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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
那最初的一次,他下意识的爬起来坐到桌边去喝粥,感觉怪怪的,像是木遥换了手艺。
外头有人推门进来,动作利索,倒杯热茶在他手边。
龍七一口粥还含在嘴里,他咀嚼了两口这才空出声来,“怎么是你,樱燎。”
虽然自己同那位神秘的太子还未曾有机会谋过面,虽然眼前这位同那位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他还是会有一种直呼了太子名讳的错觉。
“小家伙让我来的。”对于龍七,他没有一般妖怪的畏惧或是恭敬,只是很平常的说这话,这样龍七感到很是舒服,在七离海待得久了,身边走来往去的尽是些牛头马面的妖怪,他都要忘记怎样普通的与人交道了。
龍七笑笑,没说木遥做不来这种吩咐人的事儿。
想来想去没有什么话讲,龍七干咳了两声问句,“你怎地不同别他的妖怪一道出去玩儿?”
那头的樱燎轻笑一声,“大人这是在嫌我扰人么?”
“并没有。”
见龍七吃完了,樱燎把那碗接过去,指尖在碗沿上轻点两下,似乎是在练习法术的样子,可惜没有成效。
龍七看着他有些烦恼的样子,伸过手去,用指尖在碗壁上弹了两下,“要这样。”
话音落下来,碗也瞬间变得干净。龍七笑眯眯看着樱燎,这么低的法力,也真亏他能化得成人形。
似乎能看出龍七眼中的意思,樱燎不在乎的耸耸肩膀,站起来打量屋子的内设,“说起来,大人你作为神仙,住的地方也太过简单了罢。”
“这么说你见过别的仙家的居所?”
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樱燎从窗边走回来,“怎么会,只是想来仙居不说有奇珍异宝,也都该是富丽堂皇的。”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我就喜欢这般简陋的。”
暖暖的吃了一餐,龍七准备出门,随着往常的惯例去周边散步,说是散步,其实巡查这样的说法来得更为贴切,他不能事事预料,适当的身体力行,也可以看做是一种亲和妖怪们的活动,只是后头突兀生出的尾巴让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他转头问后边的樱燎。
樱燎眼角弯弯,光彩流过红色的瞳孔,“大人,带我去人界玩玩吧。”
龍七愣了一下,“你不会自个儿去么?”
在他这里的妖怪都是自由的,他并没有作出什么束缚住他们的事情。
“两个人更热闹些嘛。”
两个人更热闹一些么?
我们两个,热闹过头了罢。
莫禾还坐在之前同龍七下棋的地方,背靠着椅背看着外头下着雨,连珠一路踩着小水洼过来,知晓那位喜穿白衣的公子已经离了府邸,他有些扭捏的站在那里,看见自家主人有些失落的形容,直觉的不该去打扰。
“连珠,你有什么话要说罢?”莫禾头也不回的问他。
“是的,大人。”片刻的犹豫之后出口,“天帝派了神使来,说是樱燎太子叛乱,问大人是否一道平乱。”
48
48、肆拾壹 。。。
三界的雨下到第七天。
莫禾在他那小小的凉亭里兀自焦躁,有不好的预感。
“一道平乱?同谁一道?”
一旁的连珠站得甚是恭敬,没听出莫禾话里的语境,只认真的回答,“说是龙族的第七位公子。”
细数过来,现在的这一辈老龙王,膝下也不过七个儿子,还未逢改朝换代的时候,这一会儿的七皇子同那一会儿的七皇子自是没什么不同,恰恰正是莫禾认识,方才还掀过棋盘的那位。
“该死的我就知道。”从亭子里走出来,莫禾伞也不打便往前厅去,末了还不忘问上一句,“在哪里?”
连珠小跑着步子跟在他身后,因着这之间几步开外的距离,十分体贴的提高了嗓音。
“禀大人,是叫七离之海的地方。”
龍七把玩了许久手里的珠子又将它收回袖子,该回忆的也都兜转了个遍儿,就连那时候时常被自己偷酒的時雨都没能落下,可谓是颇具戏剧性的回想方式。
脚下坑洼的地面让他在转身时磕绊了一下,龍七微皱着眉,再往前两步寻到处平坦的地儿,又琢磨一阵,收了手里的纸伞。
终归是要满身湿透的,龍七这么想着,待会儿自己模样如何狼藉还未曾知晓,他也自然不会在乎这一刻两刻的干净。
几不可闻的喟叹之声,龍七将它隐藏得极好,他同柒寒说的,他们没有时间了,自己却怎么能忘记?于是在那之后,脸上便再没了方才的犹豫与不舍。
“既然来了,也莫要躲着了罢,樱燎太子。”尾音被刻意延长,一挥手之间,龍七右手的纸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莹白色的长剑,他们称之为龙泪。
墨色长发,白色衣衫,傲然立于雨中的人,任谁都会觉那便是上神该有的姿态,即使那一双眼再没了曾经的光彩。
话语之间,樱燎从那头缓缓地行过来,不闪躲也不慌张,如此空旷之地,他自是想要躲藏,似乎也并没个遮挡。
“妖界的栅栏可让你毁了个干净。”龍七笑着说,剑尖在地面上划过,是某种危险的预示。
他将圈划着妖界的那一圈结界唤作栅栏,是神明所构造的,像是关押着野兽的那种牢笼,也是维持着妖界与其余几界平衡的象征。
他在这里,却知晓樱燎所做的一切,对的,从一开始便知晓的。
而如今被撤去了栅栏的野兽们,正肆无忌惮的从妖界中涌出来,借着樱燎开往天界的那条道路,要将那个神明所居住的世界搅得鸡犬不宁。
这位有着红色眼瞳的天界太子,小心翼翼的安排着他一招招的棋路,到七离海遇见他,从封印之中逃脱隐匿,纠缠上妖界的御守,勾结妖界的执掌之人,自始至终想要做的事情,不过是毁了他敬爱的父亲所要精心维护的城池。
一种讽刺的挑衅。
龍七有时候会想,这不过他们一家子的恩怨,却要拖累上这整整三界的生灵,这样的做法是否太过任性?却也终究无法去说什么,毕竟自己也并非将整件事看了完满,即使是这样被牵扯进去,他还是要想象着一些事情,那些还没有被窥探的缘由,一个人的念想。
但是,他是被牵扯进去的人。
“你这会儿到这种地方来寻我,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了罢。”龍七说着,感觉到雨势更大了些,耳边还有雷声的闷响,可不要盖过他的声音才好。
“我们的那位天帝,再一次向你下了‘镇压’的命令,或者该说是诛杀我的命令才是?”接着龍七的话,樱燎淡淡的开口,像是说个事不关己的真相。
“不是再一次,”龍七纠正他,“这一个便就是那一个。”
只是上一次,他们并没有完好的结束罢了,因为自己的怯懦和别的一些什么,把时间的轨迹延长了这么久。
“你要这么说便是这个道理。”
他同龍七,都还有各自在纠缠的事情,如同哽咽在喉中的刺,去不得留不得,终日疼痛终日念想,在千百来回个无所适从之间,也只得选择了断。这也便是他即使知道这一回,龍七不会再轻易放过自己,却也还是要回到这个地方,想要来结束所有的一切的这个最初始的地方。
然后,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愿望的人,就在这里等着自己。
“这一次,樱燎,要请你永远的留在这里了。”他说。
风吹起来,推着剑刃削过雨珠,将面前之物碎成两半。
龍七在须臾之间迫近樱燎身前,没有停顿的剑花一挑,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刺目的亮白。樱燎堪堪闪过,脖颈上滑下一串血珠,却无暇顾及,又被那人袭上前来,眼前卷过一阵狂风。
现在的龍七,已不是几天前还需要些小动作才能捕了柒寒的那个只有一魄的他了,力量翻滚在身体里,那是有着一整个完整灵魂的龙王的七子,是当初驻守了七离之海的龍七仙君,那便要战无不胜。
即使回到身体里的魂魄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完全融合起来,那个人的执着与个性还留着,游走在这个身体里想要反抗,却也被他忽视了,让莫禾刻画在手臂胸前的咒术,便是将那另一个人的思念都关起来的网,即使感到歉意,却也只能抱歉了。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龍七是再认真不过的,这一点已经无需再去确认。手指抹过脖子上那道浅浅的开口,樱燎的瞳孔也已经沦为近乎暗黑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