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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
李瑞艳连连道谢,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小兵往自家走。她路上几次偷瞄小兵手里端的枪,眉眼瑟缩,哪儿还见曾经的神气骄傲?
到了六楼的二层六室,这女人果然在卧室的床底下藏了不少粮食——一整箱瓶装矿泉水,零零碎碎一包糖果果冻,几包饼干,方便面,还有有三包还未拆封的大米,都是五十斤装的。
这些是李伟死前有一次扛回来的,到底念过书,男人有些见识远见,之前总念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恢复水电,家里放点粮食有备无妨。
眼前闪过丈夫生前种种,活着的时候嫌弃男人窝囊,嫌弃他身板弱没担当不像个男人,可到了最后,却是这样一个并不完美的丈夫给了她一次又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女人眨眨眼,眼中几度闪过水光。
小兵人还年轻,心也比较软,见了还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家。
他帮着李瑞艳搬了大米和水后,好心说:“大姐,别难过了,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回来。零碎东西你自己带在身上吧,现在粮食紧缺,路上的饭也不一定能管饱,我拿走大米和矿泉水就够了。”
李瑞艳听了,眼神闪动,低声道了谢。
待粮食搬完之后,小兵刚要说咱们下去登记吧,就见李瑞艳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身前。
小兵哪儿经过这些,顿时手忙脚乱,连声说:
“唉呀,大姐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
李瑞艳又怎么会起,趴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头,拉着小兵的裤腿痛哭道:
“小同志,你是好心人,求你帮帮大姐吧,我老公和闺女都被人害死了,我心里苦啊,你帮帮我吧!”
女人这两下头在地上磕得用力,已经见了血,此刻她半跪半趴在地上,满脸泪水,声音凄厉悲痛,路人见了都觉得可怜。
饶是小兵知道这种时候不能乱心软,仍忍不住说:
“唉,大姐,你先起来,先起来说,能帮的我尽量帮你。。。。。。”
好说歹说,才把李瑞艳拽起来。
“你刚才说,你女儿和丈夫怎么了。。。。。。别着急,先别哭先别哭,慢慢说。”
女人想起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的妞妞,越发哭不出声,声音断断续续说:
“我女儿她,她被钱军那个畜生活活摔死了!!你们帮帮我,那个畜生杀人了,他不是人,他就是个杀人犯。。。。。。”
小兵扶着女人起来,听她声泪俱下痛诉楼上的钱军怎么为了霸占她们家的车,先害死她丈夫,最后又活生生从楼上摔死她的女儿,连个尸体都没能留下。
才五岁的孩子,要是这大姐说的是真的,那钱军真是个畜生!
小兵真是热血的年纪,听了义愤填膺,三劝两劝安抚好大姐,带她下楼去登记拿座位牌,劝她先上卡车找个座位。
“大姐你放心,哪儿都没有咱们队伍里的车安全,你先别哭,找好位置坐下来,钱军的事我们会去查。”
小兵安置好李瑞艳,回过身找到少尉说明情况——
“头,那钱军真不是个东西,这事要是真的,咱们可不能让这样的畜生上车!”
少尉皱着眉听完,沉吟了一会,摇摇头:“上面只让咱们来锦市带着物资和幸存者,钱军交了粮食,没触犯规定,这些咱们就管不了。”
“可是。。。。。。”那小兵有些愤愤地开口,“我听大姐说他家还有一个瘫痪的老娘,他都不打算管了!”
“什么?”那少尉眉头立刻皱的更紧了,脸也黑了下来。
他自己是个孝顺的,这次主动从首京冒着风险来出任务,也是为了先趁着便利一道接上在锦市老家住的爹娘长辈们。
那钱军他知道,在小区里组织了个不大不小的队伍,粮食富裕,是第一批领到座位牌的人。
手里有粮食,连亲生老娘都不管,那还是个人吗?!况且要真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他连小孩子都下的去手!
少尉说:“刚才谁去钱军家搬粮食的?让他再过去看看,你没事的话也去打听打听,看这些个事是真的吗。”
“唉。”那小兵应了一声,看着队友们都在忙,也没劳烦别人,自己就照着刚刚大姐住的那栋楼走去了。
进入楼道的时候,就见一个看起来有些鬼祟的男人正在敲门,他脚下还放着两大袋白面。
小兵不认识钱军,自然没认出来眼前就是他此行的目标,目不斜视地上了楼,临拐弯前也不知怎么回头看了一眼,恰巧看见那扇厚实的大门应声打开,出来了个年轻男人。
屋主还挺好看。
小兵咂巴了下嘴,心中感叹一声,脚下没停地上了楼。
小兵嘴里挺好看的屋主林安站在门口,架着胳膊不客气地问:“有事?”
因着某些原因,他现在是真不待见门外的钱军。
末世与其说是个大染缸,还不如说是现形剂,什么脏的臭的都趁机现了原形,让人看一眼都膈应得慌。
☆、第25章 黄金
林安态度不好,钱军也怎么在意。
都是老街坊,谁性格怎么样大家伙心里都清楚。
他知道眼前这人打小脾气就不好,不爱跟他们一起凑着玩,还记仇。
钱军还记得从前初中前楼住的一个男孩,大概是刚进初中的校园过于兴奋,总爱说些别人的闲话吸引同学注意力。
后来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林安。
林安跟他们不一样,这人从小长得就好,一张俊脸恁的白净,冷不丁一看根本就不像是鲤鱼塘这种破小区出去的工人家孩子,倒像个富家小少爷,一升初中就吸引了不少女同学的注意力。
钱军能隐约回忆起来,当时林安还真挺风光的,每天下课都有别的班的女生在教室门口偷看,有时候还有高年级的学姐。
那男孩兴许就是嫉妒了,又兴许说林安的*确实能吸引很多人的关注,到了最后,他就干脆顶着街坊发小的名头在学校里到处说林安家的事,说他是领养的,说他从小没娘,爹也跟小老婆跑了。
那些话诋毁的居多,现在想想挺过分的,可那时候大家还都是孩子,孩子能知道什么?林安当时知道了这件事后也没多说什么,于是大家都认为他是忍下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事情过了挺久,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那男孩放学途中每天都莫名其妙挨揍,被揍得满脸开花鼻子淌血,问他是谁也说不清楚,只说是好几个人拖他到巷子里蒙着头打的。
那件事当时惊动了学校,查来查去也没能把凶手揪出来,后来说是街头的小混混,逮不到人也就不了了之了。
许多年后林安辍了学,一度经常跟周边的混混吃饭玩乐,大家伙儿又记得当年那件事的,偶然再想想,不由惊出一声冷汗。
打那以后,钱军就对这个住在同个楼道的邻居敬而远之,他心里一直觉得像林安这样看着不声不语,直接动手的人最不好惹。当年才初中,屁大个毛孩子就能堵着得罪他的人天天揍,下手是真狠。
如今情况又有些不同,到底是杀过丧尸也杀过人,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原本平庸有点懦弱的钱军心里有了底气,神态之中带出了些凶狠自信。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怵林安,便轻笑一声,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打不打算跟着外面的军队离开?”
“走不走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林安并没有把自己的意图告诉别人的打算,冷声道:“有事就说。”
钱军见他态度不好,也没心情多寒暄了。
他拉着脸踢踢脚边的白面口袋,说道:“是有点事,我粮食已经交齐了,这两袋面累赘带不走。我知道你手里不缺东西,要是你也想着跟军队走,怎么着也要上缴粮食,不如和我换换。”
每人限带十斤行礼,这两袋面他一袋都带不走,还不如换些轻便值钱的东西。
林安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男人腿边的面袋,突然挑挑眉,侧身让开自家的大门,说:“进来说。”
钱军心里一松,拎起两袋面粉进了门,林安转身关了大门,用下巴指指客厅的沙发示意钱军去坐。
林安说:“说说吧,你打算换什么?”
他不缺粮食,这种五十斤一袋的白面空间里也摞成小山高,不过找上门的买卖总不用往外推。饼干泡面都是解一时的饿,人想有力气还得吃粮食,馒头花卷米饭最顶饱。
所以越到后期各大基地基本成型,有了水电煤气供应,米面这种东西越值钱。
钱军想了想,说:“金银珠宝想你也是没有,其他你觉得能换的就换吧。”
林安挑挑眉,说:“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