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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暗道还跪着不动,难道是要亲眼看着她将这么一碗滚烫的茶水喝完才肯罢休么?
纳兰云溪听了她的话还是没动,却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半晌后,才喃喃的道:“老太君,难道大尧的礼仪风俗和东陵差了这么多?”
“怎么说?”老太君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她话中的意思,倒好像她不懂礼节似的。
“哦,老太君,新媳妇敬茶,喝茶之人难道不是还要给红包么?”
纳兰云溪懵懵懂懂却又大刺刺的将这话问了出来。
她心中暗爽嘀咕道,倚老卖老的老货,你以为本姑娘这茶好喝啊,能白喝啊,要是不让你出点血,那这茶岂不是给你白敬了?
屋子里的人都怔了怔,似乎没想到纳兰云溪居然好意思亲自讨要红包,虽然是这个礼没错,新妇敬茶,长辈都是要给红包的,但是她和容钰成亲也有段日子了,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新妇了,况且,长辈若是不给,新媳妇也没理由张口要啊。
纳兰云溪说完后便一副翘首期盼的样子,等这老太君给红包,老太君的脸上却变了几变,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命身边的丫环拿出一个盒子来。
“这里是一对赤金镯子,是当年我嫁到容家时的嫁妆,既然你开口要了,那礼物也总不能不像样,拿去吧。”
老太君说着还有些依依不舍的,看来这也应该不是俗物,纳兰云溪欢快的接了过来,坐在一边的苏玉落此时早就停止了哭泣,目瞪口呆的看了半晌,待她接过那盒子时才恨恨的看了她几眼。
那对镯子是老太君的心爱之物,纯金打造,做工精巧,样式十分漂亮新颖,当初她还和她求了好久,老太君都没舍得给她,没想到纳兰云溪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要东西,也没想到老太君居然将这个给了她。
苏玉落顿时替老太君觉得肉疼,这么好的东西,凭什么他服侍了她多年她都没给她,而纳兰云溪只是向她敬了一杯茶,还是她开口要的,就把这么好的东西给她了?
“多谢老太君厚爱。”
纳兰云溪高兴的接了过来,光听老太君的话和苏玉落的反应以及恨恨的眼神,她就知道这对镯子一定不是凡品,她刚听到是一对赤金镯子的时候,还暗中鄙视,想着金镯子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大户人家实属常见,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等以后国师府没落了,卖了换钱。
可是见了苏玉落的表情她心中就有数了,应该是好东西,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反应了。
纳兰云溪将盒子递给绿意让她收着,然后又接过她手里剩下的两碗茶迈着小碎步走到容国公和楚秋歌身边,同样跪了下去,口中叫道:“父亲,母亲,儿媳给您敬茶了,请喝茶。”
楚秋歌此时的脸色不大好看,让她这个新媳妇敬茶她当然是高兴的,可是,明明老太君就是想要刁难她来着,想要压她一头,并没想着要给她什么红包,可是这丫头居然大刺刺的张口讨要,堂堂国师夫人能做出这样小家子气的事,她心中顿时如吃了苍蝇般堵心。
既然老太君给了纳兰云溪红包,那她和容国公说不得也一定是要给的了,她们住进国师府还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呢,就要给她封一个大大的红包了,这让她这个继母说什么都心里不得劲儿。
她踌躇了半晌,见容国公一脸淡然已经端起了纳兰云溪敬的茶喝了一口,自己也只好将那茶端了起来。
喝完茶后,容国公也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来递给纳兰云溪,楚秋歌瞅了他一眼顿时闷闷不乐的,看来容国公是早就准备好了红包,就等着纳兰云溪敬茶了,虽然容钰和容雪自小就被送到了京城,数十年没有管过他们,但是他心里一刻也没有忘记他们,她知道。
纳兰云溪高兴的接过盒子道了谢,然后便捧着个盒子眼巴巴的看向楚秋歌,等着她的红包。
正在这时,门帘一掀,容雪带着丫环和奶娘抱着叮叮当当走了进来。
“哎呀,你们都在这儿呢,我来晚了。”
容雪说着便上前给老太君,容国公,楚秋歌见了礼,然后扭头看见纳兰云溪手中捧着盒子看着楚秋歌,不由纳闷的问道:“弟妹,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我正在给老太君和父亲母亲敬茶,这几日事忙,我还没给他们敬茶呢。”
纳兰云溪一见容雪来了,心中便有了底气,老太君叫她来,显然不是只为了她给她敬茶这么简单的,肯定还有其他的事,这下有容雪在,自己便不是一个人孤身作战了,她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哎哟,弟妹,这是父亲和母亲给的红包么?快收起来,新妇敬茶,长辈们给红包,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是必不可少的礼节,我们这样的人家更是注重这些礼节,你千万别推辞啊,你当初给我和王爷敬茶的时候,我给了你三间铺子,一间郊外的独院还有金银若干,就这样王爷还嫌我小家子气,说弟弟不善经营,国师府处境艰难,我该趁着这个机会多给你们一些,帮衬帮衬,还怪我给的少了……”
容雪叽叽喳喳的便说起了敬茶这件事,见纳兰云溪捧着个盒子还以为是她不好意思收下礼物,赶忙劝着她快快收起来,说到最后纳兰云溪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呃,弟妹,怎么了,我说错了么?’
容雪后知后觉的问道,随即她看到楚秋歌脸色难看的将眉头皱得紧紧的,然后手指动了动,才向她身后站着的丫环使了个眼色。
那丫环立即点点头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姐姐没说错,国师府如今入不敷出,处境艰难,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多亏姐姐帮衬我们日子才能过得下去,今儿我来老太君屋里本来也是有事的,刚好还没给长辈们敬茶,便趁大家都在就敬了。”
纳兰云溪附和这容雪的话,容雪见她一直跪着不肯起来,还似笑非笑的看着楚秋歌,心中才慢慢的明白过来,感情楚秋歌还没给纳兰云溪红包啊。
“哎哟,母亲,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弟妹刚过门没多久,你们这一来这么一大家子人就住在国师府了,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也需要时间安排啊,弟妹没有第一时间给你们敬茶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你就不能不给红包啊,这也太失礼了,我容家是大家族,最是遵规守礼,你这要是传出去了不是让人家笑话我容家当家主母小家子气么?”
容雪见纳兰云溪等着,就知道楚秋歌一定是没给她准备红包了,她此时可不是当年容国公送进京城做了人质的可怜小女孩了,她如今咸鱼翻身做了安亲王妃,整个皇朝除了皇太后皇后,荣王妃这几个人,她就算是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了,她可不怕任何人,于是想也不想这些刺心的话便说了出来。
“雪儿,不可如此说话。”
容国公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轻斥了一声。
“怎么,难道雪儿说的不对么?既然你们可以挑弟妹的礼,弟妹百忙之中安排你们这一大家子人进府之后的吃穿用度,这些事儿哪儿哪儿不得操心啊,你们还嫌她没敬茶,那她现在敬茶了,你们当长辈的不给红包算怎么回事?”
容雪连容国公的账都不买,对于他和容钰来说,这个父亲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当年她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便狠心将他们送到京城这虎狼环伺的地方,若不是有燕成暗中帮着和容钰自己的强大,她们姐弟连活到成年估计都难。
现在她是安亲王妃,论身份地位可比他们还高,况且她素来就是个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自然那不肯吃嘴上的亏,况且这人还是楚秋歌,那个夺了她母亲地位的女人,她自然是逮着机会便打击她了。
楚秋歌此时被容雪的一番话挤兑的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碍于容国公在这里,不敢发作,沉默半晌,才见先前跑出去那丫环又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盒子急匆匆的递给楚秋歌。
“云溪,礼物我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是没有随时带在身上,我还想着等你什么时候空了,来给我们敬茶的时候顺便给你,可是没想到你今儿在老太君这里就给我们敬茶了,所以才没有立即给你,还望你不要见怪。”
楚秋歌说着将盒子交给纳兰云溪,口中也将她没带礼物的原因说了一遍,然后瞅着容雪。
纳兰云溪接了盒子道了谢才站起身,见容馨容钰姐弟几个都坐着,却没人让她坐,便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又指着旁边的一把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