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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塞尔的外套和帽子可是被打得满是窟窿,只是他本人却皮毛未损。至于对面一楼的百叶扇,却是已被奥克塔夫打得粉碎。
突然,枪声停止,奥克塔夫清晰地听见一声闷声闷气的喊叫:
“快来呀!……我抓住他了!……”
奥克塔夫冲了出去,毫无掩护地扑向圆形路口,跳上窗户,前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随即跳进窗户,落在屋里。
马塞尔和西吉梅像两条蛇似的在地毯上紧紧缠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巨人根本没有想到对手会突然打开屋门,冲了上来,使得他没能来得及举枪射击。但是,他力大无穷,是个可怕的对手,尽管被压在底下,但仍没丧失转败为胜的希望。而马塞尔则使出浑身解数,既勇猛又灵巧。
要不是奥克塔夫及时赶到,这两人必然有一个得死,方能结束搏斗。西吉梅被抓住双臂,解除了武装,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还有一个呢?”奥克塔夫问。
马塞尔指了指房间顶头的一只沙发,上面躺着浑身是血的阿尔米尼尤斯。
“他是不是中了一弹?”奥克塔夫问。
“是的,”马塞尔回答。
然后,他走近阿尔米尼尤斯。
“死了!”他说。
“毫无疑问,他罪有应得!”奥克塔夫高声说道。
“我们成了这儿的主人了!”马塞尔说,“我们来把这儿好好地查看一下。先从舒尔茨先生的办公室查起!”
两个人从刚进行完最后决战的候见厅出来,穿过一间间屋子,来到钢铁大王的“圣地”。
奥克塔夫对这间金碧辉煌的办公室赞叹不已。
马塞尔微笑着看着奥克塔夫,然后打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扇扇门,一直走到绿底金饰的那间客厅。
他原以为会在这儿发现点新的东西,但是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是如此怪异,这是他没有料到的。仿佛纽约或巴黎的邮政总局突然遭劫,所有的东西都被胡乱地扔在这间客厅里。写字台上,家具上,地毯上,到处扔的是未被拆封的信件和邮包,积得都能埋进人的半条腿了。舒尔茨先生在金融、工业和个人方面的所有信件逐日地送到花园外面的信箱中,由忠实的阿尔米尼尤斯和西吉梅每天送到主人的办公室来,全都堆放在这里了。
在寄给舒尔茨先生的这一大堆的无言的信件中,包藏着多少的问题、痛苦、焦急的等待、破产和眼泪啊!同时,毫无疑问,也包藏着多少成百上千万的证券、支票、汇票和各种各样的期票啊!……这一切全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虽然那些信封是那么地薄,但是,就因为那只唯一有权拆封的手不在,所以谁也不敢碰它们一下。
“现在,我们得去找通向实验室的那道暗门!”马塞尔说。
于是,他开始搬开书架上的所有书籍。但他白忙乎了,没有能够发现以前有一天他同舒尔茨先生一起穿过的那条暗道。他又把所有的壁板一块一块地推了推,但仍然未能有所发现,然后,他从壁炉里拿了一根铁棍,再把壁板全都揭了下来,还是无济于事!他再敲敲墙壁,希望听到有空空的声音,但仍旧希望落空!他很快便明白了,舒尔茨先生因实验室的暗道的门已被外人知晓,很不放心,干脆把它堵死了。
但是,舒尔茨肯定是不得不又开了另一个入口。
“在哪儿呢?……”马塞尔在琢磨,“只能是在这儿,因为阿尔米尼尤斯和西吉梅把信件都送到这儿来了!因此,我逃走之后,舒尔茨先生仍旧住在这个屋子里!我很了解他的习惯,所以很清楚他在把原先的暗道门堵上的同时,一定是在近处另开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入口!……地毯下面会不会有个暗门呢?”
地毯上没有任何割裂的痕迹。但他仍旧把钉子起掉,把地毯卷起来。他把每一块地板都逐一地进行了检查,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谁告诉你入口就在这间屋子里?”奥克塔夫问道。
“我脑子里就是这么认定的!”马塞尔回答道。
“那我只有再检查一下天花板了,”奥克塔夫说着便登上一把椅子。
他打算抓住枝形吊灯,用枪把儿敲敲吊灯中央的大花盘。
但是,奥克塔夫刚用双手抓住镀金的枝形大灯台,只见手里的吊灯往下垂了,令他大惊失色。天花板也垂下来,露出一个大洞,一架钢质轻巧的梯子从洞中自动落下,垂及地面。
那梯子像是在请你上去似的。
“好了,我们成功了!”马塞尔平静地说道,然后,便立刻爬到梯子上,他的同伴紧跟在他身后,也登上梯子
第十八章 神秘的实验室
钢梯的顶端勾在一间宽大的、与外面毫不相通的圆形屋子的地板上。如果不是一束耀眼的白光从嵌于橡木地板中央的牛眼厚玻璃窗中透进来的话,这间屋子会是漆黑一片的。那窗洞仿佛是一个圆圆的月亮,正对着太阳,显得冰清玉洁。
四面的墙壁又聋又哑,看不见也听不见,把屋子围得寂静无声。两个年轻人还以为是来到通往陵墓的过道里了哩。
马塞尔在走上前去俯身探看那发亮的窗洞之前,犹豫了片刻。他就要大功告成了!他毫不怀疑,他前来斯塔尔斯达德探索那难以看破的秘密就要显露出来了!
他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他同奥克塔夫一起走上前去,蹲跪在那圆盘旁边,低下头去仔细观察底下那间屋子的各个角落。
一个既可怕又出乎意料的景象映入他俩的眼帘。
这个玻璃圆盘两面都是凸起的,状如透镜,透过它看到的东西全都大得惊人。
这就是舒尔茨先生的秘密实验室。透过圆盘射出的强烈光亮仿佛是灯塔的屈光灯中发射出来的,实际上是从两只有极强的电池不停地供电的钟形真空灯泡里释放出来的。屋子中央,在这耀眼的光亮中,一个被透镜折射得硕大无朋的人形有点像利比亚沙漠中的一个狮身人面像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在这幽灵的周围地上,全是些炮弹碎片。
没什么好怀疑的了!……这是舒尔茨先生,从他那可怕的大嘴和发亮的牙齿便能认出来,不过,这是个体大惊人的舒尔茨先生,是因他的一颗可怕的炮弹爆炸窒息而死,其尸体在极低的温度下冻僵了!
钢铁大王在他的办公桌前坐着,手中握着一支如椽巨笔,好像还在写字哩!要不是他瞳孔放大,目光呆滞,嘴巴不动,你准以为他还活着。这具尸体就像人们在极地的冰层中发现的那些猛玛一样,一个月来始终藏在这儿,没人发现。他周围的一切试验瓶里的试剂、蒸馏器里的水、盆里的水银仍旧冻结着!
尽管眼前景象十分恐怖,但马塞尔仍一脸庆幸的表情。他在想,他能从外面观察这间实验室的内部情况,真乃万幸,要是他和奥克塔夫贸然闯进去,必死无疑。
这可怕的事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当马塞尔发现地板上的炮弹碎片尽是一些小玻璃碎片时,他一下子便明白了。原来,舒尔茨先生的窒息炮弹中的这种盛有液态碳酸的内壳,必须经受得住巨大的压力,所以是用一种阻力要比普通玻璃大十多倍的特别玻璃做成,但是,这种材料其中有一个缺陷,而且是新近才发现的,就是它因分子的神秘活动,有时会突然爆炸,而表面上又看不出爆炸的原因。所发生的事情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也许也很可能是放在实验室的那颗炮弹内压太大,不可避免地引起了爆炸。液态碳酸气因爆炸而突然减压,变成了气体,从而引起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总之,爆炸的结果大概是很惊人的。舒尔茨先生突然身亡,身体保持着爆炸的一刹那的姿态,在零下一百度的低温下冻成了木乃伊。
特别引起马塞尔注意的是,钢铁大王临死的时候还在写字。
那么,他用手里仍攥着的那支笔,在那张纸上写什么呢?了解一下此人最后的想法、最后的一句话,可能是很有意思的。
可是,怎么才能弄到那张纸呢?把发光圆盘打碎,下到实验室去取,那根本就甭去想。在巨大的压力下聚集在实验室里的碳酸气,很可能冲出来,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气体包围的任何活物都必然被闷死。那无疑是在自取灭亡,而且很显然,就算是能拿到那张纸,但冒那么大的危险,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尽管不可能从舒尔茨先生的尸体了解他用手写下的他的最后想法,但还是可以多少辨认得出来,因为他所写的字迹经凸镜作用,全都被放大了。那光亮无比的圆盘不是在那儿吗?它的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