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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战役规模很大,请陈军长、邓政委统一指挥。
11月1日,毛泽东致电陈邓、粟并告华东局、中原局:“整个战役统一受陈邓指挥”;11月2日,陈毅、邓小平提出三个作战方案:3日,刘伯承、邓子恢、李达向军委和陈邓建议:“似应力求首先斩断徐、宿铁路,造成隔断孙兵团,会攻徐州之势。”夜晚,陈邓二人在警卫人员的护送下,由杨城西北的刘楼进至毫县:5日,陈邓所部进入商丘及马牧地区,亲自指挥中野一、三、四纵队,华野三纵、两广纵队、冀鲁豫军区部队,并举汴(开封)徐(州)段会战,在张公店地区歼敌第一八一师五千余人,俘虏了敌中将师长米文和。
更大的会战即将在眼前展开。
徐州。
刘峙坐着他的黑色轿车来到机场迎候顾祝同、郭汝槐。他从汽车上出来后,军官和土兵们哗的一声,一个整齐的军礼,使他心中多日来的忧烦烟消云散。他注视着自己面前那整齐的方队,心中生起一种优越感。
他在随从们的簇拥下,缓步走向飞机舷梯,此时,顾祝同和郭汝槐已走下飞机。他们相互寒暄后,刘峙陪顾祝同检阅军队,军乐声中,他让顾祝同享受了总统才能享受的辉煌。
阅兵之后,他们驱车直奔“剿总”司令部,由作战厅厅长郭汝槐部署兵力。顾祝同挺直腰板始终保持着军人姿态,在肃穆气氛中,他的目光从与会将领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端坐在他左手的是己略微秃顶的黄百韬,黄百韬眼中有一种凄苦之情,在座的这些将领中,他和黄百韬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黄年轻时也算得上眉清目秀,但大约和出身寒微、营养不良有关,身材比较瘦小。他早年是北洋军阀李纯的传令兵,李纯见他勤敏好学,便将爱婢许配给他,并送他到金陵军官教育团学习。从此开始了宦海中的沉浮生涯。
军阀混战中,他为张宗昌所俘,成为张宗昌的部将。后来蒋介石北伐,他又投靠了蒋介石。蒋介石解除杂牌军将领兵权的惯用手段是保送到陆军大学学习。于是黄百韬成了陆大学员。但黄百韬不死心,仍然兢兢业业地研究军事,以图东山再起。果然,在他任军事委员会中将高参时,因为写了一篇极为漂亮的军事论文,备受当时军政部长何应钦的赞赏。黄百韬因此与蒋介石有了瓜葛。1941年他进入了顾祝同的圈子,当了顾祝同第三战区的参谋长。但因终非嫡系,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的命运犹如狂涛中的一叶扁舟,几遭杀身之祸,也几次被捧上巅峰。几乎每一次中原大战都把他推到幕前。这次大战他的命运又将如何呢?顾祝同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把目光向下移去。
第二兵团中将司令官邱清泉端庄而坐。顾祝同太了解他了,因为黄埔时他们就是同学。这位雨庵弟可不像黄百韬,他从少尉排长一步步擢升为中将兵团司令,一直为蒋介石所宠信。他东征西讨,成了中央军嫡系中的嫡系、精锐中的精锐。他那受过伤的上唇被缝了数针,留下了一条深深的沟痕,一说话嘴就歪,一脸的骄横不羁。
这时,正值郭汝槐宣布“第二兵团以永城、砀山为中心集结”。邱清泉听后满脸喜色。目前他兵驻河南商丘,尽管他出身书香门第,素以儒将自居,但却迷信得很。他觉得商丘这个地名与他姓氏相克,是“伤邱”的谐音,因此屡请国防部,要求换防,苦于无什么理由,国防部一直未准。现在他要离开这个不祥之地了,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郭汝槐继续宣读着:“第七兵团应确保运河西岸,与第一、三绥靖区密切联系……海州驻军向西撤退……。
作战方案是顾祝同参与拟定的,他自然不听便知,此刻他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用锋利的目光打量着会场上的每个人。
李弥、孙元良、冯治安……
郭汝槐讲完后退到一边。顾祝同毫无表情地提出想听听在座各位的意见。
会场上出现了瞬间的沉寂之后,黄百韬站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职部坚决执行命令。但据侦察报告,这次陈、刘合流,野心在于图战第七兵团。我已发现共军的主力正从临沂一线向我扑来……”他认为第七兵团远离徐州,地处孤立,易被击破,“唯有仿效拿破仑的困式集中法,将第七兵团收扰于徐州近旁,方能解除共军的威胁。”
“不对!”只听一声大叫,邱清泉几乎拍案而起,他歪咧着大嘴,不屑地斜了黄百韬一眼,“总座,我已抓住共军第三纵队侦察员,目前陈刘‘共匪’已对我部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总座!”李弥站起来,目不斜视,一字一顿他说,“我部也侦察到共军主力正向我逼近。”
冯治安吞了唾沫,欲言又止。他深知他的部队才处在最前沿,要说受到共军威胁,首先得是他。但他不好说,自己的部队是杂牌军,历来就是当炮灰的,说也没用,黄百韬尚且受邱清泉等辈的轻慢,何况自己呢?
比冯治安更高明的是第十六兵团中将司令官孙元良,他虽身出黄埔,血统高贵,但却从不做物凌人,像这样有伤和气的争论他从不参与。
“各位,共军真正垂涎的乃是徐州!”刘峙出来讲话了,他那苍老的声音在会场上嗡嗡作响,“徐州是‘剿总’所在地,徐州不保,群龙无首。因此,城内必须拥有雄厚的兵力,万万不可大意!”
共军主力到底在哪里?他们的作战意图何在?顾祝同见将领们各执一词,莫衷一是,只得草草散会。
11月6日晚,李以励在李延年的陪同下来到黄百韬的兵团指挥部,他们没有寒暄,更没有热情的奉承之言。黄百韬把二李带到军事地图前,愤怒他说:“二位请看,顾总此次的部署是不是扯淡,是不是有意在偏袒邱清泉。
粟裕的部署分明是打我七兵团。可徐州会议上,邱清泉硬说共军打他,简直是扯淡。我部若在新安镇与共军决战,势必会造成孤立无援。如果速撤徐州,二兵团又还未在这河上架桥。堂堂中原大地,几乎成了华山一条道黄百韬说道这里,“啪”的一声将红木指挥棒往桌上一扔,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又说:“国防部计划朝令夕改,命令变化无常,以致于我军处处被动,却怪将帅无才。”
李以励安慰到:“老兄不要太紧张,你现在下辖五个军,十万人马,粟裕能奈你如何?”
李延年满脸笑容,拍拍黄百韬的肩头说:“焕然,这也是你建功立业的时候。”
黄百韬满脸苦笑:“我黄百韬对党国是忠心耿耿,不计个人名利,到头来,唉!……暂且向西转移吧。”
11月7日,徘徊在新安镇一带的黄百韬兵团,向西逃跑。
粟裕发出命令:“敌人跑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把他们消灭在那里!”
华野一、六、九纵队和鲁中纵队及中野十一纵队从新安镇以西地区沿陇海南侧向西追击。
新安镇的群众,知道解放军来了,纷纷走出家门,为战士们送来热水。他们边给战士们诉说黄百韬兵团的罪行,边叹息道:“你们早来一步就好了。老广(六十三军)下午三点才从这往西跑了。”
粟裕命九纵队二十七师:“继续向新安镇西南的马家围子追击,截住六十三军!”
二十七师战士紧一紧裤带,不顾饥寒,不顾疲劳,直追出一百三十华里,在堰头镇一带截住了敌一五二师。
就在华野围攻黄百韬时,何基沣、张克侠率部起义了。第三绥区的突变,给在劫难逃的黄百韬当头一棍。
黄百韬心想:“第三绥区的倒戈,不等于为共军打开了东北大门吗?这下,粟裕南下徐州,切断陇海线,没什么问题了。”
黄百韬率部继续撤退。
黄百韬命第一百军掩护第四十四军,第二十五军掩护一百军,依次撤离。
但撤至运河时,黄百韬傻眼了。顾祝同原来明明答应派工兵团来搭浮桥,却不见人影。黄百韬,看着远河铁桥上蠕动的人流,心乱如麻。
眼下,粟裕炮兵部队向运河铁桥猛轰。顷刻,残臂断腿在烟雾中横飞。
黄百韬声泪俱下:“何基沣、张克侠,不该在此关键时刻叛变!还有顾祝同,怎么能背信弃义,隔岸观火呢!”
见状,李弥走至黄百韬面前、笑笑说:“老兄,你不要着急,刘老总特别关照,要你注意贾汪方向的共军的动向,同时,命令我部、邱清泉部、孙元良部向徐州靠拢,我们要在徐州与陈毅、粟裕决一死战。”
黄百韬无奈他说:“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