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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吧!这还用问什么!”
正说话间,突然正南有一点白光闪过来,接着远处铁道上有一阵突突的声响,鬼子巡路的小摩托卡从沙沟驶过来了。王强想向碉堡上喊监视伪军的队员,已来不及,他忙缩进碉堡门里,这时待在下层的另两个队员也都把二十响对着门外,在路边和伪军一道站岗的两个队员,也都急速地伏到附近的树丛里。
摩托驶近了,到了碉堡旁边,叭的一声停下,松尾特务队长看着站在道边的伪军小队长,问:
“飞虎队的没有?”
“伪军小队长这时内心陷入紧张状态,他知道在周围有六棵二十响对着摩托卡,一露马脚,就是一场激烈的战斗。他压制住自己,恭敬的向松尾报告:
“没有,没有。”
松尾很满意小队长在这深夜还出来查岗,就说了声“好好的”,上了摩托卡突突地又向临城站开去了。
伪军小队长擦了额上的冷汗,来到王强的面前,王强欢欣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不错!”虽然为了今夜的重要任务,他很不希望和松尾碰面,可是他却对伪军小队长笑着说:“松尾没有进来,是他的幸运,如果他要进碉堡,可就叫他脑袋瓜开花了。”
“天亮前松尾不会再回来了!”
王强望着道边的两个伪军岗哨,就对伪军小队长说:“鬼子既然不出来了,叫他俩也到碉堡里去休息吧,外边我们代为警戒!”
“这行么?”
“行!”王强肯定的说,“有什么动静,我们会告诉你们的,你们也太辛苦了,回碉堡上去睡觉吧!”
碉堡边又恢复了寂静。伪军都集中在碉堡上层,把枪挂在墙上,蜷伏在地铺上蒙头睡下。小坡带着两个队员机警地坐在刚才王强坐的椅子上,两个队员从枪孔里望着外边的动静。小坡却面对着里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挤在地铺上的伪军的动静。他的二十响匣子,按上大梭子,张着机头,黑黑枪口,正对着铺上睡着的人群,整个碉堡都在他掌握之下,为了防止意外的事情发生,他的手指始终不离枪的扳机。如果伪军敢于妄动,小坡手里的二十响就随时都会嘟嘟起来,铺上的人就一个也别想能站起来。
王强看了碉堡已经布置好,路边的岗哨也都换成自己人了,便打了一个呼哨,从道东飞快的过来一队黑影。申茂带着长枪队过来,王强站在铁道上把枪往南北一指,申茂指挥着长枪队员,分两股随着铁道沙沙的跑去。王强看到南北铁道上岗哨都已撒出去,他为了更慎重起见,又去亲自检查了一番。铁道的不远处布满了岗哨,队员们都握着上了膛的步枪,匍匐在铁道上,申茂亲自掌握着机枪,趴在步哨线的最前端,枪口都朝着临城、沙沟站的方向。
俟一切布置就绪以后,王强才松了一口气。他站在碉堡下边的东西大路旁,静静地了望一下四面的景色,临城和沙沟站鬼子的探照灯在闪着光柱,当照到铁道上的时候,铁轨象两条银蛇在跳动。远处的其他碉堡隐约在望。路基下边的又宽又深的封锁沟,沿着铁道向远处伸去。再向铁道两边望去,湖边的村庄浸在夜色里,各村的炮楼林立,从那里不时传出伪自卫团打更的木梆声,梆声里夹着夜惊的狗吠。有时还听到伪自卫团岗哨的叱喊声,远处常有冷枪在砰砰的响,这就是敌占区的夜景。王强望了下远处的碉堡和道边的封锁沟,眨着小眼向地上唾了一口,低低的说:
“碉堡、封锁沟,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封锁沟还能挡住我们过路么!”
他把手指搭在嘴上,“呼”的一声口哨,只见远处有两个黑影走来,李正带着两个队员走到王强的身边,低低地问:“怎么样了?”
“一切都布置停当了!”
李正是细心人,又到碉堡和铁道上去检查了一番,才回到路口,对一个队员道:
“去和大队长联系,马上过路!”
队员象箭一样没入道东的黑影里。不一会,从东边大路上出现一簇黑色的人影,向这边走来。为首的是彭亮带着一个短枪分队,他们都雄赳赳的提着短枪,眼睛锐利地向四周瞅着,周围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吸引起他们最大的警惕。一遇到敌情,他们就象一群猛虎样扑上去。彭亮他们越过铁道向道西走去,接着后边是老洪,带着一个短枪分队和警卫队。在行进的行列中间,有一个骑在驴背上的瘦长的身影。首长马上就要过路了,虽然这里一切都布置得安如磐石,但由于这任务太重大了,使镶着铁道两边的王强和李正都顿时紧张起来,屏着气息,握紧着手中的短枪,向碉堡和铁道两侧瞅着,作着更负责的警卫。
轻微的驴蹄声,愈来愈清晰了,蹄铁偶尔碰着铁轨,发出丁当的音响。王强不自觉地把小眼从警戒的方向转过来,瞅着从身边经过的骑驴人,他那瘦长的脸上是那么严正和慈祥。他看得多么真切啊!连鬓边的头发有些白霜的痕迹,王强都看清了。他就是从毛主席那里来,又回到毛主席那里去的党的领导人,他把毛主席的指示带到哪里,哪里的人群都在沸腾,斗争都取得伟大的胜利。他是个多么了不起的领导者啊!王强很愿意多看几眼,但骑驴人已经被警卫队簇拥着走远了。老洪领着胡服同志过路以后,李正叫王强马上把长枪队撤回,作为掩护过路的后卫,在碉堡上仍留几支短枪,一直警戒到天亮才撤。说着带着两个队员向西赶上去。他赶上老洪,便在胡服的前后警卫着。这支小队伍,离开大路插向小道,向湖边挺进。
走到苗庄,李正才松了口气,因为这里离铁路已经六七里路了。他便向胡服同志问:
“首长是否要吃点什么?”
“不吃!下来休息一下吧!”
小队伍就停在庄后的小树林里了。彭亮就带着他的分队到庄里去,找到保长,这是他们可靠的关系。保长一见彭亮就问:
“有什么事么?”
“把你的堂屋收拾一下,我们要到里边休息!”
“好!好!”
保长把堂屋的灯点上,彭亮帮他把屋里的一些杂乱东西收拾了一下,并整理出一张干净的床铺,原来在这屋住的一个老妈妈搬到其他室里去了。保长看着彭亮在整理着床,就有些奇怪,因为铁道游击队夜里来一向并不睡床铺的,要些铺草,向地上一摊,就呼呼的睡去,甚至来时是那么秘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跃进院子,到屋里不点灯,就自己弄点草,简单的打个地铺,用大衣一裹,就躺下了,有时甚至天亮以后,房主人才发觉铁道游击队住在自己的家。可是今天,彭亮不但点着灯,而且那么细心的收拾房子,把那张睡觉的单人床的脏被单都换下来,保长就问:
“你要在这床上睡么?我来替你收拾。”
彭亮说:“不!有别人在这床上睡。”
“谁呀?是刘大队长,还是李政委?”
“都不是,山里来了客人!”
听说来了客人,保长就马上要去办饭,彭亮为了怕动静太大,就把他拦住了。保长说:“不办饭,也得烧点茶呀!”彭亮才点头答应。保长便到厨房烧水去了。铁道游击队在这一带活动,保持了鲁南到湖西的交通线,鲁南湖西常有干部从这里过路,由铁道游击队掩护。过路的干部也常住在这庄。过去过路人到苗庄是一个休息站,他们常到芳林嫂家休息,现在芳林嫂被捕到临城了,过路的就到这保长家来。所以一听是山里的客人,保长就知道是过路的干部,照例要办饭烧茶照顾的。可是这次彭亮却没让他办饭,只要他烧水。
老洪和李正叫王强把长枪队,在苗庄四周布置警戒,就和胡服同志进庄了。深夜的街道都由短枪队警戒,大门上院子里都由胡服同志带的随身警卫员站上岗。胡服同志坐在堂屋的灯下休息,李正和刘洪两个轮流在屋里照顾,并亲自警卫。
当保长在厨房烧好茶水,正提着壶要到堂屋去,一出厨房门,就被李正拦住,把壶接过去:
“我来替你泡,你在这休息吧!”
“这哪行呢!政委!泡茶的事还是由我去吧!”
“不!还是我去,你留在这里!”
保长为了表示殷勤还要竞争,厨房门边的警卫队员,提着张着机头的二十响,把枪口对保长一摆,严厉地低吼着:“马上进厨房里去!”保长就把头缩回去了。
保长站在厨房门里,望着堂屋灯光下,李政委在泡茶,刘洪大队长正划洋火替这山里来的客人点烟。这一切不能不使保长迷惑的眨着眼睛,在他脑子里,刘大队长、李政委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呀!他们领着铁道游击队,在铁道上打得鬼子天翻地覆,连皇军的特务队长提起他们的名字都胆战心惊。微山湖边的人民一提到铁道游击队都当成神一样敬奉。可是现在保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