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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一刹那,他猛然挥刀,劈头盖脸地向那人扎去。
来的自是那丑汉,他方自听得李知微呻吟,只道他已著了道,心里正自欢喜得意,猝不及防之下,几乎就给他扎了个正著!总算他反应够快,即刻往後一闪,才没有就此送命,但李知微那一刀往下落去之时,却在他胸前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他惨叫一声,脚下连退,要离李知微远些再说。不想身後没几步便是桌椅,他惊慌失措之下更没防备,脚下一勾,登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李知微第一下没有杀了他,心中惊慌只有比此人更甚,从床上直滚下去,一刀便又向那丑汉扎了过去。
那丑汉尚倒在地上未及跃起,大骇之下,只有手撑在地上往後急退,但这般终究是慢了一步,虽然躲过了要害,李知微一刀扎下,却将他下半边的下体血淋淋地割了下来。
这一下只痛得那丑汉几欲晕去,奋力翻滚著逃开,口中惨嚎不绝。这时哪里还想著原本要做的事?只求能赶紧脱身逃命。
李知微昏头昏脑,也不知那人伤势究竟如何,看他要逃,便疯了般地追著扎,这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丑汉不死,自己未必可以活命!
那丑汉满地翻滚,呼号逃避,重伤之下,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连门在哪里也不知道,只是翻滚著垂死挣扎。
直到那丑汉终於翻著白眼停止了挣扎,李知微才略略松了口气,终於有些回过神来。他跪坐在地上,呆呆看著那丑汉的尸体,许久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踉跄起身想要逃出去,走到门前,却忽然想起了不顾他而去、害他陷入这样险境的容舒。他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伤痛却犹有过之,这人这样可恨,他心里的情意却已经扎了根,再也拔之不去。
他到得此时,见始终没有旁人再进来,便知敌人多半只有一人,此刻自己已经安全。他迟疑许久之後,终於解下了蒙脸的湿布,一点点吸入那甜腻的香气。这是容舒害他的,当然也要容舒设法解救。既然放不下,索性乘此机会,放手一搏。
那夜他果然如愿以偿。
生米已成熟饭,他以为从此便能双宿双飞,执手偕老。
可惜梦就是梦,再不愿醒来,也终有不得不醒来的时候。
次日他早早醒来,身上盖著容舒的外袍,他深深吸了口气,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过得片刻,才想起昨夜的事来。他坐起身来,将外袍递给容舒,客客气气地道:“多谢!”
容舒道:“不必。”
说过这一句,两人再无话说,随便吃了点昨日剩下的野味,便又起行。
日色将尽时四人行到一处山坳,容舒道:“停一下。”放下李知微,道:“三师兄,你带他躲到前面,二师兄,你助我一臂之力,我要杀一个人!”
赫连拓毫不吃惊,点头道:“好!”四人身後有人跟踪,他一早已经知道,容舒要杀的是谁,他不必问也知道。
赫连夏木却老大不愿意,道:“他躲起来便好,怎麽要我也躲起来?”
容舒简单地道:“你保护他。”
赫连夏木拉著个脸,不情不愿地背起李知微往前面去了。
容舒和赫连拓站在道上。
他要杀的人,曾经是他最在意的红颜知己,如今却是他非杀不可的人。若不是她,江湖便不会有这一场浩劫,若不是她,自己不会陷入这样无穷无尽的烦恼。
夕阳如血,照著静静等候的两人。
来时的路上终於响起了轻微的衣袂声,初始微不可闻,而後终於渐渐清晰起来。
楼红玉带著琼楼众女停在离两人十余丈之处,目光惊疑地看著两人。
容舒抽剑在手,道:“你既有胆量挑起江湖纷争,今日可有胆量与我生死一决?”
楼红玉呆呆地看著他。单打独斗,她自知不是容舒对手,但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要同容舒生死决斗。
容舒提著剑一步步向她走近,目光一扫余人,道:“我只要和你生死一决,其余人,只要不出手,我便不杀,我师兄也不会出手。若是她们出手,楼红玉,你害死的人已经够多,今时今日,我们也绝不会客气!”
楼红玉退了一步,喃喃道:“你要杀我?”容舒的话,她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却仍然不能相信。她自负绝世美貌,连叶烟雨这样的男人也要为她倾倒,她被人捧得太高,早早忘了自己其实也只是个凡人,不是真正的天仙,若她做了太过分的事,这世上也会有人憎她、恨她,想要杀了她!
容舒看著她的目光鄙夷冰冷,充满杀机。
楼红玉兀自呆立,翠袖却比她警醒得多,一见容舒模样,便知不妙,急道:“容少侠,我们虽然跟来,但……”
楼红玉喝道:“住口!”
翠袖焦急地道:“楼主……”
楼红玉厉声喝道:“我叫你住口!”
她这一回带著琼楼人等入山,并非为了要杀李知微,但容舒杀气腾腾,她伤心惊怒之下,更不肯稍有示弱。
大凡世间女子发现心上人移情别恋,心里最恨的多半不是心上人,而是那勾走了心上人的狐狸精,她貌美倾城,身份超然,在这一点上却同农妇村姑无一丝一毫的不同。虽然容舒算不得移情别恋,但她心里既已认定了他,却也是一般。
那时她心中激愤,立意要杀李知微,但若说她一开始便故意弄得江湖这般腥风血雨,却也没有。她素知容舒轻易不肯杀人,立下那样的誓言,不过是要利用那些江湖汉子拦截容舒罢了,没有料到容舒会为了李知微终於大开杀戒,酿成这一场弥天大祸。
事情一变至此,她心中并非毫不後悔,那时在第一城时才会答应翠袖,用春药和那丑汉拆开两人了事。至於此前容舒结下的仇家,她自会暗中设法解决。
谁知事情却仍然不能如愿。容舒带著李知微逃入青古山脉,她进退两难。收回誓言就此放过两人不甘,若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只有更加泥足深陷,不能回头。她这一路跟来,连自己也不知自己要做什麽,只是下意识地跟随,好歹要知道容舒是否平安。
翠袖心知今日已难善了,咬一咬牙,喝道:“布阵!”
呛啷啷一阵响,几十名女子一起拔剑,十二人各据方位围在楼红玉周围,正是琼楼十二剑,剩余的三十六人又围在外面,四十八人加上楼红玉,一共四十九人,布下的正是琼楼最厉害的飞天剑阵。
赫连拓纵身掠到容舒身边,拔出大刀,喝道:“师弟,不必客气,动手罢!”跨上一步,一摆大刀,往一侧平扫而出,气势磅礴,如风卷残云。
容舒同样跨上一步,一剑斜划。这一剑不显山不露水,配上赫连拓那一刀,却忽然变得凌厉而古怪,刀剑相合,不留一丝破绽。惊呼声中,琼楼众女一起飞退。
原来这二十余年中容孤雪和萧离日日比试,年年切磋,始终不分胜负,斗来斗去,两人都渐觉无聊,索性凑到一起,合创了一套刀法和剑法。两人共有五名传人,赫连三兄弟习刀,容舒刀剑双修,容婉习剑,於是容孤雪将剑法传了一对儿女,萧离将刀法传了赫连三兄弟。
这刀法和剑法分开来使,在两人看来算是威力平平,一旦刀剑合璧,便连两人也吃不消。五人学成之後,容舒和赫连奔雷第一次联手,居然便将容孤雪逼得满场逃奔。换了萧离上场,也是一般。到五人真正大成之後再来合璧,那时便是容孤雪和萧离联手,也已难以破解。两人亦敌亦友,比试了一生,不想末了却合创了这样一套堪称惊天动地的刀剑合璧之术。
但飞天剑阵既是琼楼不传之秘,自有其独到之处,众女一退之後,当即移形换位,阵势瞬间一变,又将两人重重围在当中。
此番楼红玉虽然只带出了四十八人,但这四十八人正是琼楼中剑术最高者,也是被她正式选入飞天剑阵者,琼楼实力可说已有近半在此。剑阵一成,不但挡住了两人,一时还颇占上风。
飞天剑阵乃是琼楼几代人心血所在,彼此呼应,环环相扣,大阵套小阵,变化无穷,敌人陷入这阵中,仿佛陷入千军万马,目光所及,尽是剑影霍霍。阵成以来,未尝一败。
当日在琼楼寒潭边,楼红玉随意选了二十余人布阵,不过略具规模而已,已经弄得容舒几乎无法脱身,今日这四十八人武功既高,更曾随楼红玉将这剑阵演练过无数次,一招一式无不熟极而流,一进一退皆妙到巅峰,彼此间配合得毫无破绽,威力可知。
但容舒和赫连拓不急不躁,只是稳打稳扎。琼楼能和两人相抗,不过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