是马,你可知这其中奥妙啊?”和尚打着哑谜,望着不远处的江水讲到。
“老虎吃人,而马却救人。无音愿作马而不愿做老虎。”魏无音着实奇怪他为何会提出如此怪异的问题,平心而论,她从不曾了解这个和尚。就算认识他三年,她也未曾看透过这个人,和尚不像和尚,满口的道义。但却有时会胡乱背诵着般若心经。每次去她那里,都是大口的喝酒,大块的吃肉。说什么佛自在人心中。
“有空去姑苏的寒山寺找我吧。痴儿啊痴儿……”和尚大笑三声,便坐上了去姑苏的船只。
痴儿?是在说她吗?魏无音望着远去的船只,沉思。
弯腰让过了几株婆罗树的枝叶,在极其无趣的时候,一匹银白色的瀑布惊现于眼前。{炫}放眼观之,{书}一片生机,{网}武器缭绕在这碧海深潭之上,变化莫测。水色近处是银碧之色,越到深处越蓝,最深的地方竟有着幽幽的墨蓝。
果真是一副好风景。围着面纱的紫衣女子站在离瀑布不远十尺的断崖之上,看着那倾斜了许久却不肯停止的瀑布,心中不由一笑。白皙的指尖握着那把紫竹伞,伞是撑开的,阳光不大,却也不烈,撑着伞,只是这女子的习惯罢了。
“生命不息——”轻轻的呢喃着这四个字,女子轻身越过了那断崖,慢慢的向山下走去。既然看过了庐山的瀑布,顺道去下江南吧。姑苏寒山寺,果然是一个有名的地方呢!
幽人归独卧,滞虑洗孤清。
一个青色缎袍的男子,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亭外,仰着头让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丝毫不顾此刻的寒冷。那种沁凉却又带着奇妙感觉的音质,比起那帘外所下的细雨的涟漪之音又别有一丝不同。
耳边传来一阵走动的声音,有个人悄然站在他的身后,他淡然的回过头:“无殇,你怎么来了?”
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静静的站立在那儿,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玉衡,你还在想小姐?”
“呵呵。”男子反过身来,手触摸到不远处的茶几上,“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紧接着,他慢慢的站起,扶着不远处的椅子坐下,“这天都下雨了,怎么还来?”
“这些年,你活得太辛苦,安宁说你一个人独居于此也不是办法。御闲山庄自你走之后,就没落了。”叶无殇面无表情的讲着,“她让我带你下山,你自小姐跳崖之后,就失明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墨玉衡拍了拍他的手说到,“我不过是失明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叶无殇看着眼前的他,脸上显露着奇怪的神色,“你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会回来的。”
“当初那和尚说,只要我等三年,她就会出现。”
“那和尚的话根本就不值得一信。”
“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在乎那么几天。对了,既然无事,就陪我下山吧。很久都不曾下山,也不知这江湖变得如何了?”
“好。”
墨玉衡的眉心微微的蹙起,他本就是一个美男子,只是在眉眼的深处,有着一股看不透的水雾。自从那人死后,他就再也看不见了,迷蒙得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色彩……刚才被雨水打湿的眉角,黑亮秀直,在他的鬓角上有那么几丝白发。
叶无殇冷冷的看着他,好似不懂他。他从未料到那时的他竟会自挖双眼,那时的他竟会仰天大笑,那时的他竟会不顾亲情,将剑刺入墨怀松的胸口。那时的他,是那么的意气奋发,是那么的……让人看着难过。
相距如此之近,叶无殇从未仔细看过他的双眼。那双眼睛,此刻是那么的无神,好似失去了所有找不到任何支撑。
“无殇,为何叹气?”墨玉衡轻声的问道。此刻的他,相距那么静,雨又那么无声,叶无殇的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