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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的一声,席天注意到自己的口水都快淌下来了,连忙把口水吸回去。
不成不成,他可是潜心修道的大妖,怎能打人类婴儿的主意?
但是。。。。。。对了,有许多不老实的妖怪在这附近晃荡,若是这麽滋补的婴儿叫他们那群坏胚子给吃下肚,恐怕会引起大祸,身为大妖,席天当然有责任防患於未然啦!
一旦给自己找著了正当理由,席天便不再犹豫,当下飞身前往香气来源,稳稳地降落在一片被野林子团团包围的狭小草地上。
草地中央,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孤伶伶地躺在那儿,既不吵也不闹,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两只小手在空中挥啊挥,似乎对周遭这个世界抱持著大而无畏的好奇心。
席天往婴儿走了几步,愈走愈是心猿意马,他的本能叫嚣著,要他一口吞了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好补品,可身为大妖的自尊在另一端死命拉扯著蠢蠢欲动的本能,两造僵持不下,叫席天好生挣扎。
婴儿当然不懂席天内心的天人交战,更不懂自己已身陷生死存亡的危机当中,竟然对著席天咯咯笑了起来。婴儿本就长得圆润可爱,笑起来更是讨喜,一张小嘴淌著口涎,啊啊地讨人抱。席天一手捏住鼻子,另一手连著襁褓将婴儿拎起,一人一妖隔著一条手臂的距离对望。
正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只见婴儿挥舞著肥滋滋的小手,作势想扑进席天怀里。即使捏住鼻子也挡不住的诱人香气不断挑战席天忍耐的界限,席天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用爪子勾著婴儿,缓缓将他送到嘴边。
「啊、嘛。。。。。。」婴儿好生欢喜,两只手掌贴上席天的面颊,席天感觉婴儿的手暖暖的、软软的,不知怎的,想将婴儿一口生吞下肚的欲望竟忽然消失得一乾二净。
「我、我在干什麽啊!」席天赶紧将婴儿拿得远远的,往地上猛吐口水。「呸呸呸,这种东西怎麽能吃,吃下去了还要升仙吗我!」
婴儿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犹好奇地望著席天,一迳地呵呵笑。席天恶狠狠地瞪著婴儿,龇牙咧嘴地:
「你就知道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好吃、会有多少妖怪抢著把你生吞活剥?你还笑得出来!你爹娘哩?是他们把你丢在这里的吧?天底下哪有这麽不负责任的父母亲啊!叫我找到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就算是母狗,也会护著自己生的狗仔,怎麽人类的父母就这麽没血没泪?席天一边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边将婴儿抱在怀里,准备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找著婴儿的父母亲。
就在席天转身要离开时,异变陡生。一道冰冷的杀气自後方传来,饶是打架经验丰富的席天也仅能堪堪避过。连对手的样子都还没看清,席天已本能地唤出雷电,五道紫雷凌空而降,两道护住席天後背,三道则直取隐在暗处的敌手。电光激越,破除了对方的攻势,席天五指成爪,正想飞身上前回敬一番,怀里的婴儿却哭闹了起来。
「哭什麽哭啊你!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若是席天懂得一点育儿的道理,便该明白厉声斥责只会造成反效果。果然,婴儿哭得更大声了,扰得席天气势一衰,听觉敏锐的耳朵更是阵阵发疼。对方见有机可趁,杀气高涨,眼看著第二波攻势即将展开,席天连忙招来更多雷电护身,婴儿的哭声却愈发凄厉起来,想是被雷电给吓到了。
「你。。。。。。唉,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行不行?」
席天一咬牙,当下做出他这辈子最不齿的行为:转身,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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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一角,骚动喧哗。
本来嘛,花街这种地方,没有一刻是不吵吵嚷嚷人声鼎沸的,更何况这里可是位於人界边缘的三不管地带「丰都」,不论是仙佛凡人还是妖魔都可自由进出,日夜时辰对此处没有意义,繁荣共存则是定居於此的全体居民一致的共识。
因此,当那骚动逐渐演变成冲突时,不仅吸引更多群众围观,也惊动了丰都居民推举出来的新一任共主。
温香缭绕,软玉在怀。云纹红绫层层叠叠,乌黑发丝流淌其中,腰带松松系就,襟口微微敞开,月白色里衣衬著象牙色肌理,搁在丝绸软垫上的双足未著寸履。负责通报丰都上下大小事务的麻雀精振翅飞入红棂窗口时,正好见到丰都的共主左手揽著花街第一名妓不盈一握的纤腰,脑袋舒舒服服地枕在对街小倌院头牌的大腿上,右手不忘捧著个水烟袋,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吞云吐雾著。
「濒云大人,濒云大人!」麻雀精鼓鼓翅膀,停落在共主濒云懒懒伸出的一根食指上。
「怎麽著?」濒云眯起眼,喷出一口烟,烟雾化作一个圈圈,飘啊飘的,恰好圈住麻雀精小小的身躯,然後消散不见。
「是、是席天大人。。。。。。」
濒云无力地向後一仰,「又来下战帖喔?都已经打了几百回了。。。。。。」
依偎在濒云怀里的名妓珠雨闻言,掩嘴吃吃笑了起来。小倌院头牌清风则以指尖轻轻梳理濒云的长发,聊表安慰。
「不是的,濒云大人,席天大人他、他带了个人类婴儿回来啊!」
「喔?」濒云颇感兴味地挑了挑眉,又喷了口烟,这回烟雾形成一只小狗,张嘴作势汪汪叫了几声後,边跑边消失在空气里。「怎麽,他要破戒了?」
「这个嘛,依小的看,那婴儿是挺美味的不错,不过席天大人似乎无意吃他,还为此跟旁的妖怪发生冲突。。。。。。」
「啧啧,那只笨狗,走到哪里都能惹是生非。」濒云摇了摇头,语气听来无奈,眼里却含著笑意。「好了,带路吧,让我出去瞧瞧那只笨狗又惹出什麽麻烦来了。」
麻雀精领命,率先飞了出去。同厮混了半天的两位美人告别後,濒云打著赤足,踏著慢悠悠的步伐,打窗口跃上屋顶,以猫儿一贯优雅的姿态,沿著屋脊缓步而行。
天气很好,蔚蓝晴空飘著丝丝浮云,凉风拂面,撩起濒云披在身後的长发。约莫百步外之处,乌云却反常地笼罩一方天空,紫色电光四处流窜,不时往地面劈下几道雷电,看来打得正激烈。
「濒云大人,就在那儿!」大妖席天的紫雷赫赫有名,麻雀精生怕被波及,不敢再往前飞,只好一个劲儿地在濒云头上盘旋。
「我看见啦。」濒云吸了口烟,懒洋洋地跃下屋顶,看见一片人山人海。原来全丰都大半的妖怪都跑来看热闹,怕死如麻雀精的,隔著几条街远远观望,有几分胆色的则就近聚集起来,打赌的打赌,下注的下注,气氛好不热络。
濒云混进群众里,给自己找了个好位置,看清目前战况。
只见宽敞的街道上,两只妖怪缠斗方酣。银发银眼又一身白衣的席天化作一道迅捷的流影,飞快地对著一名粗壮汉子出拳,紫雷不时趁隙劈向那名汉子,此人却视雷电如无物,一双粗臂挡在身前,硬生生吃下席天每一记重击。
濒云识得那名汉子,他乃是附近酒楼的老板,平日做生意挺勤奋的,看不出有这麽好的身手,竟能与席天打得难分难舍。不知席天哪里开罪了他,居然闹成了这副局面?
濒云在人群中望见酒楼的老板娘,於是凑了过去。
「大姐,这是怎麽回事?」e
老板娘见是濒云,脸上堆起了笑,眼角一颗笑痣妩媚动人。
「我正想著您怎麽还没到,不知是青楼哪一位头牌绊住了您呢。」
「大姐别笑话我了。这两人怎麽会打起来呢?」
「还不就是为了这孩子吗?」老板娘拍了拍一直抱在怀里的婴孩。
「这孩子是……」濒云浑身一震。老板娘怀里抱著的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婴孩,这婴孩不知是什麽来历,寻常妖怪可能没发觉,濒云却看得见,那婴孩周身笼罩著一道耀眼的白光,若不是前世累积了许多福报,便是天人降世。
天人降世。。。。。。
濒云眉心一紧,很快又松开了。
「这可是席天带来的那名人类婴孩?」
「哟,您耳朵真灵。席天大人他啊,不知打哪儿抱来这孩子,说什麽孩子肚子饿了,往我怀里一塞,叫我给孩子喂奶呢!」老板娘娇笑著,彷佛事不关己,倒是濒云苦笑起来。
这席天啊,说他是笨狗还真没冤枉他,难不成他以为只要是母的就有奶水可喂吗?也难怪酒楼老板要动怒了。
「大姐,孩子借我抱一下。」
濒云自老板娘怀里接过婴孩,细细打量。这孩子天庭饱满,地格方圆,是多福多彗之相,然而纵使他真是天人转世,却非濒云数百年来寻寻觅觅的那个人,这点濒云在乍见到他躺在老板娘怀里安睡的瞬间便知晓了。
历经悠长的岁月洗礼,早年强烈的思念已变得淡泊而绵长,要在茫茫人海中寻觅一抹幽魂,谈何容易,濒云是早已失望惯了的,此刻抱著婴孩,感受他的体温与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