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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四)
钟成仍在沉睡。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校园里晒太阳,晒着晒着,太阳里有了阴影,于是,天渐渐黑下来,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什么,可眼皮黏住了似的,就是睁不开。
钟成做梦的时候,三个面无表情的男子以扇形方阵向钟成靠拢过来。二十步,十步,五步,眼看着就要挨近钟成了!忽然,一辆警车急促地鸣叫着向学校方向飞驰而来。钟成被警车的声音惊醒,他本能地把手摸向腰间,他以为发生案情了,立即敏捷地分辨哪里出了事。
三名围上来的男人见状立刻惊恐着四散而去。
陈大漠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钟成面前。王路和艾力跳下车,训练有素地往围上来的人群里搜索。
钟成冲着陈大漠等人笑笑:“玩什么把戏呢?够能吓唬人的。”
陈大漠神情严肃地说:“你没什么事吧?”
钟成活动一下四肢:“我能有什么事?”
陈大漠松了一口气:“我真担心。”
钟成问:“担心什么?”
陈大漠定定地:“怕见不到你了。”
钟成扑哧笑一下:“言重了吧?”
陈大漠认真地向他报告:“十分钟之前,你的车发生了爆炸。”
钟成吃惊地骂了一句:“妈的!走!”
陈大漠道:“买副局长带着马建中和亚力坤他们已经去现场了,你还是先把亚亚接回家吧。”
钟成黑着脸说:“马上回局里!”
“不!买副局长指示,从现在起你们一家三口的安全由我们负责。”陈大漠不容置疑地对钟成说。
钟成吃惊地看着陈大漠,无可奈何地摇了头。正当他抬起手臂看表时,从校门口涌出的学生中传出一声欢快的叫声:“爸爸!”
钟成黑着的脸随即漾出慈爱的笑容……
第十四章(五)
当晚,自治区公安厅派出的爆炸专家冯士良陪同公安部刑侦专家匆匆赶到。下了飞机,老冯一行直奔爆炸现场,经过反复勘查,他们认为在现场作案的至少应该有三人。这个结论,推翻了马建中等人的勘查结果。马建中认为,现场作案者不超过俩人,他的判断就是一人。
勘查完现场,大伙回到公安局会议室,马建中与区公安厅爆炸专家冯士良争吵起来。南厅长也参加了“诊断会”,他看马建中跟老冯争起来,有点心烦,就拍拍桌子指着马建中说:“你这个年轻人,要虚心听专家的意见嘛,如果他不行的话,我为什么把他千里迢迢请过来?”
马建中的火气一下子对准南厅长,他说:“他说的就是不对!我认为就是一个人的脚印。请问,第一现场是我看的还是他看的?谁更有发言权?”马建中脖颈处的血管充涨着,两只牛眼圆睁着,丝毫没有退后让步的意思。
南厅长一看马建中较真,想想,也许他说的有道理,所以就不开口了,只是瞪着眼睛看他。但冯士良却气得脸红脖子粗,尤其当着公安部爆炸专家的面他觉得很难堪。他指着马建中说:“年轻人,我已经看了二十年的爆炸现场,怎么就不如你这个娃娃了呢?”
钟成见状,用目光示意马建中道:“你先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错在哪里?我是第一个进现场勘查的,局长,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别人?你能不能实事求是点?专家只是个职称,不代表每一件具体的事上都是对的。我为什么要较真,只有勘查得准确,才能准确地判断侦查方向,怎么着,我错了吗?”说着,马建中把几张照片重重地摔在南厅长和钟成面前:“看看吧,这是我拍的照片,就是一个人的脚印,不是他们说的三个人。”
专家冯士良的脸阴得像要下雨,公安部专家也面有难色。钟成见状,“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个牛,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讲话吗?”
马建中才不听那一套呢,他“啪、啪、啪”地连击三下桌面:“我是在谈案子,不是在谈跟什么人讲话。我就是这个熊样,但并不影响我对现场判断的正确性。”
“你给滚我出去!”为了给专家们一个面子,钟成不得不把马建中轰出去。
“反正我已经把意见说出来了。滚出去就滚出去!钟头儿,你想好了,是你让我走的,你别后悔!”马建中火爆地摔门而去。
十分钟后,正当大伙继续议论案情时,马建中重新又推门进来,他“啪”地把辞职报告摔在钟成的桌子上:“既然你们不采纳我的意见,就说明我是废物,是个没用的人,那我也没有干下去的必要了!”
钟成真生气了,他抓起那份辞职报告照着马建中就打过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这个牛,给我滚!”
马建中一闪身跳出办公室,那份报告也随着他飞到门框上,钟成没有追出去,他知道马建中那兔崽子早跑了。
马建中气呼呼回到家,把鞋子一脱,上床蒙头大睡,他坚信自己的勘查技术准确无误,但钟局长却听信专家们的话,还让他滚。马建中越想越生气。老婆给他倒了杯水端到床前,说:“喝杯水吧?”马建中烦躁地一扬手:“拿走,不喝!”水杯差点被打翻。
“干什么呀你?”老婆急眼了。
马建中烦躁地说:“我要睡觉,你捣什么乱?”
“你睡觉?我还想睡呢。可是,家里的一大堆活还没干呢,洗衣机坏了好几天啦,你给我起来修修,起来!过不下去就别过了!”老婆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他闹离婚,她心里还委屈着呢。马建中没好气地坐直身子问:“洗衣机什么地方坏了?”
老婆回答说:“其实也没什么坏了,就是定时器不灵了。”
“定时器怎么啦?”马建中一边嘟哝着,一边找出工具,拆开了洗衣机上的定时装置。当一堆塑料管展现在他面前时,他突然灵机一动,联想到伊力亚斯爆炸案上去了。
在爆炸现场,他提取了一堆破碎的塑料片,当时他怀疑是利用钟表的定时装置引爆的。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伊力亚斯爆炸案应该是利用洗衣机的定时器进行引爆的。他匆匆修好洗衣机定时器,正欲去队里,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是王路打来的,他问:“建中,怎么关机了?刚才巡警打来报警电话,说街上一辆巡警车里发现了定时炸弹!”王路并不知道马建中刚刚辞职不干了。
马建中提上鞋就跑出家门,他伸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到出事现场,那时陈大漠、亚力坤、艾力和王路也都刚到,而且定时炸弹已经被不知详情的民警从警车内搬到附近的一户居民的院墙里。
“真是胡扯蛋!怎么能把东西搬到这儿呢?这是居民区,太危险了,一点安全常识都没有吗?”马建中不满地责备着,同时仔细看了看定时炸弹的形状:那是一个几块三合板钉起来的木箱子。他想都没想,弯腰就把木箱搬了起来,迅速跑向一片空地,然后把木箱轻轻放下。
许多好奇的群众围上来观看。马建中急了,他扯着嗓子喊:“都围过来干什么?找死啊?不好玩,都退后!”马建中又向靠在最前面的陈大漠和王路摆手说:“你们也别过来,赶快把人都弄走!”
四周静下来。恐怖的阴影吓退了喧哗的群众。马建中镇静地用刀拆开木箱子,只见里面是一个洗衣机上的定时器,指针快指向零了。马建中见状立刻用手把指针拨回去,化险为夷!
深夜,人们都睡去了,但反恐一队的灯光还亮着。王路心潮起伏,他开始暗暗佩服马建中。怪不得马建中是一等功臣呢,关键时刻,他真是毫无畏惧。想着,想着,王路对马建中生出一种崇敬之情,他点上一支烟,递给马建中,说:“这烟味道挺好的,你抽一口试试。”也许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表达就是这么笨拙,但很真切。然而什么话到马建中嘴里味道就变了,他抽了一口说:“我抽什么烟都是一个味。”虽然话不好听,但王路绝不会计较马建中的不会说话。
亚力坤也拿着一瓶“矿泉水”,过来递给马建中:“喝一口,解解乏。”
马建中皱着眉头说:“我用自己的杯子喝。”亚力坤也不生他的气,赶紧给他倒满杯,恭恭敬敬地送到马建中嘴边,马建中勉强喝下一口,还呛了一下,他说:“真的,平时要不是渴极了,我真不爱喝这玩意。”
艾力赶紧凑过来说:“马建中,要是炸弹‘砰’的一声爆炸,我就看不见你了,那你可就亏了,我的喜酒都喝不上。”
马建中得意地撇着嘴说:“就你那熊样,人家帕丽旦能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