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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尔洪采取的策略是不说实话。他想,只要警察没把亚生和买买提抓住,他就不会被抓去做牢。而王路想,虽然震源弹被找到了,避免了许多隐患,但吐尔洪显然没有说实话,这两箱震源弹不可能像他所说的不知来历,吐尔洪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亚力坤和艾力走访了吐尔洪的几家邻居,他们反映说,吐尔洪常和一个叫买买提的不良青年厮混。尔肯所长也想起来了,几年前,买买提曾因偷盗被劳教过。他分析,震源弹的事肯定与买买提有关系。
买买提的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民,他们称买买提已经好多天不在家了,走时没打招呼,所以不知他现在去哪儿了。
吐尔洪还是什么也不交代。亚力坤捋了捋自己那几根稀疏的毛发,说:“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王路眼前又一亮,在领教马建中的过程中,他一直忽略亚力坤的存在。艾力悄悄告诉他:“别小瞧亚力坤,他在审讯方面很有一套。”艾力还补充说:“咱们队里数亚力坤最坏,你没意识到吗?”
王路倒想看看亚力坤是怎样撬开吐尔洪的嘴巴。
亚力坤用的是一个最原始最低级最本能的办法,这个办法任何一本公安教材里都找不到。他先是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水,然后捋了捋稀疏的毛发,再撸起衣袖,露出两只粗壮多毛的胳臂,横着身子出去了,他自以为很流氓,到村子里去找像流氓的人去了。
一大早,亚力坤在村里一个能晒得着太阳的墙根底下,找到一个十足的二流子。此人穿一件旧大衣,头戴狗皮帽,一张瘦猴脸上蓄着一撮小胡子,他叫斯地克。亚力坤上前拍拍斯地克的肩,递给他一支烟,说:“喂,知道吐尔洪吗?”
“吐尔洪?知道,知道,档次太低,我就没想带他玩。”二流子斯地克抽了几口烟后,陶醉地说:“啊,好烟,好烟。”
亚力坤大方地把烟扔到他的怀里:“给你啦!”
斯地克占了小便宜,显得很高兴,他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事尽管说,只要你能用得着我。”
亚力坤老道地问:“你跟吐尔洪关系还可以?”
斯地克吹嘘道:“还行,还行。”
亚力坤用食指和中指做出数钱的动作问:“想不想挣点钱?”
斯地克嬉皮笑脸地说:“当然想。钱嘛,谁跟钱有仇啊?”
亚力坤招手:“你过来,我给你说几句话。”
斯地克把头伸了过来,亚力坤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吐尔洪一直抱着头蹲在屋角,王路和艾力陪着他闷坐着,忽然,亚力坤带着一个二流子进来。亚力坤摆摆手,叫他俩到门外去,那意思是他有话要单独对吐尔洪说。
亚力坤“嗯”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吐尔洪一听这熟悉的“嗯”赶紧抬起头来,目光正好与斯地克相遇。吐尔洪不屑地瞪了一眼,心想:这不是村里的二流子吗?他来干什么?但不管怎样,自己被警察抓了让村里人看见,很没面子,所以,他又低下了头。亚力坤说:“吐尔洪,抬起头来。这半天了,你想好了吗?有什么要给我单独交代的吗?”
吐尔洪不吭气。
亚力坤不愠不火地说:“这样吧,我知道你跟我们说话不方便,我给你找了个熟人,让他跟你聊一会儿。”他的话刚一说完,刚才还若无其事抽烟的斯地克,这会儿突然冲着吐尔洪跑过去:“吐尔洪,我想死你了,你怎么在这儿?”
吐尔洪本能地躲着斯地克,他用目光发问:“你干什么来了?凑什么热闹啊?”
亚力坤见状,故意说:“你俩先聊着,五分钟后,我再进来。”
一会儿,亚力坤进来了,他不动声色地问:“斯地克,刚才吐尔洪都跟你说了什么?”
斯地克若无其事地说:“他说,他偷震源弹是为了干坏事。”
吐尔洪惊得一下子跳起来!
亚力坤缓缓地摆手:“蹲下!”
亚力坤继续问斯地克:“刚才他还说什么了?”
斯地克回答:“他说,博斯坦市郊区发生的那宗出租车被焚烧案是他干的,这是个秘密,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下吐尔洪急了,他大喊:“警官,他说的不对,不是我干的,是——”他自知失言,赶紧又闭上嘴。
亚力坤长出一口气说:“噢,原来你会说话啊!好了,斯地克你出去吧,让吐尔洪自己说,他会说话。”
吐尔洪自叹命苦,他已经没有退路,看来只能出卖亚生和买买提,不然自身难保。他说:“警察同志,我没杀过人,这两箱东西,是亚生和买买提让我偷的。”
亚力坤一边记录一边问:“亚生是什么人?买买提又是什么人,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吐尔洪回答:“亚生从牢里逃了出来,买买提因为盗窃也被你们派出所抓过。都是他们把我带坏的,你们去抓他们吧,他们去博斯坦弄汽车去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
亚力坤问:“你们偷震源弹干什么?”
吐尔洪承认:“准备做炸弹。”
一听到有人要做炸弹,门外的人都憋不住了,他们一起挤进来想听个究竟。王路想,如果这两箱震源弹被做成了炸弹,还不知有多少恐怖案件发生,他的手心不由地出了一些细汗。
马建中悄悄把亚力坤叫到门外,耳语道:“这小子身上还能挖出东西,再审!”
第十一章(四)
伊不拉音近日又兴奋又疲惫,他每天要做的事很多,既要参加政府的一些会议,又要关注艾尔肯方面的动静,还得为小舅子的公司出谋划策。每件事他都放不下,尤其是清真寺这块阵地更不能忽略,他想,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要进清真寺,借讲经的机会向信徒们灌输独立意识,在他看来,也惟有这块地方是安全的,政府和警察都奈何不了他,如果他们敢动他一下,他就会以宗教名义,鼓动信徒们闹事。
伊不拉音从清真寺回到家刚端起一杯奶茶要喝,门铃响了。阿依古丽不请自到,而且一脸怒气。
伊不拉音不高兴地说:“你应该预约。”
阿依古丽不屑地反唇相讥:“你也讲规则?”
伊不拉音平静地问:“看来你是话出有因,发生了什么事?”
阿依古丽冲动地问:“我刚从乡下回来,想请教你,艾尔肯何许人?”
伊不拉音淡淡地回答:“跟你是同道人。”
阿依古丽不客气地道:“请你命令他离开我的家人。”
伊不拉音奇怪地问:“怎么,他对你的家人做什么了吗?”
阿依古丽道:“他要挟我的父母,把我的家变成地下讲经点;我妹妹被他引诱得神魂颠倒。我的家眼看要出事,而我却要假装不干涉家务事,没法对我的家人说什么。”
伊不拉音喝了一口奶茶,然后抬眼问:“你跟他谈过吗?”
阿依古丽生气地:“谈个屁,连他的人影都没看见,但我把他的臭鞋扔出去了。”
伊不拉音劝道:“别感情用事。你没向你父母透露什么吧?”
阿依古丽真实地说:“这就是我痛苦的原因,他们至今蒙在鼓里,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阿訇呢!
“尤其是我妹妹,天真年少,一旦被他欺骗,这一辈子就完了。”
伊不拉音又喝了一口奶茶,清清嗓子说:“我跟他谈谈,让他换个地方,就怕事态无法挽回了。”
阿依古丽不依不饶地说:“他必须离开,否则我不客气。”
伊不拉音严肃地教导她:“你要学会控制感情。”
阿依古丽任性地说:“不用你来管教我。”
伊不拉音转移话题道:“境外盟友显然是看到了那份录像资料,你干得很出色。”
阿依古丽突然透露:“我在培训班的老师近期要入境。”
伊不拉音似乎对这个话题早已知道,他避开不谈,问:“见到你的对手王路啦?”
阿依古丽和颜悦色道:“他比我想像得要好。”
伊不拉音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阿依古丽目光里含着微笑说:“没什么意思。”
俩人快速说完要说的话,伊不拉音催促阿依古丽早点离开,他不想冒太大的风险。
阿依古丽离开伊不拉音家时,与一个年轻女子擦肩而过。阿依古丽从女郎身上闻到一股名贵的香水味,她警觉地注视女子。女子也注意到阿依古丽,俩人脸上流露出同样的疑问。
伊不拉音家的门铃再次响起,照例是小舅子玉素甫去开门。不一会儿,他回来报告说:“一个自称北京政协报的女记者来采访你,这是名片。”
伊不拉音看看名片,他想起来了。几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