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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了昂半响听不到答音,抬头看蔡绦,蔡绦忽然站起来背过身道,“顾惜朝怎么会扯到这个案子里?”
林子昂道:“他是我教前任教主厉勖的儿子,和戚少商、追命一起来的杭州。阴差阳错,被误以为是贡品一案的主谋。”
蔡绦问道:“顾惜朝现在在哪?”
林子昂道:“他现在住在易教总坛。”
第十九章 异变陡生
妙庭观今日不像往常那般清静,来听巳一道士讲解道义的人陆陆续续走上山来。
蔡绦、戚少商和追命也应邀来了妙庭观。
讲道的时间还未到,戚少商、追命在观里闲转,走到院中树下,一边的房门忽然打开,出来两人。一人戴黄冠,着道袍,另一人狐裘外袍,白色长衫。正是巳一道士和顾惜朝。
四目相接,戚少商的目光由惊诧转为冷漠,顾惜朝眼中则由诧异转为浅嘲。
“戚大捕头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抓我吧。”
戚少商直视着顾惜朝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多行不义,不会有好下场。”
顾惜朝冷笑,“戚少商,我的下场用不着你来操心。自作孽,不可活,也用不着你来教我。”
戚少商移开视线,冷冷道:“自然轮不到我来管,你我早已无恨无义,形同陌路。该抓你时我必会抓你。”
顾惜朝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掩在外袍里的双手攥紧,微微颤抖。
追命忙笑道:“道长还在这儿呢,你们俩这么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岂不是扰了人家清休之地。”
戚少商重又看着顾惜朝,却见顾惜朝蹙起了眉,目光越过戚少商,看向戚少商身后。戚少商转过头,只见蔡绦正站在不远处朝他们这边望过来。
“你认识他?”
顾惜朝却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有听到戚少商的话。
戚少商心里的怒火忽就烧了起来,正欲开口,却有人叫顾惜朝。
“二公子,怎么站在这里,快些进屋吧。”玉坠走近了,顾惜朝收回目光,对巳一道士道:“道长,我先进去了。”
巳一道士点头道:“顾施主请便。”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的背影眸光深深,大而明亮的眼睛难辨喜怒,巳一道士轻声道:“既放不下,又何苦出言相伤。”
戚少商一怔,低喃道,“拿不起,放不下;杀不了,放不得;爱不能,恨不成。”
追命闻言心中大震,他知道戚少商和顾惜朝的关系不同寻常,却不想竟是存了爱意。两个男子,还是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追命复又无声地笑了起来,这等惊世骇俗之事,只怕也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能做得出吧。
追命微笑道:“道长,我们先走吧。让戚少商自己凉快凉快。”
巳一道士点头答应,和追命一起走远了。
白文瑄到后院时,看到的就是戚少商一人独立在枯树之下,仰首望天的剪影,一身素白白的刺眼,让从不知愁为何物的她升出前所未有的寂寥苍凉之感。在她的印象里,戚少商该是那个一双眼可以盛下满天星光,一个笑容可以融了冰冻霜雪,一颗心可以纳下四海百川的人。何以现在这般落拓苍茫。她忽然想起昨日听到的传闻,说贡品被劫一案是顾惜朝所为,难道这个传言竟是真的?
“戚大哥。”白文瑄走到戚少商身后,轻声唤他。
戚少商一惊,转过身来,白文瑄走的如此之近,他竟然毫无查觉,不由得心中苦笑。
“崔大哥让我来叫你,快开始了。”
戚少商进去时,堂内已经坐满了人。戚少商走到追命身边坐下,追命低声道:“看那边。”
戚少商顺着追命的目光看去,只见林子昂和白啸天、白文牧、白文瑶、白文瑄坐在一起,低声说话,神情愉悦。
“白家怎么会和魔教的人有来往?”追命说着又瞥了眼一旁的蔡绦道:“反倒是蔡绦好像不认识林子昂似的。蔡家的人真是一样的老奸巨猾。”
戚少商问道:“白家是不是不知道林子昂是魔教的金坛主?”
追命点头道:“有可能,魔教有不少产业,魔教上层的人都惯于用商贾的身份来掩饰自己。”
戚少商思索片刻道:“这么说归云庄的陈念娇可能也是魔教的人了?”
追命道:“现在看来,极有可能。”
堂里忽然安静下来,巳一道士已走了进来。
“人生天地之间,乃与天地一体也、天地、自然之物也;人生,亦自然之物;人人有幼、少、壮、老之变化,犹如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有何悲乎?生于自然、死于自然,任其自然,则本性不乱;不任自然,奔忙于仁义之间,则本性羁伴。功名存于心,创焦虑之情生;利欲留于心,创烦恼之情增。”
“人生于世,有情有智。有情,故人论和谐而相温相暖;有智,故明理通达而理事不乱,情者,智之附也,智者,情之主也。以情通智,则人昏庸而事易颠倒;以智统情,则人聪慧而事合度。”
戚少商时而听着,时而出神,目光下意识去寻顾惜朝。顾惜朝静坐在前排最左边,戚少商只能看到他侧脸俊挺瘦削的轮廓,清冷寂静。戚少商有些恍惚,他想起了旗亭酒肆,想起了连云寨、雷家庄、鱼池子、金鸾殿,想起了那个苦等了他五年,陪他一路千里逃亡却终于嫁作他人妇的奇女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不知何终,缱绻散尽。
他想起了万里黄沙,烈烈大旗;想起了战场拼杀,兄弟畅饮。今日一心保卫疆土,护黎民百姓,再过百年千年后,他和他曾一心捍卫的东西是不是都变成了一粒浮尘,或是根本就再无半点痕迹?
戚少商兀自出神,忽觉头脑有些昏沉,猛然一惊,久在生死间摸爬滚打已经让他有了超乎常人的警觉。戚少商运起真气,发现几个要穴处气息已然阻滞。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堂内开始有人倒地,顿时惊呼声四起,站起来的人没走两步便相继倒下。
不出片刻,堂里就只有内力深厚的几人还坐在原地。噼噼啪啪的声音传来,烟雾开始从窗缝、门缝中渗进堂内。
戚少商闭目急急运功逼毒,查觉到有人向他走来,凝神戒备。
“是我。”
顾惜朝?戚少商一惊,他没中毒吗?
“我没中毒,但不是我干的,信我就让我帮你。”
信?他可还能相信顾惜朝?戚少商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顾惜朝已经坐在他身后出掌抵上了他的背心。戚少商讶异地发现顾惜朝的内力似乎比以前强了不少。
戚少商觉察的早,毒素浸入的并不深,两人合力很快就打通了经脉。戚少商立刻帮身边的追命逼毒,顾惜朝则去帮白啸天。
大堂的窗户已经全部烧了起来,火迅速蔓延上房梁,屋内的浓烟呛得人难以呼吸,戚少商、顾惜朝、追命和白啸天四人开始往屋外背人。几人只够一个来回,大堂已经被烧塌了一角,再出来时四人的衣服皆已被烧的不成样子,面上也是都是一块块的焦黑。戚少商还想再进去,被顾惜朝拉住。
“你不要命了!”
“放开!”戚少商大力甩开顾惜朝,又冲进堂里。
顾惜朝又气又急,周身大穴如被金针刺骨般阵阵激痛,寒意刹时涌遍全身。眼前漫起黑雾,意识里最后残留的是白啸天的惊呼声。
戚少商是被疼醒的,醒来时似乎全身都在痛,看到追命趴在床边,想要叫追命,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脑袋渐渐清醒,戚少商这才发觉右上臂,左手还有右小腿都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他试着想坐起,但刚一动便倒抽一口冷气,只得做罢。追命迷迷糊糊抬起头,瞬间清醒过来,眼中皆是惊喜之色,笑道:“真不愧是九现神龙,看来真有九条命,要不是顶上的钟落下来把你罩在里面,你早就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戚少商张口想说话,追命叫道:“瞧我,等等,你先喝点儿水。”
追命扶戚少商坐起,递了水给戚少商,笑道:“现在你可是杭州城的大英雄了。童谣里都在唱你‘九现神龙真英雄,火海来去不畏险;保得百姓平安福,人间自是有公道。’”
戚少商脸上跳出两个酒窝,忽然想起什么,敛了笑,喝了两大口水,问道:“顾惜朝呢?”
追命的笑容一僵,戚少商立刻觉得心被揪了起来,抓住追命急问道:“顾惜朝呢?”
“你别紧张,顾惜朝没被烧到。”追命停了一下,接着道:“白啸天、白文牧、白文瑶、白文瑄、林子昂、玉坠和顾惜朝一起失踪了。”
“什么?”戚少商大惊。
他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