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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正诧异时,殷颢收了掌从后面站起道:“他是火坛主王元昭,和你爹也是结义兄弟。”
“多谢王叔。”顾惜朝勉强开口,声音微若蚊吟,下一刻又陷入了黑暗。
“惜朝!”王元昭惊呼。殷颢从后面扶住了顾惜朝,对站在一旁的林子昂道:“快去把尺长青找来。”
“内劲灌入经脉,幸亏施救及时,才没废了武功。但是二公子体内的毒和阴寒的内力又被激了起来。可以用药物暂时护住心脉,但这一关过不过得去,还得看他自己。如果他退了烧,那就还能再多活些日子。如果不行,那就准备后事吧。”
殷颢的脸色变得铁青,王元昭一把揪住尺长青,呵道:“混蛋!你保不住他,就和他一起死。”
许是这样威胁的话听得多了,尺长青面色毫无改变,声音依旧平静地森冷:“我是大夫,不是阎王,治得了病,但改不了生死簿。”
“你”王元昭左掌抬起,几欲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尺长青,半响终是将手放了下去,一把推开尺长青,提起桌上的长刀,转身就欲出门。
殷颢急窜到门口,拦住王元昭道:“你去哪?”
王元昭急道:“殷二哥你让开,我让王八蛋戚少商给惜朝侄儿陪葬。”
殷颢道:“戚少商现在是朝庭的人,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去,不是给朝庭剿我们的口实。”
王元昭怒睁着一双虎目,大声道:“殷二哥,当年若不是我们去得晚了,厉大哥和嫂夫人怎么会死,惜朝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现在我又连他的命都保不了,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大哥。”
殷颢道:“不是不能报仇,而是要有准备,要万无一失。否则跑了戚少商不说,再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划得来吗?”
王元昭沉默不语,半响绕开殷颢,径自推门出去了。
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像在寒冬里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渗入四肢百骸的极寒带起尖锐的刺痛。
“娘,你带惜朝走吧,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真的痛啊。”
“顾惜朝,你现在死就白死了,你甘心吗?”
“傻子,想那么多干什么,睡着了,就不会再冷,不会再疼了。”
“不行,不行,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没做,不能就这么放弃。”
“晚晴,是你吗,晚晴。别走,别走”
顾惜朝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个白衣少女,瓜子脸,容貌清秀。
“二公子”柔和的声音,柔和的笑容,白皙的面庞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顾惜朝放在床边的手被微微带着动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竟一直抓着这少女的手。顾惜朝一惊,连忙抽回手,尴尬道:“对不起。”
那少女微笑道:“二公子,先把药喝了吧。”
顾惜朝闻言挣扎着要起身,少女忙扶起顾惜朝,拿开枕头,换上软垫放在床头,好让顾惜朝靠着。又从床边的矮几上端起药碗,一手执勺,欲喂顾惜朝喝药。顾惜朝却径自从少女手里接过药碗,敛目道:“我自己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眸光一闪,答道:“我叫玉坠,是教主让我来照二公子的。”
“玉坠”顾惜朝点点头,抬眼看着玉坠道:“说到玉,我倒想起来一件事,爹娘留给我和我哥一人一块玉佩。我哥去了西域,我怕是等不到他回来了,过几日你陪我去把我的那块玉佩取来,交给殷叔保管好了。”
玉坠垂了眼,柔声道:“一切听二公子吩咐。”
顾惜朝微笑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玉坠应了,正准备退出去,又有一人推门而入,看到顾惜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就说嘛,厉大哥的儿子哪是那么容易说死就死的,要死二十多年前早就死了,还能等到今天?”来人正是王元昭,不长的几句话竟是句句不离一个“死”字,全不避讳。
顾惜朝听他说的有趣,不由笑了起来,“王叔说的是,我这是祸害遗千年。”
“呸呸呸,什么祸害”王元昭说着坐到了顾惜朝床边,“那些个自诩侠义的伪君子说的话,你也往心里去?哪一家的江山不是用累累白骨堆起来的?要怪就怪他们跟错了人。什么狗屁九现神龙,他敢伤你,我就能拨他的皮,抽他的筋。”
顾惜朝眼神黯了一下,复又笑道:“算了王叔,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你呀,瞧瞧你说的这话,怪不得追了千里都杀不了人。”
顾惜朝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问道:“王叔,前些日子怎么都没见你?”
“方腊那小子兵败如山倒,把我们易教的不少人马也都折了进去,富阳、建德、青溪的分坛都要重建,我转了好一圈这才回来。”
顾惜朝点点头,忽然道:“王叔,《江山风雨图》你们拿到了吗?”
“什么图?”王元昭一脸茫然。
顾惜朝道:“殷叔劫了贡品,抢了《江山风雨图》,他没告诉你吗?”
“他为了一幅画去劫贡品?”王元昭的声音里隐隐有了怒意。
“殷叔说那幅画是易教的东西,不能送给狗皇帝。”
王元昭冷静下来,道:“殷颢一向小心谨慎,一幅画怎么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险?”面上神色不定,“他没说这幅画有什么用处吗?”
顾惜朝摇头,“对了王叔,殷叔不让我向别人提起这件事。我原以为你们亲如兄弟,他必然告诉了你,这才问起。你千万别在殷叔面前说起这件事。”
王元昭点头道:“放心,我人老了,脑袋还好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分的清楚。”
第十七章 音深几许
江百家是杭州有名的茶楼,要去杭州必至江百家。
顾惜朝倚在窗前,轻轻转动手腕,碧绿黄莹的茶水在杯内微微晃动,兰花豆香掺着几缕蜂蜜的甘甜流淌在空气里。
“白云茶就是要喝明前茶才好,等到过了清明,一叶一芽全部展开,茶就已经老了。”清润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些许慵懒和倦怠,“还有水,唯有这甘冽醇厚的虎跑泉水才能配出龙井的甘鲜清雅。”
顾惜朝将目光投向泛着微波的湖面,接着道:“泡茶前最好先凉汤,还要用开水温杯后才能投茶。”
林子昂轻啜一口杯中之茶,道:“二公子的茶果然不同凡俗。”
顾惜朝并不答话,轻举起茶杯到眼前,“盏色贵青黑,玉毫条达者为上,建窑黑釉盏正是上品。”语罢,转过头看着坐在桌边的林子昂,“多谢林兄帮我找齐这些东西。”
林子昂低垂着眼道:“二公子客气了。”
屋门忽被扣响,林子昂起身去开门,门外女子一身红衣胜火,正是陈念娇。陈念娇在林子昂耳边低语几句,林子昂转身对顾惜朝道:“二公子,我有些事先出去一会儿。”
顾惜朝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林子昂便跟着陈念娇离开了。
放下茶杯,顾惜朝两手按在窗框的下沿上,望向天际。寒风带起了散落在耳边的卷发,人更显得清俊和孤寂。一直静立在一旁的玉坠看着顾惜朝的侧影,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低喃几不可闻,随风而散。
林子昂下了楼,朝正在品茗的白文牧、白文瑶、白文瑄三人走去。
“林大哥!”白文瑄看到林子昂,摇手向林子昂打招呼。
“你们也来啦,今天的茶水我来请。”林子昂笑着坐到桌边。
白文牧笑道:“文瑶,我们今天可都沾你的光了。”
白文瑶瞪了一眼白文牧,嗔道:“哥,你怎么也开始胡说了。”
白文瑄两臂交叠放到桌上,头枕在手臂上仰头看着白文瑶,笑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姐夫呀?说好了,要当我的姐夫,必须是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必须是才高八斗,学识出众;必须是武功高强,技压群雄,最最重要的是必须是清墨坊的老板。”
白文牧哈哈大笑,林子昂正是清墨坊的老板。
白文瑶面上微红,伸手去推白文瑄,轻斥道:“你这丫头,嘴越来越刁了。”
林子昂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文瑶,白文瑶却始终不曾将目光落到林子昂身上,林子昂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白文牧道:“林兄,你也颇通音律,巳一道长今日赠予家父一尾琴,你且看看如何。”白文牧说着拿起靠在墙边的琴袋,将琴取了出来。林子昂接过琴,仔细观察,琴的面板是椅桐木所制,琴腹有晋陵子铭:“卓哉斯器,乐惟至正。音清韵古,月澄风劲。三余神爽,泛绝机静。雪夜敲冰,霜天击磬。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