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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中越两军协议和1965年7月24日越军总参谋部的请求,中国空军从1965年8月20日奉命派出首批高射炮兵部队入越,到1969年3月14日最后一批部队撤回,在3年零7个月的时间里,先后共有8批高炮部队及有关分队参加了援越抗美作战。他们执行的任务主要是保卫克夫、宋化、谅山等地交通目标。这一段交通线两侧多山,有利于空中飞机隐蔽接近和退出,而高炮部队作战和转移却很不方便。当时美军装备多是60年代的新式飞机,而中国空军高射炮兵部队使用的武器,多是三四十年代的火炮。由于作战条件差,对手强,仗打得非常艰苦、激烈。中国空军高射炮兵部队共作战558次,取得了击落美机597架、击伤479架的光辉战绩。
在战斗中涌现出一大批英雄模范人物,创造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壮烈事迹。
空军某高炮团是首批入越部队。入越后打的第一仗,是10月17日的宋化战斗。
宋化位于河内东北80公里处,那里有一座连接友谊关至河内铁路的桥梁。保卫宋化铁桥是该高炮团的主要任务。
宋化铁桥长60米,桥的西北是陡峭的石山,高约500米,东南是起伏的山地,距桥约1公里。秦胜云团长将2、3营部署于铁桥的两端。高射机枪排和目标指示雷达部署于铁桥东北2公里处。
10月17日10时44分至11时32分,美军先后出动A—4、F—4、F—8等型飞机7批35架,前来轰炸宋化铁桥。
在此之前,制空权完全掌握在美军手里,越南的天空好像是他们的后院,他们可以任意来往,骚扰、侵袭、轰炸,几乎从未遇到过抵抗。因此,他们以为这回轰炸宋化铁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飞到那儿,只要把炸弹丢下去,就算完成任务了。他们完全没想到一支中共的高炮部队,已经先期在这儿设伏了。
秦团长自觉这是入越的第一次作战,成败关系甚大。因此再三告诫部队,一定要把敌人放进来打,一旦开火就要保持猛烈的火力连续射击,让来犯的敌机不至于轻易溜走……
现在,飞机来了,近些,再近些。
“打!”秦胜云团长一声怒吼。早已严阵以待的高炮团指战员,以突然猛烈的火力给予敌机迎头痛击,密集的炮弹如雨片般抛上天空。直打得敌机有的乱扔炸弹,有的忘了投弹,有的直冲高炮阵地飞来。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激战,击落敌机7架、击伤8架,保卫了铁桥的安全,部队无一伤亡。
“开门红”。入越第一仗打得十分漂亮。
10月19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总政治部致电,对于这次初战的胜利,予以热烈的祝贺。
11月16日,美军又出动了F—105飞机8批29架,这一次敌人接受了一个月前的教训。他们不再是大摇大摆地接近铁桥了,而是从低空隐蔽飞近宋化。用前一批带动后一批攻击的战术手段轰炸宋化铁桥,并对高炮团阵地进行攻击。
战斗开始后,美军飞机先扔下两颗烟幕弹,烟柱高达二三百米,接着连续对宋化铁桥和炮兵阵地投弹80余颗,宋化山谷顿时硝烟弥漫,弹片横飞。
高炮团的指战员们不顾美机轰炸、扫射,顽强战斗。6连有14人耳朵被震聋了,仍坚持对空射击。4连指战员个个敢打敢拼,轻伤不吭声,重伤不下火线,士气越打越高,火力越打越猛。战斗中突然有两架敌机向阵地扑来。他们集中火力击落第一架后,迅速转移火力打第二架,终于抢在美机投弹之前将其击落。
整个战斗持续31小时37分钟,击落美机4架,击伤3架,宋化铁桥仅受轻伤,基本安然无恙。但4连阵地和高射机枪阵地各中弹两枚,炸坏37毫米高射炮3门,高射机枪两挺,伤亡数十人。
中国高炮部队的辉煌战绩和保卫重要目标的防空作用,立刻受到了越共中央和越军总参谋部的高度重视。当谅山圻罗铁桥成为战略重要目标时,战功赫赫的该高炮团奉命前去保卫。12月中旬,该团赶到圻罗铁桥附近设伏后,又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12月20日15时10分,美军出动大批飞机活动于谅山以南地区,其中一批4架F—4飞机向谅山方向袭来。当距高炮团阵地7500米时,这批美机编成疏开梯队,以小角度爬高至8000米,形成侧行临近,距阵地6000米时,团长秦胜云下令:
“各连注意!各连注意!敌机临近,装弹待命!”当敌机距阵地3000米时,突然向左压迫度,形成直行临近,在距阵地2500米时,美机的飞行状态趋于平稳。
机会到了,秦胜云下令:“打!”
5连、6连的炮火向第一架和第二架敌机同时猛烈开火。
两架美机当即中弹,美机燃着熊熊烈火坠落在6连阵地上,火苗溅到两名油机员身上,致使两人脸和手被烧伤,但他们谁也没有离开战斗岗位,忍着灼痛坚持操作,保证了不间断地供电。5连和6连在击落两架敌机后,迅速转移火力对第三架美机射击,这架美机左射右闪,几秒钟后便被击落。第四架美机见其同伙被歼调转机头仓皇逃窜。幸亏他命大,跑得快才没有被击落。整个战斗持续30秒钟,两个连打出7个点射,击落美机3架,打了一个速战速决的歼灭战。
二、中国的防空部队不好对付
暮夜,北部湾苍茫的海面上,停泊着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在波涛汹涌的浪峰波谷之间,它有时像一只上下翻腾的巨鲸,有时又像一个飘移的海岛。
这是美国的“威尔逊”号航空母舰。舰长指挥舱里灯火通明,长圆桌上蒙着墨绿色的防滑台布,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兵正在为几位围坐在桌前的将军斟热咖啡,绿咔叽布的夹克军衣把女兵的腰身勒得特别妙曼、修长。
此时,这里正在召开一次极为重要的军事会议。以往,这样的会议都在美大使馆或美军驻西贡总司令部进行,可是连续几天里,这几个地方都遭到了越南游击队的袭击。
由于此次会议的重要,也由于与会人员身分非同寻常,为了确保安全,美驻越美军总司令威斯特摩兰上将煞费苦心地将会址安排在航母上。
参加会议的有:美国务卿腊斯克、美驻西贡大使泰勒、美太平洋部队总司令费耳特上将,另外,还有几位高级参谋人员。
身材细长的腊斯克对海上的生活不太适应,刚来到这里几小时,就被海风吹得头晕脑涨。此刻,他的鼻腔仍不透起,语音混浊地说:“自从去年北部湾事件后。我们大规模的军事援助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太可怕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在谴责我们的行为,就连我们的盟友英国、日本,对我们的行动也颇为不满。除了外交上的压力之外,我们直接用于对越作战的费用高达200亿美元,入越会战军队的总数也突破了30万,而我们的伤亡,也达到数万人。这是朝鲜战争后我们美国所遇到的最大灾难,我希望通过这次会议,能想出一个尽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大使泰勒并不是一位文官,他出身于军人世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任空降师师长,侵朝战争中曾任第8集团军司令,后担任美陆军参谋长。艾森豪威尔执政时从军界退休,肯尼迪上台后,泰勒被再次弃用,当上了美军参谋联席会议主席。约翰逊上台后,虽然他已退休,但总统很看重他的经验,把他派到越南来,希望他能助威斯特摩兰一臂之力,尽快平息越南人的反抗。然而,泰勒对越南的局势显然没有看好,他忧心忡忡地说:“越南的这场战争,同我们以前所打过的战争毫无相同之处,没有敌我对峙的阵地,没有可用重兵包围、穿插、分割、全歼的目标,有时,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找不到,他们常常是三五十人一伙分散行动,白天隐藏在高山密林里。他们的破坏力非常巨大,魔影无处不在,今天,我们跑到这儿来开会,便是一个例证。前些天,我看到美国诗人吉卜林写的一首诗,很有感慨,可以说,对我们今天的境况作了一番真实而深刻的描述。”
费耳特上将感兴趣地问:“那是一首什么样的诗,可以朗诵给我们听听吗?”
泰勒清了清喉咙,用低沉的语音吟诵起来:
“战斗的尽头是白色的墓碑,把新逝者名字刻上,还有那阴沉的铭文:这里躺着一个傻瓜,他曾想夺取东方……”
费耳特上将强硬地打断了泰勒将军的发言,用骄横的语气说:“泰勒将军,这首诗写得太悲了吧,虽然目前越南的问题还没有最后解决,但局势还没有那么坏,我们的军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