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小姐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胡话!您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老爷就算不待见小姐也不会怎样对小姐的!”六娘一见冬暖故是这么无所谓的态度,更紧张了,“还有那劳什子世子,小小姐可千万莫要再提!”
柳承集不会怎样待她?冬暖故心中冷笑,只怕若是可以的话,让柳承集亲手杀了她这个亲生女儿,他定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与迟疑。
她在这左相府在柳承集的心里算什么?怕是连一件东西都算不上,那么对于一件不想要的东西,他又会有何舍与不舍?
“六娘,方才你不是说你累了要回房休息了?”冬暖故看着紧张的六娘,忽的转移了话题,而她这话题一转,六娘顿时便愣住了,而后慌张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冬暖故的眼睛,有些支吾道:“我……”
“右腿裤管卷起来我看看。”冬暖故淡淡说着,一边脱下身上湿了雨水的外衫,语气虽淡,但却含着一种让人不敢违抗的命令口吻,令六娘一句话“不”的话都不敢说,只敢迟疑了片刻才弯下腰慢慢地卷起自己的右腿裤管。
只见那卷起的裤管下,六娘的膝盖肿的老高,乌青一片,如此不算,在那乌青之上,还有大片摩擦而出的暗红血迹,冬暖故微微眯起眼,眼里有森冷的寒芒一闪而过,“柳涟所为?”
六娘连忙将裤管放下,连连摆手,慌忙道:“不,不是的小小姐,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六娘觉得,自从小小姐小半年前大病一场醒来后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不仅能开口说话了,也变得比以前爱笑了,可是有时候,小小姐虽然在笑,她却觉得那笑容冷冷的,还有小小姐说的话,明明温温淡淡的,却总让她觉得有种迫人的压力,让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小小姐的眼睛。
“六娘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小心了?”冬暖故没有责怪,也没有揭穿六娘的谎言,只是从枕边取了一只细口瓷瓶交到六娘的手里,道,“这是消肿散,六娘回屋上了药早些歇着吧。”
六娘拿着瓷瓶一动不动,心里既惊又慌,小小姐相信了!?
“怎么了?可是方才被柳涟踢到的地方还疼?”冬暖故关心地问。
“不,不疼!”六娘连忙摇头,趁冬暖故还没有发觉她说了谎话之前赶紧离开,“那我这就回屋上药了啊。”
“嗯,六娘去吧。”冬暖故笑得温和,六娘有些慌张地离去。
六娘离开后,冬暖故脸上笑意不变,忽地,那条黑白相间的银环蛇不知从哪儿溜了出来,盘在了冬暖故脚跟前。
冬暖故蹲下身,摸了摸银环蛇的脑袋,浅笑道:“真是听话的好孩子,已经听得懂我的命令了。”
冬暖故说完,用食指在银环蛇的脑袋上轻轻点了三下,银环蛇挪挪身子,窜到了床底,不见了。
冬暖故依旧微微笑着,她可从不是走路喜欢整个脚板都贴到地上才迈开下一步,从来只会有人说她走路轻得不为人察觉,每一步都稳稳的用力下脚不适合她,当然,除了必要的时候。
呵……聒噪自大的柳涟,你自认高高在上,那便让我瞧瞧你这条命能吊多久。
冬暖故轻轻一笑,拿过桌上的烛台就要往床榻走,忽然,屋外有吵杂声和急急的脚步声传来。
很快,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为首的两个家丁在踹开房门后连忙低头躬身退下,继而,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抬脚跨进了屋中。
冬暖故手中烛台上的蜡烛烛火因为门被踹开有风灌进屋子的缘故晃了晃,冬暖故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忽然,男人旁边的妇人朝冬暖故怒斥了一声:“冬暖故,见了老爷还不行礼!?”
哦?冬暖故仔细地打量着中年男人,没有惊骇,更没有向他行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来,柳涟那条命是快撑不住了。
005、生身父
来人正是南蜀国当今的左相,冬暖故的生身父亲,柳承集。
只见柳承集身穿官服,面上还带着明显的疲态,想来是刚从宫中回来,虽已值不惑之年的年纪,然却未见他的头上有丝毫霜白之色,若非他眼角两道细长的皱纹,只怕说他刚过而立之年也无人不信,尤是他那一双眉眼,纵是不再年轻,却依然煜煜,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他是如何冠盖满京华,便是如今的他,也足以令许多女人倾倒。
冬暖故也终是明白为何冬凌画至死都放不下他,不过,皮囊再好又有何用?
柳承集虽说是冬暖故的生身父亲,但是打小冬暖故长到十五岁连自己的父亲长何模样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进了这左相府后,也只远远地瞧见过他的背影,若真要说,现下可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见到这个所谓的“父亲”。
站在柳承集身旁的美妇人见冬暖故好像聋了一般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柳承集,不由又斥了一声:“冬暖故,你竟如此不知礼数!”
冬暖故这才将视线移到那妇人身上,只见妇人一身绫罗,暗红牡丹绣于裙摆,朱钗满髻,细眉柳腰,杏眼朱唇,倒端的是个美妇人,且又能站在柳承集身边说话的,想来是这府中柳承集而今最疼爱的女人,林彤儿林姨娘。
冬暖故依旧没有反应,站在门外不能进屋的六娘单是看着都为她着急,两只手紧紧攥着手心都生出汗来,林姨娘张嘴似又要再说什么,却被正微微蹙着眉心的柳承集抬手止住了。
就在冬暖故打量着柳承集的同时,柳承集也在打量着这个他从未瞧过一眼的女儿,他甚至有些惊讶,这个听府中人都说软弱胆小的女儿见到他非但不觉畏惧,反倒敢如此大胆地与他对视甚至打量他,那不惊不慌的眼神……倒是和她的母亲有些像。
不过,再像又如何?
“为何放蛇咬涟儿?”少顷的沉默,柳承集开口了,声音冷冷沉沉的,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这座府邸的主人,怒了,然他面上却未见任何怒容,有的只是冰冷,恨不得一把掐住冬暖故咽喉的冰冷,“你可知涟儿现在正命悬一线?”
六娘一听柳承集这话,忙吓得不管她前面站着谁拦着谁,她竟卯足了气力猛地冲了进来,冲到冬暖故面前,将冬暖故护在身后朝柳承集“扑通”一声跪下了身,替冬暖故乞求道:“老爷,蛇不是小小姐放的!小小姐成日就在这芜院里呆着,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可怕的东西!求老爷明察!”
冬暖故微微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身前六娘佝偻的背,嘴角牵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心下冷笑。
六娘,你瞧,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拿我怎样的我的‘父亲’,他说的可是“为何放蛇咬涟儿”,而不是“是不是你放蛇咬了涟儿”,他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出口怕脏了他的嘴,他根本就不需要听任何解释,因为他已经认定我就是那想将柳涟置之死地的人。
凌画娘亲,你瞧,这就是你拼死也要将我送回的地方,这些人多有趣不是?这真是个“好父亲”不是?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家小姐还没有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奴才来说话!?”六娘的求饶声刚落,林姨娘柔软却厌恶凌厉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人,替老爷将这个不懂事的奴才拖下去!”
柳承集沉默,当做默许了林姨娘的命令,即刻有两名家丁从后边冲上前来,作势就要抓起跪在地上的六娘,破旧的小屋一时间涌进这么多人,瞬间显得异常狭小。
然,就在家丁向六娘伸出手时,冬暖故往前跨了一步,站到了六娘身前,面色未变,只是用那淡淡的眼神轻轻瞟了两名家丁一眼,那眼神并不凌厉,但却成功地让两名家丁不约而同地定住不敢再向六娘伸手。
他们也说不清他们为何会如此,明明只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明明不过是凉凉淡淡的一眼,却让他们觉得身子如被冰刃钉住,不敢再在那样凉凉淡淡的眼神中动一动,仿佛只要他们敢动一动便会粉身碎骨一般。
这样的感觉,让两名家丁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还不动手!?”林姨娘再一次发号施令,极度的不耐烦。
“小小姐,您说话啊!您快跟老爷说不是您放蛇咬的五小姐啊!”六娘急得脸色有些发白,抱住冬暖故的腿求她道,“小小姐您快和老爷说啊!”
所有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六娘,好像她在说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一般,她的小小姐是个哑巴谁人不知?她还求她说话?这老婆子是急得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