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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这个嘛我想他大概是想取回那只上面印有凶手指纹的怀表吧?”
“啊!”
珠世这才理解其中原因,不由得惊讶地捂住嘴巴。
“静马做梦都没有想到那须神社竟会留有佐清的手印,所以当他在十五日晚上为了盖不盖手印的事和大家发生争执时,便开始怀疑那只怀表是不是用来采集他指纹的。虽然真正的佐清去盖过手印之后,大家就不会再要求他盖第二次手印了,但是如果你拿出那只怀表,和从那须神社拿回来佐清手印作一比较的话,他的身份还是会被揭穿,因此他只好偷偷跑来找怀表。不过这件事更可以证明静马十六日这天并不在犬神,因为如果当时他在犬神家,就应知道情表在佐武手里,而且当晚就下落不明的事了。唉!只可惜现在那只怀表”
“那只怀表在我这儿。”
松子语气冰冷地开口了。
她打开一个抽屉,从其中一个小烟盒当中取出一只金壳怀表,并把它给金田一耕助。
当大家看见那个在榻榻米上滚动的金壳怀表时,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因为这只怀表正是松子杀人的有力罪证!
松子夫人则笑得极为勉强。
“我并不知道指纹的事,只是当时我从后面捅佐武一刀,他踉踉跄跄地向前扑倒在地,这只怀表也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我捡起来一看,发现这竟是珠世拜托假佐清修理,而假佐清拒绝修理的那只怀表。虽然我不知道这只怀表为什么会落在佐武手上,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仍决定把只怀表带走,并将它藏在香烟盒里。”
这又是另一个偶然!
松子在不知道这只怀表真正价值的状况下,私自把怀表藏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样,这道难解的迷早就被金田一耕助破解了。
5、可悲的流浪者
“松子夫人,谢谢你。有了这只怀表,要破案就更容易了。”
金田一耕助清了清嗓子,转身面向佐清。
“佐清,如今大家已经明了第一桩命案发生的经过,接下来的事情,说法由我来提出质询,你只要在适当之处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好吗?”
“嗯。”
“我不知道你从十一月十六日晚上离开这里之后,究竟藏匿在什么地方,但是十一月二十五日那天,想必你正在丰田村的废墟里吧?所以当佐智把珠世带到那里意图不轨时,你即时跳出来阻止这件事,不但把佐智绑在椅子上,还打电话通知猿藏来。”
佐清双眼无神地点点头。
“我原本以为猿藏来救珠世的时候,会解开佐智身上的绳子”
“原来如此,但是后来猿藏却只带走珠世,根本不理会佐智,所以佐智只好独力撑脱绳子。他费了相当大的劲,直到七点左右才挣脱绳子。佐智一挣脱绳子之后,便急忙穿上衣服往外走,但是因为汽艇已经被猿藏开走了,所以他只好利用猿藏划来的小船回家。”
“什么?这么说,佐智当天晚上就回家了?”
橘署长显得非常讶异。
“是的,署长,你也看到了。佐智的皮肤上有所多被绳子磨破的伤痕,可想而知,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一定非常松弛;但是,当我们发现佐智的尸体时,绳子却紧紧地困在他身上,连根小指头都伸不进去可之后一定有人重新困绑过他。
再者,小夜子自从看到佐智的尸体那天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犬神家,而她竟可以捡到佐智衬衫的那一颗扣子,由此可知,她一定是在犬神家的某个地方捡到这颗扣子的。因此我推测佐智当天晚上一定曾经回来过,后来却在犬神家的某个地方遭人杀害。”
“哦!”
橘署长又应了一声,随后揣测道:
“这次又是佐清把佐智的尸体运回丰田村的废墟中?”
“应该是吧!佐清,这个部份还是由你来说,我想知道你那晚为什么又回到犬神家?”
佐清整个人抖得非常厉害,他呆呆凝视着榻榻米的一角说:
“这真是个可怕的偶然!我将佐智困绑住后,便离开了丰田村,因为佐智虽然没有看到我的脸,可是警方却可能因此得知有个蒙面、穿着军服的男子待在这儿的事。这样一来,他们一定会到处搜捕我。所以我后业决定回去东京。然而,要回东京可需要一大笔钱,于是我悄悄溜回犬神家,用口哨把静马他叫出来,跟他商量这件事。
那天晚上我们还是在船坞里见面,当我告诉他白天发生的事,以及我打算去东京之后,静马显得相当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他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水闸的大门直接翻过围墙进来。我们两人吓了一跳,悄悄船坞的窗子往外瞧,这才发现那人竟是佐智。”
佐清说到这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继续说道:
“当时我真的非常吃惊,因为一直以为猿藏会解开佐智的绳子,而佐智也应该早就回来了,没想到他却总之,佐智这时似乎非常疲惫,他踉踉跄跄地走过船坞前面,准备往正房的方向走回去,我和静马则不动声色地望着佐智的背影,这个时候,黑暗中突然伸出两只手,紧接着,一条绳子之类的东西便从后面缠在佐智的脖子上”
佐清一面说,一面发抖,还不时用缠在手臂上的崩带拭去额头的汗水。
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在整个房间里,梅子和幸吉眼中则燃起强烈的憎恨火焰。
“佐智很快就倒在地上,而勒死佐智的那个人也从黑暗中走出来,蹲在佐智身旁。当那个人站起来时我我”
“你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对吧?”
金田一耕助同情地望了佐清一眼。
佐清无力地点点头,并不由自地颤抖起来。
这实在是一次可怕的偶然,因为佐清再度目睹自己的母亲犯下杀人罪行。
松子却完全无视周遭充满恨意的眼光,照样语气平谈地说着:
“我本来在学琴,后来却因为要拿某样东西,于是走进佐清的房间。各位应该知道,从佐清房间里的圆形窗子可以望见湖面,而圆窗当时正好是开着的,我不经意向外看,却看见有人划船朝这边来。没一会儿,小船便停泊在船坞的阴暗处。
由于停晚时,梅子曾经见不着佐智的人影而着到处找他,所以我立刻猜出那个人或许是佐智;因此我悄悄离开偏房,尾随那个人,并用和服的带子从后面勒住他,当时佐智似乎相当虚弱,几乎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松子嘴角一丝笑意,梅子则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但金田一耕助却无视梅子的哭泣,接着说:
“这个时候,佐智衬衫上的一颗钮扣弄伤了你的右手食指吧?而那颗钮扣也是那时掉落的”
“或许吧!不过当时因为十分激动,所以我并没有发现。直到我回偏房时才发觉手指受伤,还好伤口很快就停止流血了,所以我便忍痛继续弹琴,没想到仍被菊乃看穿了。”
松子说到这里,又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金田一耕助则转身看着佐清。
“佐清,请你继续说下去。”
佐清面无表情地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接着又尾尾道来:
“我妈走后,我和静马便立刻跑到现场,把佐智抬到船坞里。这时佐智一度曾醒过来,我们连忙为他施行为工呼吸,可是终究还是回天乏术。后来静马说他出来太久,别人一定会觉得奇怪,于是就先回房间去了,我则仍留在船坞,拼命为佐智施行人工呼吸。半个钟头之后,静马又回来了。他问我情况如何,我摇摇头,告诉他佐智已经没救了,他立刻叫我把佐智带回在丰田村,并且照先前的样子把佐智绑在椅子上,这样别人就会以为佐智是在丰田村遇害的。静马说完,又交给我一笔回东京的旅费和几要琴弦,并告诉我琴弦的用途”
佐清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快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不过他还是用尽全身仅剩的气力说完这件命案的始末。
“当时我并没有更好的方法,只好照静马的话去做。静马一打开水闸,就发现旁边有一艘佐智刚才使用过的小船。我们把佐智的尸体抬到小船上,由我负责将小船划回丰田村,静马则关上小闸的门。
我一回到丰田村的废墟里,就按照静马的吩咐处置尸体,之后又立刻赶回东京,一个人在东京漫无目的地游荡,过着没有希望、悲哀、痛苦的流浪生活”
佐清说着,眼眶里渐渐泛起一层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