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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章泽要去上高中,因为担心这段往事会影响他的前途,章父无奈只能妥协。他们什么都不懂,被小叔一家哄骗的晕头转向,章父最后更是被小叔威逼利诱将房主名字落户在章泽奶奶的名下,于是在章泽高中毕业上大学在即的当口,小叔一家人带着奶奶悄无声息的卖掉了房子搞了个人间蒸发,给了章泽一家人生中最大的打击之一。
他们无声无息的在每一个关键时刻渗透进章泽的生活,章宝林在那之后也到了淮兴市上大学,更是心安理得的在和章泽再次见面时不见半分心虚。章泽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和杜行止搭上线的,总之在杜行止的丑事败露之后,小婶又一次出现,她拿着姐姐章悌的准生证和家人的照片找到了章泽。那时候的章悌已经临近预产期、刚刚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打击,章父早年在田间地头损耗的身体时不时的出现问题,而章母高血压加心脏病,受不得一丁点奔波劳累,一切都需要用钱!
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公务员,哪里能拿出这样巨大的钱款?然而只要他能替杜行止坐牢,章家的开支杜家就会给予帮助,章泽被生活重担压迫的浑浑噩噩,已经觉得生无可恋,想到自己的牺牲能够换来家人的富足,牢狱之灾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以承受,权衡之下就就答应了下来。
是他对杜行止的信心造就了最后的悲剧,他视作珍宝的友谊在对方看来只怕一文不值,他的未来甚至在终审还未下判的时候就落下定数。杜行止也许根本不会容许一个知道他一切私密的人再回到他的生活。
那么这一切,小叔一家究竟知不知情?
以前的章泽不愿意思考太多,因为回忆除了让人悔恨之外没有更多的用处。
可现在,过去的一切记忆都将是他最为珍贵的宝藏,他能借由记忆躲避开他从前一直不曾明白真面目的人,而小叔一家,绝对是其中之最!
上天给了他重活一遍的机会,那么他必定从这一刻起,改变自家悲惨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哇我这文居然写了一年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家元旦快乐
谢谢SS、折眉、随风吹过扔给圆子的地雷,以及欢之凉薄亲给圆子的两个地雷。么么大家,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哟:…D
☆、第三章
因为罗慧的咄咄逼人,章妈妈又和她吵成一团,围绕着章泽到底是真晕还假晕这个无聊的问题,章妈妈一时反倒真的被她拉的主次不分。
章爸爸在一边抽旱烟,刺鼻的烟草味逐渐从他那个角落四散开来,他是沉默寡言的人,当然也无法和老婆一样扯着嗓子和弟妹吵架,只是在闹剧之外不时的用隐带埋怨的眼神扫向床上默不作声的儿子。他不自觉的想,如果儿子能安分一点,别和章宝林那群小孩一起玩,家里也不至于惹上罗慧这么个泼妇。
章泽接触到他的眼神,心中并无波澜,父亲就是这样,在外软的像一只猫咪,对孩子们却从来是威严的。
罗慧气焰很高,一个村子里总是富裕些的人家更有话语权,虽然是嫡亲的兄弟,可一旦不顾颜面了,罗慧有自信在这件事情上将自己一家干净的摘出来。
其实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讹上章泽一家,顶多让章泽在背后被人说两句嘴,只要不上纲上线,又能影响到什么?
然而关键时刻,大嫂杜春娟爆发出的战斗力还是让她微微诧异。
她眼神逐渐变冷,肌肉也开始绷紧,再不争出个头绪,她只能走下下策,联合那群孩子家长将章泽弄到派出所走一趟吓唬吓唬这个母老虎了。
杜春娟绝不相信自己儿子是会做出将人推到水里这种事的人,她最了解儿子不过,这个性格和章父如出一辙的孩子除了读书其他一切都不出挑,对外从来只有吃亏的分。反倒弟妹家那个章宝林,长得牛高马大,性格又骄纵,成天带着村里一班年纪小些的孩子摸鱼爬树偷鸡走狗。哪怕是一家亲戚,杜春娟也没法违心劝说儿子去和章宝林搞好关系,这次的事情她老早怀疑是章宝林那群坏小子蓄意报复,现在弟妹罗慧找上门红口白牙就说章宝林被自家儿子推进水里了,章泽刚不久还在床上昏的不省人事呢!联想到她一嫁进来就撺掇婆婆排挤自己一家人,再说服小叔和丈夫分家的那些事儿,杜春娟不得不提防这盏不省油的灯。
罗慧见杜春娟一口咬死不肯认下,心中情绪激荡,忍不住放下狠话:“这事儿可不是你说不认就能不认的!章泽推我家宝林的事情多少人都看见了,我瞧你是一家亲戚给你们一点脸,惹急了咱们去派出所走一趟!”
章母气得不成,但却又被她信誓旦旦的话给唬住两分,忍不住就将狐疑的视线递向儿子。
章泽始终木着脸,不管罗慧说出多么过分的话,他心中的情绪都没有出现多少波折,他在思考罗慧为什么那么有恃无恐,以至于竟然胆敢直接威胁母亲去派出所调查。联想到上辈子自己不承认这件事情后出现的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指证他的村民,他心中恍惚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
这件事情,不论他承不承认,罗慧都是势必要栽赃在他身上的,
老实的父母根本帮不上忙,贸然松动口风,只能让原本还有底气的他们被罗慧带进沟里。但偏偏,这次一旦处理不好,日后罗慧就拿住了他们一家的把柄,更加后患无穷。就好像上辈子小叔一家威胁章父拿出改签款和他们一起盖房这件事,如果不是担心章泽的档案上会留下污点,章家人根本不可能上钩。而照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来看,距离老房改签已经不远了。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和小叔一家划清界限的机会了!目睹章宝林将自己推下水的小孩几乎囊括了栗渔村中三分之一,即便是为了自家孩子的名声,这些人也绝不会站出来替章泽说话,这件事情说到死不会有再大的进展,但不代表章泽就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家再重蹈覆辙,被小婶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定定的盯着罗慧打量,忽然爬坐起来问母亲:“我姐呢?”
章母一愣,左右看看,不确定的说:“刚才就没见着,你找她?”
章泽点头说:“章宝林推我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但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以前见我姐和他们讲过话。”
章母立刻掉头出门:“我去找她。”
罗慧双手环胸并不担忧,该打点的人家他早就打点好了,就算章泽一家跪地一个一个求过去,这群人也未必会顶着自家孩子的前途出来帮忙。现在能言善辩的大嫂出去了,她没了可说话的人,就将视线递到蹲在旁边抽旱烟的章爸爸身上。
章爸爸烟杆磕了磕地,有些无所适从,章泽一边给自己穿鞋一边对他说:“爸,今天光吵架辨不出对错来,你去找找村委办公室有没有人在,大家坐在家里心平气和的把是非搞明白。”
章爸爸正在发愁如何与这个舌灿莲花的弟媳妇共处一室,听到章泽的话如获大赦,去找个人他还是能做的!
父母都走了,章泽慢步踱到罗慧跟前,仰头对她一笑:“婶,我给你倒杯茶?”
他脸色苍白,神情虚弱,衬得眉心中间那粒西米大的朱红色肉痣更加鲜艳,莫名就让人有一种正气十足的感觉。罗慧也是一愣,她看着自己这个侄儿长大,却也是头一回发觉到他竟然有这么好看的模样,一时之间被亏心的话都不好说。正在呐呐,章泽也不理她,越过人就出去了。
罗慧犹豫了一下,也同样跟了上来。
这座破庙房本是直来直往的一大间,章爸爸后来用木板随便隔了一下,搞出几个住人的房间。外头的大堂则空空荡荡的,只摆着一张高高的饭桌,饭桌上搁了一盆萝卜汤,用菜龛罩了起来。
罗慧见章泽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厨房,自己左右看看,找到一条长凳坐下,掀起菜龛看了一眼,又嫌弃的放了回去。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罗慧头也不回的说道:“阿泽,不是我说啊,你爸妈也太小气了,每天净吃这点萝卜白菜。怪不得你跟我家宝林差不多大,却矮他两个……”她话到底没有说完,耳边呼啸的风声吓得她立刻闭嘴,一个踉跄连人带椅子跌倒在地上。
抬起头时,眼前的一幕简直吓得她肝胆俱裂!
章泽站在她面前,手上包好抹布握住一把锃亮的菜刀,刀锋好像刚磨过不久,仍留着浅浅的磨刀划痕,此刻借着照进大堂的阳光,偶然闪过的光芒险些戳瞎罗慧一双眼睛。
罗慧头脑瞬间空白,小心翼翼往后退着:“……泽哎……一家亲戚的……你这是要干嘛?”
章泽毫无