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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到足够剂量的样品后,飞机钻出了蘑菇烟云。
飞机刚刚在机场上停稳,防化人员便急步上前,把取来的样品送上另一架已经启动的运输机。飞机立刻起飞,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北京,交由研究院化验分析。
结果令人振奋,所有的数据都证明,这是一次成功的氢弹爆炸。
原子弹、氢弹爆炸后,地面有几十种手段收集样品,但只有派飞机直接进入蘑菇云取样,才能获得评价和分析爆炸效果的第一手重要科学依据。
空中穿云,是生与死的考验,要冒着放射性沾染的巨大风险。然而,我们穿云取样的飞行员们却义无返顾,他们想,国家穷,组织一次这样的试验不容易,应当多取点样品,他们抱定了这样的决心,完不成任务,绝不下飞机。
1972年3月18日,氢弹又一次爆炸。
度过难熬的等待后,陈富华驾机飞上万米的高空,此时,他眼前霍然一亮,发红的蘑菇云就在前边。他担心云带跑掉,要求提前转弯进云。
“按原计划行动。”耳机里传来指挥员声音。
陈富华真怕蘑菇云被高空的气流吹散,提前半分钟转弯,冲进云层。
蘑菇云内红光耀眼,陈富华紧握驾驶杆,保持好飞机的状态,盯着剂量指示表。
指针“噌”地一下指到了头,这说明取的样品到手了,他一推驾驶杆,钻出了蘑菇云,接着,把飞机改平返回机场。
按照惯例飞行员被送到医院后,陈富华有点不同寻常的感觉。面前放着许多水果却不想吃,几个战友在打扑克,他也懒得打。航医让出去散步,他出了门又不想动;说回来睡觉吧,又睡不着,头疼。他心里也犯嘀咕:邪门。
科学家朱光亚来医院慰问,他抱歉地说:“沾染不好控制,让飞行员多吃了一点。”
陈富华回答:“没有事,我们尽了努力,完成了任务,吃得多一点就多一点吧。”
1973年6月27日,碧空如洗,阳光普照、氢弹于12时爆炸后产生的蘑菇云,像一条巨大的烟带,大圆柱似地立在空中,并在继续上升。
就像发现敌机一样,高树发好兴奋,他驾机在1。1万米高空一按按钮,打开加力,飞机突然一蹿,轻微晃动,明显增速,冲向仍在翻卷的蘑菇云。
“要对准中间部位钻!”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便成了坚定的信念。
起飞前,科研人员曾提醒他,为了减少放射性损害,必须要选择边缘钻,一旦取够就迅速脱离,但他知道自己来一回不容易,一定要把样品取足。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正对着蘑菇云飞了进去,而且宁高勿低,免得过早出云。
飞机从1。75万米高度进入蘑菇云后,座舱外闪耀着金黄色的光斑。高树发有一种全身发热的感觉,好像血液在沸腾。他反视剂量表,指针急速上升,几秒钟后便达到了5伦。
“迅速脱离!”地面指挥所发来命令。
飞机已穿到蘑菇云中间,剂量表仍在指示。高树发往前松松驾驶杆,使飞机转入下滑状态,增速钻出蘑菇云,转弯向西返航。
1976年1月23日14时,原子弹在地下爆炸时,已于13时55分起飞的双机,正到达距离爆炸170公里的位置上。驾驶员凤景泉戴着密封头盔,从余光中看到了爆炸的闪光。双机在闪光中形成了特殊的编队:飞在后边的僚机李国生只能埋头座舱看着仪表飞行,飞在前面的长机凤景泉要向后看,向僚机编队……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造成“闪光盲”。
所谓“闪光盲”,是指当核爆炸时,高温火球辐射出的强光直接照射人的眼睛,从而造成人的暂时性视力下降。
美国在阿拉莫戈多尔的第一颗原子弹试验中,曾流传出这样一个笑话:一名士兵因喝了酒没有暂时撤离营房,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大觉,原子弹爆炸了,结果,他的双目为此而暂时失明了,过了许多天才恢复。从此,这个士兵不再喝酒。
在广岛、长期的原子弹受害者中,造成闪光盲或烧坏眼睛的人不计其数。
避过闪光后,凤景泉与李国生挺腰抬头,飞向蘑菇云。
“进云前注意山头,不得低于2000米!”郭副军长在地面接过话筒,亲自指挥。
爆炸地区有一座1900米的山头,要求飞机不能飞得太低,但蘑菇云体积小,云底低,飞得高了又怕取不够样品。凤景泉与李国生协调好动作后,避开山头,按1800米的高度钻进了蘑菇云。接着,他轻拉驾驶杆,使飞机上升至1900米,由南向北,按20度的方向通过,出云后,一看指示表,剂量已经取够。
这时,他想,科学家们都在眼巴巴地等着样品,还是多取一点好,于是要求第二次进入。得到批准后,他蹬舵往右转弯240度,由东往西,再次从蘑菇云中穿了过去。
十多年后,已任师长的凤景泉回忆说:“这次任务很有意思。”
翟守东现在已是师参谋长了,他是当年唯一一位没有结婚而参加穿云取样的飞行员。按照要求,飞行员参加取样必须结了婚,有了孩子,才能参加这项工作,翟守东完全可以不参加,可他却毅然推迟了婚期,全身心地投入穿云取样。
“那天,氢弹空爆后,高空风挺大,蘑菇云在七八千米至1万米的高空翻腾,远看是白的,到跟前看是红的,像哈密瓜里面的瓤,还略浓一点,红典色,很纯。”
他由南向北穿过蘑菇云的上部后,已经取够样品。但他向地面报告时没有讲那么多剂量,指挥所只好同意他二次穿云的请求。他蹬舵转方向回过头来,由东向西,带着坡度瞄准20多公里长的条状云带,从顶部斜穿到底部,狠狠地取了一下。
“原子武器这玩艺是厉害。过去身体好,像只小老虎,跑一天不知道累。这次穿蘑菇云飞回来后,直接给拉到医院,白细胞一下子就给变了,身上没劲,到杭州疗养,一洗头,掉一层头发。”崔守东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汪亮的妻子张肃玲是在大西北认识的,她曾4次进入核试验区巡诊,是一位模范护士。
汪亮在翟守东之前升空,先侦察天气,判断蘑菇云的高度,接着第一架钻了进去。
出云后,剂量表上已指示到3伦以上,取够了,但他只报告说:“1。5伦,请求再次进入!”
他也是第二次穿过了蘑菇云。
穿云获取的剂量是相当宝贵的,飞行员们拼着自己的性命,争取多取回一点。
“这次多少伦?”郭副军长在地面关切地问。
往回飞的途中,汪亮才如实报告:“超过了10伦。”
1976年9月26日,我国进行了一次空爆核试验,这次取样的飞行员是高国民。
高国民按照预定时间升空后,加大油门,从1。13万米的高空钻进蘑菇云后,压个小起度,一带驾驶杆,使飞机右转上升。座舱外金黄耀眼,只见剂量表一下子就到了5伦,他打开第二档,指针未停,又到了头。他心里踏实了,这才一带驾驶杆,从蘑菇云的顶部穿了出来。
他在蘑菇云内飞行时间长达80秒,取回的样品满足各单位需要后还有剩余。
高国民回到杭州疗养后,血象变化就反映了出来,白细胞从原来的近8000立方毫米,不到一星期就下降为3000,又打针,又吃药,一个半月后仍不到4000,他不愿意继续疗养,休完假回到部队,只休息两三天就又参加了飞行。
他的血象至今还不稳定。但他不后悔,从没有向组织提过什么要求,只是一再表示,“这毕竟是个人的牺牲,与党的利益,国家的利益,国防利益是无法相比的……”
他入伍20多年了,仍是一个不带长字的飞行员,他有一个目标,“我想飞到最高年限。”
在我国的国防事业中,有许多穿云取样的感人故事还保留在沉默之中。这些飞行员的情况各异,有的转业地方,有的仍在部队,有的不幸去世,有的光荣退休,有的从此绝后,也有的儿孙满堂……
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名字!
四、扑灭黄岛大油火之谜
在新中国人民空军的史册上,这将是永远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
有人把这场发生在5年前的大油火称之为“中国火灾记录上少有的一页,对中国的科学技术,中国的灭火能力,乃至参加灭火的中国军队的水上飞机都是一次大检验……”
大火扑灭后,外国记者感慨地说:“如果没有中国空军的参与,这场世界级的海岛大油火将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的确,我国的空军和海军的一部分官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