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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天愈想心愈乱,恨恨咒骂著:
「可恶,都是那只臭猫害的,害我这样、这样。。。。。。」
究竟是怎样,席天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害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六神无主,心乱如麻就对了啦!
等了大半夜,等到铺子里灯光熄了,月儿高挂半空,散发幽幽清辉,席天朝思暮想、殷殷期盼的身影,终於出现在铺子前方。
濒云一身白衣,端立在铁铺前,凝眉移目四望,不知在探寻什麽。
席天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揪住濒云的衣襟,咬牙道:
「可找到你了!」r
濒云明显吓了一跳,可见他之前有多专心。
「席天?你怎麽。。。。。。」
「你还好意思问!」席天怒吼,吼声里带著些许哽咽。「你说,你为什麽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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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云苦笑。那一夜之後,他的确有意避开席天,像只鸵鸟般将头塞在地洞里,巴望席天会自动忘记他不希望他记得的一切。
但是,一看到席天出现在这里,他就明白,他是不能、也不该如此逃避他的。
「我在追查那把刀。还记得吗?就是那天我们一起对付的那把妖刀。」濒云平静地说明。他没有说谎,但也无法否认,这是个避不见面的好藉口。
席天依旧执拗地揪著濒云的衣襟,「所以?」
「我把附近找过一遍,最後找到这里。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查出任何线索。」濒云以掌心包覆席天揪著他衣襟的拳,席天一颤,手便松了。濒云顺势牵起那只手,自相触的肌肤感觉到席天冰冷的体温。
这笨狗,在这里等很久了吧?濒云心头一阵歉疚,一阵不舍,却也明白,他能给的,就是这麽多了。
「来吧。」濒云温声说,「跟我走一走。」
席天打一见到濒云起,便乱了思绪。濒云要牵他的手,就给他牵,要他跟他走一走,便跟著走。两妖沿著山路,散步一般缓缓前行,席天望著濒云异常平静的容颜,隐约察觉气氛不对,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
「那个少年,」席天没想到,濒云一开口,说的便是那铁铺少年的事。「是当年抚养我长大的人。」
濒云侧过头,对席天微微一笑。
「我也曾经像当初的你一样,是只小猫,是他捡到我,把我养大。」
乍闻此事,席天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困惑地点点头。
「接下来发生的事。。。。。。怎麽说呢?」濒云苦笑,那神色,像是既悲伤,又怀念。「他死了,而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他的转生。我就像你一般,在众生里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了他。」
就像我一般。。。。。。席天愣愣地咀嚼这句话的意思。所以,那个少年对濒云来说,就像濒云对他一样重要?
濒云忽然停步,双目深深凝视著席天。
「席天,我不知道对你来说,我算什麽,我只能猜想,也许你对我的依恋,就像我对那少年一般,是打睁眼开始就注定的缘份。我就像是你的父亲,而你,你只是将我当亲人看待,对吗?」
亲人?席天双唇颤抖著,说不出话来。濒云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也许依照常理,他的确应该将濒云视作亲人才对。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麽他的心还会这麽痛,痛得无法呼吸?
濒云望著席天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心生不忍,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因为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将来席天因他而心碎的样子。
「席天,」濒云深吸一口气,「现在还来得及,到此为止吧,不要将我。。。。。。不要将我当成寄托感情的对象。」
寄托感情的对象?一时之间,席天忽然明白了,明白这种有时令他欢喜,有时令他焦虑的情感是什麽,明白濒云为什麽要对他说这番话,明白濒云。。。。。。正在委婉地拒绝自己!
「。。。。。。到此为止?」席天捏紧拳头,在抬起头的瞬间,眼泪顺著脸颊滑下。「你说得倒简单,怎麽可能、这种事情怎麽可能说停就停?」
濒云怔怔地望著席天的泪水,一道、两道,爬满他本该神采飞扬的面容。一股冲动促使他想要伸手抹去那些蜿蜒泪痕,却被理智应生生压下。
席天一把拽起濒云衣襟,哭喊:
「你说啊,这要怎麽停?你说啊!」
濒云脚下,土石松脱。山道本就狭窄,被席天一推,濒云已有半脚悬空於山坡上。但是濒云不仅不挣扎,反倒任由席天胡乱哭闹著,一脚踩空,便跌下山坡。
身子向後倾倒的瞬间,席天眼里的无助与绝望,像道利箭,狠狠刺穿濒云的心房。
不是对他没有感情,只是给不起那麽多。不是不爱他,只是无法像他爱自己那般爱他。
他的心已经系在别人身上,纵使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感,但是席天不会想要一颗残缺不全的心,一份无法专注的感情。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濒云闭上眼,旋又睁开,竟眼见席天纵身跳了下来,双手伸得直直的,一心一意,只想投入他的怀里。
为什麽?为什麽要如此奋不顾身?
在半空中交会的瞬间,席天奋力抓住濒云的手,将他拉近,抱在怀里,就像得到什麽珍宝一般,紧紧拥著,生怕被人抢去。
那一夜,不也如此?
这只笨狗,为什麽就是不肯听劝呢?
濒云闭上眼,有那麽一点无可奈何,却有更多的、像是怜惜般的心绪,纷纷然涌上心头。
终於,他伸出手,环住席天的腰,回应他的拥抱。
坡并不陡,但是很长,两妖抱在一块儿,团团滚至坡底一片草地,又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席天摔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濒云被他压在底下,当了他的垫背。
「臭猫,你有没有怎样?」席天大为紧张,笨手笨脚地拉起濒云,检查他的伤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痛?手呢?脚呢?都还好好的吗?」
「我没事。」虽然满身都是擦伤,濒云依旧微笑著,五指轻轻梳过席天沾满草屑的乱发。席天一见到濒云的微笑,就什麽都忘了,傻愣愣地盯著他猛瞧,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他笑一样。
傻孩子。濒云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只笨狗丢下,否则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麽傻事来。
「席天。」d
濒云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蛊惑了席天。席天呆呆应了一声,等候濒云发落。
「我没有办法随时随地待在你身边。」
席天点点头,但其实他不太懂濒云在说什麽。
「也没有办法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
席天又点点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将来,你可能会恨我,可能会要求其他我给不起的东西,」濒云顿了顿,嘴角浮现一抹笑,「如果这样你也可以接受的话,那麽我。。。。。。」
那麽我?然後哩?席天慌张起来,他没听懂啊!
「笨狗。」濒云低笑著,一把将席天捞进怀里。「用说的不通的话,那就用行动表示好了。」
行动?什麽行动?席天傻傻的,直到濒云覆上他的唇,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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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吮著,深入著。席天晕陶陶地倚在濒云怀里,感觉濒云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手指沿著颈侧画出一条和缓起伏的线,引起一阵电流般窜过全身的战栗,比起濒云灵巧逗弄著他的舌,更令席天双腿发软,脑袋发晕。
揽在腰际的手,贴合的胸膛,隔著衣料互相磨蹭;唇舌交缠间,交换的不只是彼此的体温,更是内心无法以言语明诉的爱怜。
一个是懵懵懂懂,情窦初开,爱上了便爱上了,义无反顾,如飞蛾扑火。
一个是风流倜傥,心有所系,纵使万分怜惜,也无法将一颗心全数交付。
濒云停下肆虐的唇,拥著席天,见席天嘴唇红肿,眼睫轻颤,既似陶醉,又似不安,心下不禁歉疚,却又无法就此放手。
不知何时,这只笨狗已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明知这样做是害了他,却又不能硬著心肠将他狠狠甩开。也不知是哪一世结下的缘份,叫他如今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无法想像未来将会如何演变。濒云本来打算,若是住持继续转世,便重新开始下一世的追寻;若是住持回归天庭,便尽力修仙,追随到天荒地老。
然而,现在多了个席天,一切就都变了样。濒云可以为住持而活,却不能叫席天为自己而活。不承认对席天的情感,是欺骗;承认了,又将成为伤害。
种种思绪在濒云心中交相闪过,令他心烦意乱,拿不定主意。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他所能,好好对待席天。
席天感觉濒云停下,喘著气,睁开眼,嘴巴犹微微张著,呆呆地看著濒云。
濒云见席天那副呆相,暂且将诸多烦恼抛在脑後,轻笑著,抹去席天嘴边残留的唾沫。
「发什麽呆?」
濒云说话本就温柔,现在听起来更加温柔,还多了一股煽情意味。席天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濒云为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